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安胥的痛

和安笮在一起的时间过的很快,安然忽然有种时间不够用的感觉,眼睛一闭就是一天。

第二天,安然起了个大早提着安笮早已煲好的乌鸡汤去了医院。

安然到病房的时候,安胥正站在窗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看着安胥的背影,安然只觉得心中一痛,大哥肯定很伤心的吧。

“來了就进來吧。”安胥的声音好像从原來的星际飘來一般。

安然默然的把手中的鸡汤放在床头边,然后拿了件外套给安胥披上。

安胥沒动,也沒看安然,只是兀自眺望着远方。

安然从侧面打量着安胥,的气色比起最初好了不少,但是看起來还是有点虚弱和憔悴,嘴唇惨白,双眼无神。

安然心中一慌,这个样子的安胥感觉就像一尊沒有灵魂的木偶,实在令人心痛。

“你……”安然有些迟疑的开口。

“安然,你知道人死了会去哪里么?”安胥打断安然的话,突然问道。

安胥一开口,安然才发现他的声音沙哑的不成样子,一字一顿好像是从喉咙里面发出來的一样,听得人难受。

“我还能追上他么?”安胥淡淡的问道,却不知道是在问自己还是在问谁。

安然张了张嘴,眼神复杂的看着安胥的侧脸,死了会去哪里?现在的他不就是例子么?但是真的是这样么?谁又有这么好的运气呢?如果真的是这样,这个世界就要乱了,但是他什么都不能说。他想安慰,却无从安慰起。

“是我害了他。”安胥闭了闭眼,“你说,他为什么不來找我?是不是还在恨我?”

“沒有谁害谁之说。”安然淡淡说道:“这都是命。命中注定他会遇上你,你们会相爱,而他会为他的决定付出大如生命的代价!你又怎么知道他不是故意的呢?你们中间注定要死一个,他是自私的,留下來的人注定是最悲伤的一个,他的离去,注定让你刻骨铭心。”

“呵呵。”安胥凄凉的笑了起來。

“人死了,记忆还在,对于他來说,死亡是他另一段人生的开始,对于你俩來说,相爱过,他的一辈子都给你了,你还有什么可悲伤的呢?你又怎么不知道这不会是你们另外一段相遇的开始?”

“人始终要死的,重要的是过程,爱过,伤过,恨过,有遗憾的人生才是人生,有缺憾的感情才叫爱情。你又何必太过执着。强势如你,你爱的那个人一辈子都是属于你的了,有何不满足。聪明如你,怎的不知他的死亡是对他最好的解脱,因为你和他父亲,注定水火不容,到时候他如何自处?”

“如果他真的爱你,或许在某人某月某日某个街道,你会重新遇到他也不一定。”

“如果你爱他,就用一生去寻找他吧,等你死了,就会明白人到底去哪了,或许另一边等你,又或者在这个世界的某个地方等着你去寻找。”

说完这段话的安然不再说话,他话已至此,能看开多少全靠他了,不是不心疼他,但是他必须学会面对,不然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只会更痛苦。

“沒想到我还沒你想的通透。”安胥苦笑了下,拍了拍安然的肩膀,不想牵动伤口咳嗽起來。

“你沒事吧?”安然皱着眉头给他顺着背部,“旁观者清,这很正常,如果搁我身上,我也不一定能看开。”

“呵呵。”安胥合着拳头放在嘴边清咳着,由着安然扶着他走到床边。

“这是安笮给你炖的乌鸡汤,补血回元气的,对你的伤势很有好处,早点康复吧,听说奶奶那边快瞒不过去了。”安然盛了一大碗汤给他。

“是你心疼你哥太累了吧,我好了他好解放。”安胥苦着脸接过來,这些天,天天喝这些玩意,他都有种想吐的冲动了,不过确实效果挺不错,安笮手艺也不错,应该不会那么难喝。

安然被戳破小心思,老脸一红,虽然很关心安胥的身体,但是不得不说他也心疼最近安笮总是早出晚归,但是他也只是想想好么?而且,而且安胥说不定一工作就沒心思去想别的了。

“唉。”安胥叹了口气,“同样是哥哥,待遇怎么就这样大呢?原來一个是情哥哥,一个是大哥哥。”

安然刷的一下,感觉本來就挺红的脸这下可全红了,不过他却沒出声反驳。

“先说好。”安胥瞥了他一眼,淡淡说道:“对于这件事,我个人保持沉默,不过爷爷奶奶那边你们最好隐瞒到底,你懂么?”

听闻此言,安然在开心之余还是有点小小的失望,不过他还是赞同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不会让他们伤心的。”

“恩。”安胥满意的点了点头,低头喝了一口汤,不由皱起帅气的脸庞,“什么鬼东西,这么油。”

安然肩膀抽了抽,在安胥满含杀气的脸庞中,转过脸去,还不忘说道:“也许这只乌鸡太肥,所以油比较多。”

安胥撇撇嘴,沒说话,被这么一闹,他感觉心情好了不少。

安胥喝完汤后,安然本來打算陪他吃早饭的,不想直接被安胥轰出去了,让他回家看爷爷奶奶。

看着自己面前已关闭的病房,安然无奈的摸了摸鼻子,只得转身离开。

唉,总觉的发现那件事后,再回去面对爷爷奶奶有种陌生感,还有种说不出來的别扭。

又一个转角,安然低头无奈的叹了口气。

突然,安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有些不耐烦还有厌恶,安然抬头望去就见南宫月如踩着十公分的高跟鞋急匆匆的往无人的角落走去。

安然疑惑的眯起眼,在他的印象中,南宫月如一直是好脾气的知心大姐姐,这么多年一直在大哥身边沒有得到回应也算很难得了。

但是她现在这样行色匆匆,满脸的阴狠,厌恶,还有不屑可完全颠覆了安然对她的印象,这才值得探究了。

安然眉毛一挑,人已不远不近的跟上南宫月如的脚步,他倒想看看,什么人会让好脾气的她露出这般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