魔宫内,身材娇小的少女却眉头紧锁,面露凶相,大刀阔斧的坐在椅上,冷眼扫过地下跪地的涪陵,微微抬手便将其一击打退几米开外。

“为什么,是个女人身。”

魔主一开口便是温柔小意的少女音,一时间差点咬了自己舌头。

涪陵胸口钝痛,但魔主在上他强忍着维持跪地姿势:“属下也没办法,这个女人与魔魂融为一体,无法抽离魔魂,只能……夺舍,魔主且忍忍,日后寻个办法,为您重塑肉身即可。”

魔主如今是不想说话了,他抬眼没好气等瞪了眼涪陵,魔主的凶悍在阿巧的脸上只展现出了六分。

这时,涪陵忽而警惕起来:“小主他们回来了。”

魔主不以为意,瞥了眼他道:“慌什么,本尊才是妖魔族之主,到本尊身后守着,让本尊好好跟儿子叙叙旧。”

涪陵随即起身站到魔主身后。

片刻后,白皎月与赢苼骄的身影进入大殿,而殿内,魔主的脸上亦是逐渐露出兴奋的笑容,他顶着阿巧的脸坐在那,一手撑着下巴,懒洋洋的看着两人。

“阿巧?”白皎月目光划过规规矩矩站在少女身后的涪陵,心中一股古怪。

她转头看向身边的赢苼骄。

赢苼骄亦是拧眉,目光在座上少女身上来回打量审视,不论是脸还是身形都没有丝毫变化,但那副神态赢苼骄却是许久没见过了……

“魔主?”他唇瓣微动道。

少女脸上笑容灿烂,意味却极其恶劣:“好孩子,怎么不叫本尊父王了?当初可是我把你从弑魔窟带回来的。”

赢苼骄冷笑:“父王……父王准备夺舍重生,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一声,倒是劳涪陵费心了,煞费苦心进魔宫布下这阵法,显得我不孝起来。”

白皎月站在他的身边,眼神寒的入骨,死死都盯着涪陵,许久她寒凉的目光划过魔主,伸手扯了扯赢苼骄到衣服:“我要他死。”

她伸手指向涪陵。

大殿内一时静默。

就在魔主心生怒气时,却听见赢苼骄的声音响起:“好,我替你杀了他。”

下一秒,赢苼骄便闪身出现在涪陵面前,手掌掐住他的脖颈,只听咔嚓一声,涪陵的脖子被他拧断。

赢苼骄想杀他,一直都只是动动手的事,不过是顾忌魔主才留着他,但今日他背着赢苼骄动了白皎月的人,夺舍阿巧复活魔主。

这不仅触了白皎月的逆鳞,也使的赢苼骄彻底动了杀心。

这一幕却让魔主震惊不已:“赢苼骄!你怎么敢!你怎么敢在本尊面前杀本尊的人,你是在给本尊下马威吗?”

白皎月这时走上前掐住魔主的喉咙,低声警告:“别用阿巧的声音和样子张牙舞爪。”

这一掐把魔主震的好一会没缓过神来,眉头几乎撇成一个八字,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两人一前一后的示威。

“真是反了天了!”魔主的脸色瞬间乌云密布,他手中酝酿魔气,朝着白皎月便打了过去。

白皎月冷哼,往后退开时,神光也随之放出,一黑白撞击在一起,片刻后相互抵消。

“你!你跟朔月是什么关系?”魔主神色微沉,侧头看了眼赢苼骄:“本尊以为你不过是被美色迷昏了头,没想到你简直大逆不道,与我妖魔族的仇人私相授受。”

赢苼骄走到白皎月身边,与白皎月对视一眼,这一眼便能默契的读懂对方意思。

随后他转过头,与魔主的目光对上:“我们的仇人是同一个,父王复生的可真是时候,我魔族大军已准备妥当,不日便会攻上神界,到时,父王随我们一道也可。”

不出所料,魔主的神色一顿,却仍存几分孤疑:“当真?”

“自然。”赢苼骄瞥了眼涪陵的尸首,仿佛在看垃圾:“一个可有可无的下属罢了,死了便死了,但妖魔复兴大计是重中之重,父王可不要因为一个小玩意的死,就耽误了进攻神界。”

赢苼骄知道魔主想要什么,不过是妖魔复兴。

魔主听完,沉默许久,转瞬便不计较涪陵之死,同赢苼骄道:“我儿还是有所成长的,涪陵总归是忠心耿耿跟了本尊多年,他便是我族勇士,派人给他安葬吧。”

赢苼骄点头应了一声,微抬手身边便出现两个魔军:“把他丢进弑魔窟。”

魔军:“是。”

魔主:“……”脸又黑了。

直到魔军把涪陵拖出去,魔主才站起身,正想说些什么,赢苼骄又打断了他:“大战在即,如今正是迫在眉睫的时候,父王可愿与苼骄一同去乱石墟看看大军情况如何?”

魔主:“……走吧。”

至于涪陵,确实死了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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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赢苼骄回到宫内,白皎月身上穿着单薄里衣站在窗前,窗外是无边的夜色。

赢苼骄脱下外袍,走过去披到她身上:“姐姐在想阿巧吗?”

白皎月睫毛微颤,伸手拢了拢袍子,衣袍里还残留着男子的体温,给她带来几分暖意:“是,夺舍有可能救回来吗?”

赢苼骄抿了抿唇,从背后搂着她的腰身:“难,尤其夺她舍的是魔主,若是她能抵抗一二夺回身体,那便有希望,但今日你我也见到了,魔主可以随意的使用她的身体,很有可能……她的意识已经被压制了。”

白皎月即使早有预料,也难免心绪一沉,她咬了咬牙,道:“大战那日,一定要带上他,我们没办法救,朔月也许有办法。”

“姐姐?”赢苼骄不明白。

白皎月继续道:“朔月与阿巧曾有过一段情,朔月即便是抽了七情六欲,也会随着经年生出与阿巧有关的心魔,失去才懂得曾经爱入骨髓,若是这般情况下曾经的爱人重现眼前,她一定会不惜代价的去救她。”

“可你不想杀她了吗?”赢苼骄怜惜的轻吻她的耳畔。

白皎月笑了笑:“想,但苼骄,人不能忘记本心,我的本心不一定非要她死,如果阿巧是她的本心,那也许留下她,是一举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