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院手续已经办理好了。

顾盛夏被抱到了**。

**的人,通红的脸,隔着厚厚的衣服他都能感觉到她身上的滚烫。

他帮她擦掉额头上细密的汗珠。

“少爷,我来照顾小姐吧,你要不要先回公司?你都快一整天没有出现在公司了。这里有我就行。”

顾光年抬头瞪了她几秒,“你在安排我做事?”

云姨愣了一下,她最近发现少爷的心思不好琢磨。

“那你先看着小姐,我回家给你们做点吃的送过来。”

他的视线又回到她的身上,她似乎在做梦,还是一个噩梦,眉头紧锁。

这让他忍不住伸手,想要抚平她皱成“川”字的眉头。

他的手刚伸过去,却被她一把抓住。

“哥哥,你不要赶我走,求求你,不要赶我走,以后我一定会乖乖听你的话。”

他的身体突然变得僵硬。

她的梦是因为有他的出现才变成了噩梦。

他突然自嘲地笑了一声,他为了自己过得好受一些,让自己变成了一个让她害怕的人。

这就是他的目的吗?

他好像已经忘记了曾经的初衷是什么了。

顾盛夏的烧渐渐退了。

她醒来的时候,刚好云姨推门进来,手里提着两个保温饭盒。

“小姐,你醒了,太好了,我给你煲了汤,你趁热喝。”

顾盛夏看到有两个饭盒,“我哪里喝得了这么多。”

“少爷也要喝呀。”

她侧了侧头,这才发现病房里还坐着一个人,她张了张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少爷,你喂小姐喝吧。”

顾光年瞪着她看了几秒,冷声道,“这是你该做的事情。”

云姨一天被他瞪了两次,心里有些发怵,愣了几秒,赶紧改口,“是该我来喂,少爷也饿了,少爷你也去喝汤吧。”

顾光年起身,“我去公司了。”

云姨见他离开之后,囔囔自语,“这个点,公司的员工都下班了吧,去公司做什么呢?”

“云姨,你在说什么呢?”

云姨反应过来,“没事,我喂你喝汤吧。”

云姨的厨艺很好,就算她现在没有什么胃口,只要是出自云姨手的食物摆在她面前,她就会想要多吃几口。

“云姨,你前几天不是说腰不好吗,你背我来医院岂不是更伤了?”她突然想起来,有些担心的问。

“是少爷抱你过来的。”

顾盛夏一怔,“你是说,我哥抱我过来的?”

“是呀,你虽然是个小身板,但是我年纪大了,抱不动了。我就说嘛,他对你骂归骂,但还是很关心你的,以后你该喊哥还是还哥,哥哥妹妹之间没有隔夜仇。”

如果可以,她也想没有隔夜仇。

不管哥哥怎么骂她,不管他们之间有没有血缘关系,他都是她唯一的亲人。

“小姐,你以后也别跟少爷置气了。你昨天那样算是离家出去吧,少爷因为这个生气,昨晚都没有回来。”

顾盛夏突然意识到,她对哥哥的了解,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是从云姨嘴里知道的。

可是这件事情受委屈的明明是她呀。

“云姨,你不知道,是我哥要赶我走的,我只不过是如他愿而已。”这句话要是放在以前,她肯定会哭着说出来。

现在的她对这件事情已经平静很多了。

“少爷怎么会要赶你走呢,他说的那都是气话,如果真要赶你走,就不可能会去接你回来。你跟少爷我都是看着长大的,你呢,执拗,少爷呢,傲气。他这么傲的一个人去亲自接你回来,你还觉得他真要赶你走吗?”

这番话让她无法回应。

论对他的了解,可能她真的比不上云姨。

可是,云姨总说他对她好,她怎么一点都感觉不到呢。

顾盛夏在医院住了几天,其间,顾光年一次都没有来过,出院的时候也没有出现。

来接她的是秦管家。

“小姐,少爷这几天都比较忙,没有时间过来接你,你别往心里去哈。”云姨依旧安慰她。

在一旁的秦管家没有拆穿,这几天少爷天天喝到烂醉,每天送他回来的都不是同一个女人。

少爷从来没有带女人回过家,那些女人送少爷回来的时候都表示想留下来照顾少爷。

少爷醉得不省人事,只得由他出面严词拒绝,要是说得委婉一点,她们都会觉得自己有机会。

顾盛夏轻轻叹了一口气,顾家能收留她,她已经很感恩了,她怎么可能会在这种事情上计较。

快开学了呢,开学之后就不用每天都想着该如何面对他。

回到家,他不在家。

顾盛夏找了个可以不出房间门的借口,“云姨,我还是犯困,先回房间睡一会,晚餐你能不能直接帮我送到房间?”

“行,你先去休息吧。”

她在医院已经睡了好几天了,现在困意全无,得找点事情打发时间。

她拿出书架上的素描本开始画画。

本来只是想随便涂鸦,没想到画着画着,画中人物的轮廓越来越像顾光年。

这是她十二年的时光里每天都朝夕相处的人,只是没想到,他们之间的关系被她处得这么糟糕。

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的时候,时间会过得飞快,她都快把一本素描本画完了。

顾盛夏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准备睡觉。

突然门外传来敲门声,更确切地说,是有人突然撞到门上的声音。

顾家的安保系统很好,排除小偷之类的角色,云姨这个点已经睡了,秦管家更不可能。

她突然愣了一下,也不可能是她哥哥呀,难道是幻听吗?

下一秒,她就听见门被打开的声音,一个人影咚的一声倒在了门口。

她的门是关了,但是没锁,她没有锁门的习惯,再说是在家里,没必要锁门。

她被这个倒下去的人吓了一跳,但是她很快就看清楚那个人是她哥哥,她连忙跑过去。

隔着几米远她就闻到了刺鼻的酒味,走近了,酒味更浓了,他这是喝了多少酒呀。

“哥哥,你醒醒。”她轻轻地拍他的脸,她的力气也只能抱起他的上半身,她现在是不知道该把他拽进来,还是把他拖到他的房间去。

顾盛夏六岁那年被带回顾家,第一次见到顾光年的那张好看的脸,视线就移不开了。

那个时候不懂爱是什么,只是觉得哥哥好看,总是屁颠屁颠地跟在他身后,还时不时地说长大了要跟哥哥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