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七章 尘封的谜底
听得母亲道出终极境界的玄妙，晏子羽深深吸了口气，以前在王者大陆中步步走来，他的认知之中，终极境界便是修炼一途的最高层次，这个境界每进阶一层，领悟到的力量便愈加深刻，一念之间便能够从三界六道中抽取能量化为己用，执掌煌煌天威，灭杀一切生灵。
一直以来，他都只认为如各大圣界界主那般达到终极八道，甚至如母亲的九道，便是中玄圣地之中无敌的存在，现在才知道，在终极之上，还有着更高层次的无上仙境。
想到这里，他心中却有了新的迷惑，连忙问道：“娘亲，那既然终极之上还有无上仙境，那为何这中玄圣地之中不见有任何仙境强者存在？”
“因为他们早在太古时代便已经飞升了。”绫罗边说着，似在回忆着什么，接着道：“太古时代，神皇族雄霸天下，视万物为刍狗，而这个种族当中，便有不少的仙境强者，甚至当时各大圣界的界主，也都处在仙境层次，只是后来因为那场大战，无数仙境强者陨落，中玄圣地的位面也开始崩碎，容纳不下他们，为追求更高深的力量境界，他们唯有飞升，寻找新的纪元进行修炼。”
“新的纪元？难道在九重天界之上，还有更高级的位面？”晏子羽目露惊奇，有关新的纪元之事，在斗战星域之时，便隐隐约约听到圣主提起过，只不过有些笼统，现在他倒是很想知道这方面的事情。
“不错，传闻在宇宙无极深处，便是纪元之界，据说每个纪元中诞生的时空能量，比我们中玄圣地的三界六道之力更加磅礴浩瀚，只是传言是否属实，也没有人能够知道。”绫罗轻声道：“或许只有我们自己飞升到达那一片纪元，才能够知晓其中的奥秘。”
“宇宙无极……纪元之界……”晏子羽独自喃喃着，心中有些热血澎湃，只有真正眼界开阔以后，才知道这个世界有多么辽阔无尽，也是这个时候，他才明白一个大陆位面，和宇宙纪元相比起来是有多么的渺小。
忽然间晏子羽想到了什么，又接着问道：“娘亲，您对无上仙境有多少了解？莫非这个境界，便是修炼之路的巅峰？”
“修炼之路永无止境，何来巅峰一说？”绫罗闻言，摇了摇头，道：“修炼就像是一片苦海，世间生灵都在苦海中苦苦挣扎，想要游到彼岸，但在这无尽的苦海之中，却从未有人真正的看到彼岸，或许伴随着走到更高深的层次，才会发现那彼岸究竟在何方。”
晏子羽所有所思。
绫罗看着他，笑了笑，接着道：“据我所知，无上仙境又称为仙王之阶，与圣元毁灭境、终极九道一般，分为仙王九阶，当年我曾听到我的老师提起过，达到无上仙境的武者，虽然已经超脱了轮回苦海，成为仙人，但却还远远没有达到与天地并齐，篡改天地神则的地步，因为在他们的上面，还有神的力量在压制着。”
“神？这个世界是否真的有神？”晏子羽认真询问，神之一说，虚无缥缈，历经无数时代的沉淀，终归只成为人的一种信仰，如今听得母亲道来，他却感到茫然，生灵的修炼，真的能够走到那一步？
“我也不知道。”绫罗摇头苦笑，“无论是无上仙境还是神的境界，都距离我们太过遥远，即便如今我想要渡过通天大劫，踏入仙王之阶也是千难万难。”
话到此处，绫罗面色有些黯然，母子二人也一时沉默下来，许久无言。
“娘。”
良久之后，晏子羽忽然轻唤了一声。
“什么？”绫罗转首看着他。
晏子羽转身，面对母亲，神色中露出了坚定，缓缓开口道：“十多年前，青武城晏家究竟发生了什么？”
绫罗一怔，沉默着半晌，她却又反问：“晏覆跟你说了什么？”
“他告诉我，当年灵王圣界的使者来到青武城，与我爹一战后，你与使者最后不知所踪，晏家诸多强者也被你们斩杀殆尽。”晏子羽轻声回答，从晏覆口中知道的也只有这些，后者留给他的也只是无尽的迷惑，如今只想当面想母亲问清当年发生之事。
顿了一下，他忽然抬头，望着绫罗，道：“十年前，我为查清父亲死因，去往次元武境探索，直到进入邪气黑海，我才有了猜测，当年爹爹之所以会在进入那个地方，或许与您也有些关系吧？还有，爹爹是从什么地方得到灵王玉雕，直到他走了以后才传承下来给我？娘，这当中到底有多少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绫罗轰然一震，对视着晏子羽带着询问的双眸，久久沉默无言。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而过，晏子羽却没有继续追问，他在等，等待一个困惑多年的答案，可是在这谜底即将揭开的时候，他的内心，却有着深深的迷茫，不知道那答案就是是否自己想要的。也或许在他心底深处，有一丝抗拒，那种迫切的想要知道谜底而有害怕某种事情发生的患得患失，这种感觉，饶是素来心境沉稳的他，此时也变得有些浮躁不安。
“你真的想知道么？”忽然，绫罗轻声道了一句。
这个声音，在晏子羽脑海里不断的回响着，也正是他想问自己的问题，自己真的想知道么？
知道了会如何。
不知道又能如何。
良久。
良久！
晏子羽深深吸了一口气，漆黑的眸子中，茫然渐渐退去，显现出了坚定的神色。
是的，他想要追求答案。
幼时母亲离开的谜团，从少年时伴随至今，困扰了他无数年，若不能解开，将成为心中的魔障，让他彻夜难安，甚至每到修炼的关键时刻，这个魔障便会造成突破的关卡，使他进境缓慢。
所以，他决定亲手揭开这个谜底。
绫罗依然沉默着，直到许久以后，才长长叹了一气，声音多出了几分沉重，一段尘封已久的记忆，从她口中缓缓拉开了帷幕。
“这件事，要从我与你爹相遇的时候说起，在这之前，我已经是灵王圣界的圣母，只是因为修炼鸿蒙化劫神道，引动天地涅槃造化大劫，灵魂破碎，境界跌落到不死元王境，为了找到轮回国度，重新凝聚灵魂，我便谪落凡尘，去往元灵大陆，也就是如今你建立的王者大陆中历练……”
“王者大陆，虽然只是一个低级位面大陆，但有一点却没有人知道，那一片大陆，其实是从上古纪元之中坠落下来，其中本源力量蕴含大气运，大造化之力，若能够得到，我便能够抵达轮回国度，重新创造灵魂，恢复境界实力，也是那个时候，我遇上了你爹。”
绫罗目光迷离，似回想起了某一段快乐的记忆，她绝美秀丽的脸庞上有了笑容浮现出来。
闻言，晏子羽却是心神一动，忽然间想通了什么，猛地抬头轻喝道：“这么说，十年前，冰心仙尊让紫嫣去往王者大陆历练，也是为了寻找到大陆的位面本源？”
“或许是吧。”绫罗微微一笑，继续说道：“你爹是青武城，甚至整个大陆都出类拔萃的人，当年我们一同进入大陆地底寻找本源力量，可惜并未找到，反而被地狱恶魔击伤，之后我们才回到青武城，没想到我的行踪早已被族人掌握，在生下你不久，他们终究还是来了。”
听到这里，晏子羽面色有些黯然，双拳不由自主的紧握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心中莫名的生出一股愤怒，或许是因为灵王族的派遣使者去到青武城，他的家才会变得支离破碎。
“其实晏覆与你所说的一字不假，只是有一件事他不知道。”绫罗伸手抚了抚晏子羽的脸庞，感受到她手上传来亲情的暖意，晏子羽心中的愤怒，也是稍稍缓和下来。
晏子羽压制住心中的怒意，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问道：“是什么事情？”
“当年晏家的诸多族老，并非我与使者所杀，而是……灵王玉雕。”绫罗说着，忽然低头深深看着晏子羽，道：“灵王玉雕之内，蕴含大寂灭噬天经，这部功法，从一开始修炼，就以掠夺武者血肉精气和天地能量为生，这一点，你应该清楚。”
晏子羽心中一惊，首次变得惊慌无措，大寂灭噬天经的特性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难道当年灵王玉雕便已经存在了？那爹娘是怎么得来这个玉雕的？
心中念头闪烁着，晏子羽问出了心中多年的疑惑：“娘，你告诉我，灵王玉雕为何会辗转到你们手上？”
“答案很简单，因为灵王玉雕便是当年寂灭之主陨灭后坠落在仙纪封天大阵中，被传送到落入王者大陆地底，当年我与你爹探寻位面本源的时候得到的，参悟出玉雕的秘密后，你爹便打算修炼大寂灭噬天经，可惜这个时候灵王族的使者已经到来。”
绫罗眸中泪痕闪烁，那一段记忆对她来说，是快乐的，也是最痛苦的。
“使者告诉我圣主企图吞并我们圣母一脉，并且以一枚羽化仙丹为条件令我返回灵王圣界，那羽化仙丹能够修复我受损的灵魂，境界重新回到终极六道，那种情况下，我没的选择……”
“后来，你爹为了追查我的下落，才会去次元武境的邪气黑海，想要打通位面通道，没想到却因此遭到了灾劫。”
她转首回望晏子羽，眼神里带着深深的悔恨：“羽儿，现在娘亲唯一的愿望，便是希望你能够达到无上仙境，运用生死意境令你父亲重生，弥补娘亲这些年的遗憾。”
晏子羽身躯一颤。
半晌后，他抬头望向远处，喃喃自语的声音里，透出了坚定的决心：“无上仙境么？这个境界很遥远啊……不过，我的脚步，仍然会继续向前，脚步不停，修炼不惜，无论终极还是仙境，我晏子羽都会不断的追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