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夜一族内室,一桌佳肴仍然摆在桌面。醉仙陈酿只剩下一个空瓶,隐夜醉醺醺的趴在桌子上。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才发现夜色早已不复存在,此时的白昼之光,透过窗子已经延伸至整个房子。

“师傅,弟子头好晕。弟子想是昨晚失礼了,望师傅见谅。”他慢慢的说道。等到整个人站稳了,他才发现视野之内已无任何人影。‘想必师傅晨练去了,他老人家一向喜好清晨之气。爽朗而清新。’隐夜心中暗自道。

当头脑愈发清醒之后,他便迈出内室,往前厅走去。一路未见任何族中弟子,也不见任何护院看家。直至前厅大堂,依旧是空无一人。周遭安静的气氛让他觉得甚为不爽,感觉也愈发不安起来。当他步入门外,竟然发现一匹良驹被拴在门口石雕之上。马鞍,铁蹄一应俱全,马身两侧个安置一个口袋。他想也没想,便跃上马背,解了绑绳。此马仿佛预先设定好路线一般,一路疾驰而去。虽不知道去往何处,隐夜认为总是师傅安排,引路所用。

大概半个上午的时间,马儿疾驰到一处山间隘口便止步不前了。而且一直嘶鸣不断,四个蹄子有序的刨着地上的石沙,仿佛在与同类传递暗号一样。不一会功夫,隘口之间传出高昂的嘶鸣声。马儿便一跃而过,向隘口深处狂奔。此处隘口距隐夜一族居所不是很远,看建造痕迹,想是天工族人手笔。可是隘口竟然在他浑然不知的情况下生成,他也是头一遭见,以前连些施工响动,或是人影都未曾听过,见过。虽然心有好奇,毕竟无人解答。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顺着马儿的引路,他仔细打量了一下整个隘口的结构。除了入口处应该有机关石阵所把守外,整个隘口应该是外窄内宽。里面错综复杂,每一个转弯或者交替的洞口,都有夜光石灯打入石壁之上。所以无需点火照明,亦是可以直接穿梭。只是陌生之人想必至此定会迷失方向,若准备不足,恐怕饿死都有可能。每面石壁都镶上了铁龟壳和紫金沙粒。若是运劲一路狂砸,估计也要砸个一年半载才能见到洞外天光吧。大约半个时辰,马儿已经停下,唯有隐夜还在沉思不已。

“隐夜一族掌族终于来了,我等还在担心呢。”一位面带慈色的老者说道。只见老者一身祥瑞之气,

须发皆白,一袭白装胸前背后都印有命螺形状。正仔细打量自己。

“敢问前辈,这是何处?此马何故引我至此?还有隐夜掌族是我师尊隐心,我不过是他老人家弟子,前辈莫要错呼。”隐夜急促的问道,把积压了一上午的话语都吐了个干净。

“此处乃迎劫之地,早在混沌之初,就由我人族先祖们建造所用。起先是因为人族薄弱,难敌巨禽猛兽,也顶不住四日一换的气候变换。所以造此温室,保我后辈子民安生。你看,这里不光有人,还有被人族各部历年来所驯养改良之物种植被。”老者缓缓答道。

果然,此处空间巨大,容纳人数固然多,可是植被动物更是数不胜数。多被一帮农耕样着装的人群照料看管。

“引你至此,因你是隐夜一族掌族。另师已经赶赴混沌之巅,与其它各派掌族一起抗争暗部去了。不单是你,此地多数后辈皆是各族新任掌族。你不必惊慌。慢慢就会懂了。”老者边说,表情变的有些凝重。

“各族小掌族们听着,自从混沌之地人族开始分部而立。我光部各族就以混河为界,以西而居。暗族之辈则以沌山为屏,立东为生。混沌之地也因这一河一山而得名。恰好分割各半。只是数百年来,我光部喜好安生养息。精研耕作,蓄养,制造等术。研习武学强身,修习文法造德。一向与世无争,顺天应命。但是暗部各族则恰恰反其道而行。屠戮生灵,侵占土地资源。历经数百年光景,已被罗生门主深渊统一南北,所有族类臣服。谁也不知晓深渊出身何处,仿佛从天而降之祸患。功力精湛,武学诡异,更有吸食光源之宝,名曰‘深渊之眼’。因山内比河西本就略显贫瘠,在他的哄抢掠夺之下。各类巨兽被驯为妖物,珍品植被更是被践踏成大兴土木之材。他便将深渊之眼抛掷到河西之地,掠夺河西光源。时而派遣暗部爪牙过河掠地。我光部虽与世无争,此举关系生死存亡,若被他阴谋得逞,混沌之地将永堕黑暗,无季节之更替,更无生灵可安居。万物自有天数法则,逆天之举为我光部不耻。但他一意孤行,所以各族掌族约至混沌之巅一教高下。想败掉此人,再以善道引之。此地便是以备不测所用,让各位小掌族藏匿安生之所。此战不知延续多久,各族

精英长辈皆参与此战。老朽本欲一同前往,但大任难推,固而留守此处,以保各位掌族之万全。”老者说罢,面色更为凝重。

“那我师傅可还回来,我不要做掌族,我只想侍奉他老人家。”隐夜焦急道,担忧之情尽显言表。

“此问想必老朽也无法回答,隐夜一族必是身先士卒。若是能大获全胜则好,若是一败,我想无人可生还。那深渊的性子,据老朽所之,顺者可倡,逆者必亡。”老者缓缓说道,语气甚是沉重。

“晚辈尽尊师命,听前辈安排。”隐夜快速回道。他不再问,也不再想,更不让表情显露。他知道他长大了。

“各位掌族,隐夜掌族的气魄,各位可以楷模学之。处变不惊,遇事不乱。正是担当大任,可寻大道之气度。”老者语重心长道,脸上微微露出喜色。

自那日后,隐夜与各族小掌族门打成一团,并在老者督促下精修本族武功,互相交流文学。日子过的也是好不畅快。因这洞中没有日夜之分,所以就成了累了就睡,醒了就练。如此生活,将近十年之久。

他依稀记得当时的相天,泣雪,御龙,冰琳。也记起了些许食族,天工族,白虎一族,火凤一族的各个兄弟姐妹。

“哎,往事依心,谁不言愁。欲向逍遥,一醉方休。”听君楼内,隐夜暗自伤神道,举起酒杯便一饮而尽。他知道他不会醉,更害怕睡。他就当是找点事做,散散那些凝聚的时光吧。

‘白虎族的小胖子,是千年前失散的。这次天选大会,其后人居然能使出以形换形之术,想是尽得白虎族真传。不管后人如何。想我隐夜一族无有第二人。重任之托,就寄予他身吧。’隐夜暗自想道。

他虽不去会场,比拼当日自是则一高地观望。或是观天鼎上,或是阿罗山旁的高峰,险峻之处。一是为了避开旧事,二是还真怕碰着如他一样的千年老怪,情绪失控。

‘缘何在,一转千年长伴。情有时,别离人面几番。’想到此处,他干脆抓起瓶子灌入口中,不一会就喝光了。于是他屋内各个角落的灯火点亮,屋内一片白昼光景。仿佛当初的隐夜一族内室,他就这样安然的躺下,闭目。谁也不知道是在睡觉,还是在回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