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声音里饱含了很多情绪,但女人一点反应都没有,还是怔怔地看着他,似乎连一句简单的话都理解不了,顾光年觉得眼前的人有些奇怪,却又一时说不上来。

倒是身后有女人给了反应。

“你能不能也带我走?”

说这话的人是铃铛,她正坐在轮椅上,近乎哀求的声音,她不知道顾盛夏是什么人,也不知道这个男人是什么人,但他能差遣几百号人,又能在没有任何消息的情况下找到飞鹰堂抓进来的人。

她在这里待了多年,从来没有见过谁从这里带走人。

那个男人可以把抓进来的女人带走,一定也能把她带出去。

她的腿已经废了,再待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她宁愿在外面饿死,都不想死在飞鹰堂。

她现在只想离开这里,只要带她离开这里就可以。

顾光年回头,一脸冷漠地看着她。

堂主一巴掌打在铃铛脸上,“吃里扒外的女人,你要是离开飞鹰堂一步就只有死路一条,飞鹰堂供你吃喝拉撒这么多年,你以为在外面还有人会养着你吗,现在你的腿已经废了,出去你就只有当乞丐的命。”

女人笑了,“现在对我来说,当乞丐饿死都比待在这里强。”

堂主又是一巴掌打过去,女人差点晕厥过去。

“既然你这么想死,那我就成全你。”

顾盛夏对刚才顾光年的声音没有任何的反应,却突然伸手指向她,“她叫铃铛,她帮我过,能不能带她走?”

顾光年眼神示意了一下,他的人立马上前把铃铛救下,带了过来。

铃铛两边的脸都已经浮肿,眼角也出现了淤血。

她看向顾盛夏,说了声谢谢。

顾盛夏没有回应她,只是歪着脑袋,皱紧眉头,她感觉她的脑袋越来越空,想说的话要想好久才说得出来。

“她的脚被打残了,你可以养她一辈子吗?”

顾光年一愣,没想到她会向自己提出这样的要求,他还真的没有印象她跟他提过什么要求。

他本能地回应了一声嗯。

下一秒他的眸光就变得凶残,瞪着杨勇。

“看来你的眼睛不太好使,这样的眼睛不要也罢!”

杨勇立马扑通一声跪下,“顾总,饶命!”

他已经被顾光年的人按住,不能动弹。

正当顾光年要上前的时候,感觉身后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转身就看到顾盛夏有些摇晃,然后倒下,他伸手向前,女人刚好落入他的怀里,眼睛紧闭,任由他怎么喊她都没有任何的反应。

顾光年抬头再一次看向杨勇,他的眼眸像是一把刀,直指杨勇的脖子。

杨勇赶紧解释,“她几天都没有吃东西,应该是饿晕的。”

一旁的铃铛突然想到,这个女人是没有吃他们端的饭菜,但是她给过零食给她,那零食还是能管一会,现在饿是有可能,但是不至于饿晕。

“你看看她脖子上有没有针孔。”

顾光年把她翻过来,脖子上的针孔触目惊心,他的眼里似乎有一把火。

“你们给她注射了什么?”

杨勇现在只恨今天早上没把铃铛打死,虽然被发现了针孔,但还是硬着头皮解释,“那不是针孔,昨天夜里她逃跑没成功被吊在网上一个多小时,应该是被蚊虫叮咬的。”

顾光年的脸上已经满是杀气,“看来你是不知道实话实说的人长寿这个道理!”

“顾总,我说的就是实话呀。”

顾光年看向堂主,“你是这里的家主,你不说句话吗?”

堂主现在已经知道对方来头不小了,不是他能惹得起的人,“我今天才回到飞鹰堂,人是怎么抓到这里的我不知道,人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我也不知道。”

“这就好笑了,你作为堂主,你的所有事情都是别人操办的,到底你是堂主,还是他是堂主?”

堂主被问得不知道怎么回答。

这时,铃铛说话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注射的是飞鹰堂特制的药,这药刚注射的时候整个人会陷入混沌之中,然后进入沉睡,再次醒来的时候,以前的记忆几乎就丧失了。这个药还没有解药,她不是第一个注射这种药物的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这个时候的铃铛毫无畏惧,她相信顾光年说会带她走就一定会带她走,现在她就站在顾光年这一边。

这药是飞鹰堂的秘密,知道的人并不多,要不是她曾经受宠,她也不可能会知道。

堂主指着她怒吼,“你这个贱人,别在那里胡说八道!”

他想冲过来把铃铛掐死,被顾光年的人拦住。

顾光年看着怀里的女人,她体内的药可以让人失去以前的记忆,那她是不是也会把他忘记。

莫名,心里又一阵刺痛。

刚才跟她说话见她没反应,还以为是因为那天他说的话太重,她在赌气,现在想来,她可能没认出来他来。

如果知道是她,按照她的脾气,根本不会提出带走铃铛这样的话,更不会说出养铃铛一辈子这样的话。

“顾总,你别听那小贱人说的话,我们飞鹰堂没有这样的药。”

铃铛突然笑得狂妄,都到了这样的局面,她也没什么可怕的了。

“我知道药放在哪里。”

“铃铛,话不能乱说,不然有的是你后悔的时候!”

铃铛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她被当做玩物多年,这么多年来她只能乖乖听话,说话要三思,更不能顶嘴。

现在可以她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心里从来没有过的舒畅。

他们说话的那会工夫,顾光年已经让人先把顾盛夏送走了,不过她体内注射的药物是不是如铃铛所说,她都应该得到及时的治疗。

顾盛夏离开后,他看向铃铛,“你真的知道那药在哪里。”

“当然。”

“带他们几个去找出来。”

几个黑衣人推着铃铛去找药。

顾光年满眼杀气地看着堂主,“这药有没有解药?”

“什么药。”

“装傻的人也活不久。”

两人用眼神较量了一会。

堂主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只要他不承认,他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铃铛带去的人拿到了药回来了。

顾光年拿了一只药盯着堂主,“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那只是我们飞鹰堂的便药。”

“就是说,这些药无伤大雅了?”

堂主硬着头皮回了一句是。

“那就让你无伤大雅一下。”

堂主瞬间慌了,“我无病无痛不需要注射这些药物!”

一直跪着的杨勇用膝盖往前走了几步,“顾总,手下留情!”

顾光年瞪着他,“你也逃不了!”

很快,好几个黑衣人按住他们俩,一人注射一针。

因为他们知道这支针的厉害,所以挣扎得特别厉害,但是黑衣人也是练过的,纵使他们俩再强壮也没有挣扎的余地。

针扎进去的那一刻,一直没有说话的大夫人突然瘫软在地,嘴里嘀咕了一声,“飞鹰堂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