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诊所。
姜洋冰已经给顾盛夏注射了镇静剂。
此刻,她正安静地躺在**。
顾光年的视线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她。
“这药量够她睡一天一夜了,等她醒来,她之前注册的药效也就消了。你放心,她会没事的,你可以先回去了,等她醒来,我通知你过来接她。”
“既然没事了,那我现在就把她带回去。”
“我觉得24小时内还是让她待在我这里比较好,万一有什么情况,我好及时处理。”
“她认床。”
姜洋冰:“……”
要不是因为她现在身体不适,他觉得他会留她?
“如果她出现什么问题,我会及时通知你,你只要及时赶到就可以了。”
姜洋冰呵呵了两声,他还真会给他找事。
他知道,顾光年决定的事情他没法改变,只能随他去。
*
苏御处理好事情的尾巴就回家了,苏云一直在家里焦急地等待消息,一见她哥哥回来,并且是一个人回来就立马上前问。
“哥你不是说顾盛夏找到了吗,现在她人呢?”
“被顾光年带走了。”
“你怎么能让顾光年带走了呢?我不是说让你直接带她回我们家吗。”
“你不说顾光年是她哥吗,他带走有什么问题。”
“对呀,是她哥,能照顾好她吗?”苏云从担心变成了气愤。
苏御突然很认真地盯着她,“你说这话是不是暗指我对你不好,没有照顾好呢?”他作为哥哥有很强的求生欲,“我要是有哪里做得不好,你说出来,我想办法改。”
“哎呀,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算了,我自己去想办法找她。”
她想的办法就是肖文凯,让他帮忙找失踪的顾盛夏帮不上忙,现在顾盛夏找回来了,她想见一下总可以帮上忙了吧。
“你能不能帮我问一下顾光年现在顾盛夏在哪家医院,如果是在家的话你能不能带我去她家?”
“顾盛夏被她哥带回去你还不放心吗,等修养好了,你们出来见面不就行了。”
苏云冷嘲一声,“说白了你就是不愿意帮我呗。”
肖文凯有些急了,他帮了她多少忙呀,怎么还嘲讽起他来了,“我都跟你说了,顾光年是妹控,让我去问他妹妹的消息,我怕他打我。”
“他是不是没把你当朋友,就这么点事还打你。”
“呵,当事人还是你朋友呢,你怎么不亲自问她,要通过我呀。”
“我不是联系不上她才找你的吗。”
“你自己的朋友要通过我来找,你们到底是不是真朋友。”
“喂,我告诉你,你别挑拨离间呀。”
“是你先挑拨离间的!”
苏云气得挂了电话,这人怎么回事,以前觉得他挺好说话的,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呢。
开口闭口说妹控,要她说,控妹还差不多。
苏云突然觉得,控妹这个词挺贴切的,顾盛夏做什么事他都要管,细思极恐呀,不能再想了,还是想想怎么才能见到顾盛夏。
*
顾家。
顾盛夏安静地躺在**,吊着营养液。
云姨已经帮她擦洗干净也换了一身干净的睡衣,正守在她身边。
“小姐呀,你能不能听到我说话。少爷把你带回来说你要睡个一天一夜才能醒来,少爷也没有说你怎么了。但是少爷把你带回来的时候,就穿那么点,身上还到处是淤青,让你看了怪担心的。”
云姨一直在旁边碎碎念,希望顾盛夏能快点醒过来。
顾光年交代云姨照顾顾盛夏后就来到了书房。
他给自己安排了一堆的工作,可他的脑海里却不能自控的冒出车里的那一幕。
她说的话也一遍又一遍地在他脑海里重复。
她想给他生孩子?
哼,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
这一夜,他无眠。
直到第二天都没有睡着。
他常年患有失眠症,漫漫长夜里只睡四五个小时对他来说是常有的事。
可从未有过像这一次一样,整夜都没有睡着。
中午,顾光年出现在私人诊所。
姜洋冰刚吃过午餐准备休息一下,一看到他就知道,他的午休泡汤了。
“顾盛夏醒来有什么不良症状吗?”
“关于她我只问一个问题,她被注射了那种药之后说过的话做的事情会记得吗?”
“这个得问当事人。”
顾光年顿了几秒,“那我没问题了,今天来主要是跟你要安神药。”
姜洋冰有些无奈地看着他,“你最近失眠又严重了?”
顾光年淡淡回应,“我什么时候不严重了吗?”
姜洋冰被反问得噎住了,他每次来找他都是理直气壮的样子。
药已经取好了。
“顾光年,你吃这个药已经很多年了,你真的不打算治疗吗?”
姜洋冰难得对他直呼其名,他又想劝他一次。
“我从来不信我心中的痛通过治疗就可以好,也不信我心中的恨通过治疗就能不恨了。”
姜洋冰为他诊断过,他有抑郁,但是他一直都不愿意接受治疗,难受了失眠了就找他拿药。
“我从来没有说过要消除你的恨,只是让你尝试接受,尝试放下,你才不会这么难受。”
男人偏执。
“我为什么要放下?我对她的恨深入骨髓,这辈子都改变不了。”
顾光年第一次拿安神药就是从他这里拿的,虽然他对他说的事情不多,但是他好是能感受到他的心理历程。
“你真的觉得,你对她的感受是恨吗?”
“不然呢,我对她除了恨别有其他。”
“她真的这么可恨吗,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
“可她妈妈什么都做了!”
“顾光年,如果事情的真相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会后悔吗?”
顾光年突然捂住胸口,痛得他皱眉,他的情绪也有些激动。
“怎么可能不是我想的那样,她妈妈给我爸的那两封信已经说得够明白了,还有什么真相。就是因为她插足了我爸跟我妈的生活,我的家庭才会变得不完整,如果不是我爸带她回家,我妈不会离开得这么快。”
这些话姜洋冰插不上话,他知道有两封信的存在,可信的具体内容是什么,他不知道。
那是顾光年的家事,他不说,他不可能深究。
“如果真的恨,为什么不让她离开你,眼不见心不烦,看不见她的话也许你睡眠质量会好很多。”
“放了她我折磨谁?”
可是姜洋冰看得真切,他以为他对她恨之入骨,可他没有察觉到恨到深处是挚爱。
他以为他是在折磨她,可他折磨的又何尝不是他自己。
“如果折磨她真的让你开心,你就不会来我这里拿药了。你去跟她做个亲子鉴定吧,或许能释怀一些。”
“你这话倒提醒我了,我对她不够狠,所以我不开心,也许狠一点就能开心了。”顾光年直接忽略他的下半句。
姜洋冰还想再说些什么,男人拿起药起身离开了,只能看着他的背影无奈地叹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