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已经连续进行了两个多小时。
潘冷月和佟涧川都不松口,他们早定了攻守同盟。
陈庭赶回分局预审科,让预审员把佟涧川和潘冷月带到了一个房间里,他要亲自审讯!
佟涧川被带了进来,恐惧万分。他一见陈庭坐在台案后边,倏地低下了头。汗水从蓬乱的头发里渗出来,通过额头,在耳根处汇集起来,一滴一滴地落在地板上。
潘冷月进来了,她脸色焦黄,面容憔悴,但那双好看的眼睛里,仍然是平静的,甚至还略带几分不在乎。
“坐下!”陈庭开始审问,“潘冷月,你丈夫焦振久是怎么死的?”
“我不知道。我还指望着政府帮我弄清呢!”
“发生事情的那天晚上,你在哪儿?”
“在石屋里睡觉!”
“你什么时候到佟涧川的房间?”
“您指的是熊儿寨?”
“不,他在享殿大院的那间宿舍。”
“瞧您问的!我一个妇道人家,没事往男人屋里串什么?”
“一直没去过?”陈庭把证物拿了出来,“这是从佟涧川的屋里、**,找到的你的头发!”
潘冷月的脸上陡地掠过一丝惊慌,但很快又淡下来:“这可新鲜了!”
陈庭伸手从案下取出那件雪青色衬衫:“这是你的吧?”
潘冷月有些紧张地望着那件衬衫……
“丢了,是吗?但是,并不像你说的丢在圣水峪,它钻进了浮屠林道旁的浮土里!”
……
潘冷月低下了头。
“可是上边的扣子,却落在了佟涧川的屋里!”
台案上传来清脆的撒落扣子的声音,佟涧川和潘冷月不约而同地抬起头,惶恐地向台案上望去!那清脆的响声如同炸雷在他俩的心头滚动。
陈庭把目光盯在佟涧川的脸上,刚要开口,法医走进来,附在陈庭的耳边,说:“找到了!死者的头顶有被钝器击后的淤血。是剃去头发以后发现的。”
陈庭故意大声问:“明显吗?”
法医也提高了嗓音:“不,否则就容易发现了!”
陈庭把那个后安上去的、带有绿色漆斑的插销哗地扔在了桌上:“佟涧川!晚上,谁到你的房间里去了?”
佟涧川到底受过高等教育,此时已知国法无情,法绳难挣,顿时浑身颤抖,溜下凳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我说,我说!我全交代!”
突然,潘冷月从旁边一跃而起,扑向佟涧川,边骂边厮打起来:“好哇!你偷驴让我拔橛子,反过来你还想当顺毛儿的!”
“放肆!都坐下!”陈庭拍案而起。
潘冷月扑向台案,跪在案前,双手扒着台边,泪流满面:“陈同志,我交代,我先交代!”她反手指向佟涧川,“都是他出的主意!让我按他教的方法,打开冷热二泉,兴怪风,嫁祸和尚!那天,我男人踢开门,按住了我俩,是他用酒瓶子裹着枕巾,把我男人打死,然后把尸首扛到月泉双公宝塔,又让我开泉生风,想把赃栽在和尚身上……”
潘冷月滔滔不绝地讲着,声泪俱下……
录音机平稳地转着。记录员准确快速地记着口供。陈庭满腔怒火,双目凝恨。他听着潘冷月和佟涧川的争相交代,愤然地对旁边的人说:“通知石满,准备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