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侍卫大脑一阵空白,几乎当场宕机,他无力地张了张口,却不知该如何出口反驳。
因为这话确实是他说的,如果当时只有他们二人在场还好。
但偏偏,刚才周围有着众多围观的百姓,这等境况下,他哪儿敢欺骗邪神大人呐!
但他真的不是想当邪神大人的哥哥!
他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啊!
谁能想到一个脏兮兮的小屁孩儿竟然是邪神大人的弟弟……
邪神大人也不知昭告一声……
云烟死寂的眸子落在那侍卫统领身上,眸光淡淡却带着千斤重的威压,弄得人喘不过气来。
“呵!”
良久,一声冷呵激起众人心中一片波澜。
“哥哥?”云烟喃喃,语调上扬轻飘飘地却带着寒凉冷意。
她眉头紧紧蹙起,做思考状,“本尊无亲无故的,到目前为止也就这一个小弟弟,哪儿来的哥哥?”
“就算有,也早就死了。”
“紫檀。”云烟面无波澜的收回目光,又恢复了那副无惊无喜的表情。
“本尊万年未归,恐怕不太清楚这邪肆之地律法,你处理了吧。”
“遵命。”
一字一句,宛如擂鼓敲在那侍卫心上。
不行!
他不能落在紫檀大人手里!
他会死的很惨的!
那侍卫双瞳内恐惧弥漫,映出一个渐渐靠近的紫色身影,那紫色身影居高临下地望着他,宛如索命的修罗。
“啊!”
“咔嚓!”
一声痛苦的闷哼传来,那侍卫统领的膝盖骨被打断,膝部黑色布衣裤上暗了一丝,不断渗出血来。
下一秒,一把黑色酷厉镰刀弯钩干脆利落地勾住那侍卫统领的脖子,镰刀尖扎进肉里发出诡异的“噗呲”声。
侍卫脖子上突然划出一道血痕,血顺着流出,不染镰刀。
接下来,众人就看到这样一副诡异又疯狂,血腥又不堪的场面——
紫檀嘴角勾着那温柔优雅的弧度,瞳孔之中却满是死寂,看不到一丝一毫的笑意。
他手中轻握着那把黑色镰刀,一举一动尽显高贵。
但那把黑色镰刀上却勾着一个人的头。
接着,紫檀拖着那侍卫统领缓缓迈步往邪肆宫走去,地上划出两道惊心动魄的血痕。
是那侍卫膝盖窝中渗出来的。
“呜呜……”
那侍卫脑袋被镰刀勾着,就这么依靠脖子上的血肉拉扯被拖行。
他因剧痛眼球突出,嗓子沙哑地只能发出一种像是指甲挠玻璃一般尖锐刺耳的声音。
听的人心头一颤,后背一凉。
此时的紫檀宛如深渊恶鬼,又宛如天宫神明,只是神明拿着镰刀,镰刀上还勾着个血淋淋的脑袋。
在场众人,云烟与肆月冷冷看着这番厉鬼修罗场面,面无表情。
其余众人,皆是如遭雷击,大脑空白一片,不能思考。
三大邪将之中,鸦杀鸦囚大人血腥嗜杀,长相凶悍,令人闻风丧胆。
而唯有紫檀大人,清风明月之态总令人如沐春风。
所以三大邪将之中,紫檀是最受百姓爱戴的,也是最受世家小姐喜欢的。
但现在,众人再看紫檀那张挂着温和笑意的脸,却直感惊悚发怵。
他以优雅高贵之姿,行杀人放血之事,就像是恶魔披了清冷不染尘埃的神明的皮。
一时之间,无人说话,无人敢说话,都僵愣颤抖地看着这血腥场面,傻了一样。
而其余守卫邪肆之地的将士看到紫檀前去的方向时,眸内那股恐惧猛地变成了惊悚。
西侧,地牢……
牢内没有死刑犯,只有活死人。
生不如死,倍受折磨。
或许其他人不知道,但邪肆宫的将士可知道的清清楚楚。
地牢不是鸦杀鸦囚这两个大将军在管理。
而是紫檀这个智多近妖的军师在管。
他审人,瘆得慌。
当然,也狠厉得慌。
或许那侍卫统领单因为拦了个少年,罪不至死。
更退一步,大不了杀了就是,没必要拖入地牢让他忍受生不如死的折磨。
但矫枉必须过正。
万年的时间足以改变很多,包括一众将士对云烟的敬仰与尊敬。
那就必须用血腥的手段让他们重新记住——邪尊,忤逆不得。
紫檀明白这个道理,所以第一次在一众百姓面前展露这副残忍疯狂的手段。
若是以往,他会让人将那侍卫统领带到地牢慢慢折磨,起码不会在众人面前打破他伪装的很好的优雅矜贵模样。
但这次不一样。
这次是恐吓。
他在明晃晃地恐吓众人,对该尊敬的人,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放肆。
恐吓,当然要惊悚,最好让人一辈子都忘不掉。
那拖行的闷声渐行渐远,众人才渐渐回过神来。
疯子……
平静之下,云烟拉起肆月的小手走到中央,两人皆是一袭红衣,一大一小的,身上的气势却相似极了。
张扬邪肆,狂妄睥睨。
云烟冷寂威严的目光扫视众人,淡淡开口,“从此,肆月就是我邪肆宫的小殿下,与三大邪将地位齐平。”
“辱肆小殿下,如同辱邪肆宫!”
这一字一句,铿锵有力,掷地有声,直接在众人心中激起了千层浪。
什么?!
小殿下?
与三大邪将地位齐平?
他不过一个十几岁的没长开的小孩儿,哪里配享这样的地位?
但他们心头的震惊还是远大于质疑的,或者换句话说,没人敢质疑邪神大人。
特别是在才经历了刚刚那样的事后。
肆月红的鲜艳的瞳孔也颤了颤。
肆小殿下……
他仰头看向云烟,复杂与愣怔交织,神色有些难得的无措。
他竟然……名正言顺地成了邪神的弟弟。
还是昭告天下的那种。
肆月薄唇紧抿,但仍是压抑不住地扯出了一丝弧度来。
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姐姐的弟弟了。
一股巨大的,难以言喻的惊喜包裹了肆月,简直将他整个人砸的蒙蒙的。
心脏处甚至传来阵阵酥麻。
他为之狂喜!
……
一场闹剧就这样结束,邪肆宫前围着的百姓很快便散去了。
没人敢再待在这里。
那群侍卫更像是刚从鬼门关出来一样,冷汗涔涔地守着邪肆宫,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懒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