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颐摇了摇手中的药包,开口之时,唇边还带着浅浅的酒香。

"快些结束,我们也好早些休息。"

萧陌然点了点头,向她伸出援手。

"给我吧。"夏颐的眉头微微挑起,语气中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决。

"怎么了?"萧陌然疑惑地看着她。

"这么一点小事,报复她的机会,你也要让给别人去做?"

夏颐的反问,让萧陌然沉默了。他的手抬起,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实际上,他并未深入思考过这个问题,但夏颐的话却让他心中某处被触动。

他最终决定,有些事情,还是自己亲手处理更为合适。

然而,夏颐轻轻拍了拍他的手,用行动阻止了他的念头,"别想了,你说过的,你们俩一见面就容易引发事端。"

"你也不想被卷进去吧?"

萧陌然的眼神因这话而暗淡了几分,其中透露出的失落几乎难以掩饰。

夏颐则自信满满地晃了晃手中的药包,

"放心吧,等着我的好消息。"

说罢,她握紧药包,悄无声息地靠近窗户,身体紧贴着墙面,动作小心。

她的手缓缓推开窗,仅仅留出一条足以让药粉通过的细缝。

紧接着,她轻轻打开药包,对准那狭窄的缝隙,用口中的气息将药粉一点点送入室内。

不久,室内便传来沉沉的鼻息声,表明药物已经开始发挥作用。

夏颐满意地拍拍手,低声说道:"成了。"

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她的心中充满了成就感。

夜,再次恢复了平静。

夏颐轻轻转过头,目光温柔地落在萧陌然那张惊异未定的脸上,嘴角悄然勾勒出一抹狡黠的微笑。

她缓步迈向他。

“我刚才在那扇半掩的窗户旁,可是毫不吝啬地挥洒了我的杰作。”

她的眼神里满是得意,语气中带着一丝孩子气的炫耀,“不仅如此,我还特意在那流通空气最为频繁的角落,添上了一点特制的调料。夜风不停歇地从那缝隙中涌入,将那药粉均匀地、无声无息地送入她的梦乡。”

“所以,接下来的三五天,甚至更久,她都将沉浸在这个由我精心设计的梦里。”

随后,她开始收拾那些散落的药粉,漫不经心地将它们收集起来,随意地揣入怀中。

紧接着,她懒洋洋地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这样一来,我们就有了难得的宁静时光,耳根子也能清净许多。”

她的声音里夹杂着愉悦。

萧陌然望着她那副悠然自得的模样,眉头轻轻一挑,显然对于夏颐的计划还有所顾虑。

“夏颐,这样真的没问题?”

他的疑问中既有疑惑也有隐隐的担忧。

夏颐闻言侧首,仿佛他的提问出乎意料。

“还能怎样呢?”

她反问道。

“莫不是你希望我在喂药之前,还要先献上一支舞蹈,或者倒立着完成这一系列操作?”

她的话语中带着戏谑,让人忍不住发笑。

然而,萧陌然并未因此展颜,他的脸色反而更加凝重。

“我的意思是,你如此光明正大地在窗台上撒药,一旦她长时间不醒,丫鬟势必会告知我,接着便会请来大夫诊断。”

他解释道,语速不紧不慢,“大夫一旦发现窗台上的药粉,我们的计谋岂不是不攻自破?”

面对萧陌然的质疑,夏颐只是发出一声轻蔑的嗤笑。

“你以为我做事之前不曾考虑周全?”

她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拍了拍萧陌然的肩膀,那动作里既有安抚也有着对对方过于谨慎的小小嘲弄。

“从前的我也如你一般步步为营,谨小慎微。但你似乎还不太明白,这世间的法则有时并不那么死板。”

她略作停顿,随即又轻描淡写道:“详细的解释确实费时费力,但你只需记得,这种事我已行之有年,从未失手。你就安心吧。”

萧陌然面对夏颐的笃定,竟无言以对,心中虽然还有些忐忑,但也只能选择信任。

夏颐背着手,缓缓踱步。

“你真的以为,这故事的作者会有心思注意到这些细节?怕是我们的一切,早在他笔下安排得妥妥当当。”

萧陌然听后,那股探索真相的热情瞬间冷却。

是啊,这篇故事本身逻辑上的瑕疵,才是最大的漏洞。

他苦笑一声,加快步伐追上了夏颐。

“那么,下一步我们去哪里?”

夏颐回首,眸中含笑,瞥了萧陌然一眼。

“各回各家,养精蓄锐,为明日做好准备。”

她手指向那轮皎洁的明月,月光洒满她的周身,显得格外宁静。

“看这月色,时间已晚,是时候结束一天的游戏了。”

萧陌然闻言,一时间竟找不到反驳的话语,只觉一阵语塞。

……

次日,当晨曦初破晓。

夏颐在寒院中悠悠醒来,错过了早膳,却在品味午膳时显得异常满足。

就在这时,雪燕鬼鬼祟祟地溜进了院子,小心翼翼地关上了院门,模样显得十分神秘。

“主子。”雪燕轻声唤道,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您猜猜,奴婢打探到了什么消息?”

她故作玄虚,试图引起夏颐的兴趣。

“据说,柳小姐又犯了那奇怪的病症,躺在**昏迷不醒,就算是经验丰富的刘大夫也束手无策,摇头叹息,无法找出病因。”

雪燕的话语中既有关切也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

“这病之前也曾发生过几次,每次都会让柳小姐昏昏沉沉好几天。真是奇怪,仿佛是哪位仙人突然慈悲,想要借机让她多休息几日,免得她频繁打扰我们的平静生活。”

雪燕的言语中带着微妙的讽刺。

夏颐敷衍地回应着,边吃边打着呵欠,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

刚从温暖的被窝中挣扎起身,若非是肚子抗议,她哪里愿意这般早就离开舒适的床榻。

雪燕审视着她,语气中带有一丝调侃:“主子,您这样子,倒像是早已预料到一切,怎么,这么镇定自若?”

闻言,夏颐猛地一顿,圆睁双眼,手忙脚乱地捂住了嘴,装出一副极其惊讶的表情。

“哎哟喂,这可真是老天爷的庇护啊。”

她的表演略显生硬,引得雪燕嘴角忍不住抽搐,几乎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