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鬼域内,黑曜石柱子通天耸立,血色鬼藤沿着柱子攀越而上,整个鬼殿就像是一个阴沉张开血盆大口的怪物,笼罩着阴沉的气氛。

夜白踏破虚空,返回殿内,面上还挂着刚才那丝殷红。

这女人,真是……

思索之间,夜白抬手,骨节分明的手掌上立马出现一面镜子。

时镜,可浮现执镜之人一个时辰之内所发生的事情。

只见镜面之上,夜白走出了房门。

云烟抬手间夜白便看见镜中的自己双眸染上空洞,没了意识。

夜白眉头紧蹙,长睫微敛的眸子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是……幻术?

可幻术由万年前的邪神云烟创立,如今知道幻术使用之法的没有几人,而且大多都是半吊子,没什么用处。

“美人儿,你知不知道本尊是谁啊。”

“无耻小贼”

“噗”,看着镜面里那个邪笑的人面容瞬间垮下来,夜白没忍住笑出声来。

紧接着便是云烟神棍般地用“高大威猛”给他洗脑。

夜白自己都没发现,他眸内满是笑意。可半晌,看着镜中那邪笑的女子,夜白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般面色一黑。

他明明是去将东西讨回来的,现在东西没讨回来怎么反而明日还要帮她干事?!

夜白咬咬牙,这小贼不仅无耻,还很阴险!

不,是阴险至极!狡猾奸诈!

似是觉得阴险这个词程度还不够,夜白又在心中补充了一句。

不过他貌似还不知这小贼什么名字。

想到此,夜白冷冷地朝殿外喊了一声。

“鬼影。”

一黑影蓦地闪到殿前跪下,恭敬道,“主子。”

“去查一下这个人。”他将时镜丢给鬼影,语气听不出喜怒。

“属下明白。”转眼间,那黑影再次消失。

——

苏府,云烟房间内。

云烟递给肆月一瓶药丸,“这是掩盖你血瞳的药,吃了药便回邪肆之地吧。”

肆月接过药,面上一愣带些委屈,“姐姐,你是要赶肆月走吗?”

云烟扬了扬眉,“怎么,你不想回去?”

肆月咬了咬唇,“可是我想跟着姐姐,姐姐也是邪肆之地的人吧。”

他抬头看向云烟,语气之中带着肯定。

云烟本来也没打算瞒他,点了点头。

“我也想变得和姐姐一样强,我还没找到邪神呢。”

肆月话中带着固执,他知道他现在很弱,可是他不甘心就这样回去。

如果这样回去了,以后是不是再也出不来了?

云烟眸内闪过一丝意外,“你找邪神干什么?”

“如果邪神大人回来了,邪肆之地就不用再隐世躲藏了。”肆月听父亲说过很多次这样的话。

可肆月不知,他父亲也不清楚邪神是死是活,所谓“邪神重归”不过就是个念想罢了。

云烟面上一顿,周身气场一沉。

原来都在盼着她回去吗?可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好,那你就跟着本尊吧。”她转身看向门外,语气平静又压抑,答应了肆月的请求。

肆月面色一喜,“谢谢姐姐,肆月会乖乖听话,不会给姐姐添麻烦的。”

夜晚安静,适合干坏事。

黑市奴隶场,白天那老板正查收着明日要买卖的奴隶,他笑的褶子挤在一起。

“看好了!别让他们跑了!”丢下这句话,那奴隶场老板出了房门。

可刚出门,便被一袭鬼影堵在了门外。

鬼魅之影,杀人无形,夺命无声,丝毫声音都没有,一片平静的黑夜下,只见地上落了只白色手绢。

下一秒,尸体消失,现场被清理得很是干净。

——

第二日一早,云烟正慢条斯理地系着腰间细带,她今日一袭赤红色纱裙,明明面上满是疤痕,可却带着风华绝代的气质

可正在此时,一声尖利喊叫穿过门缝隙透进来。

“苏云烟,你个小贱人,给我出来!”

云烟皱了皱眉。

大早上怎么就有狗在叫?扰了本尊清静。

她理好衣裙,打开房门,面无表情地瞥向门外那只“扰人清静的狗。”

目光幽深,带着不爽。

柳翠仪被这道目光盯得打了个冷战,随后她反应过来便又恢复了那副牙尖嘴利的样子。

“呵!云烟你这个小贱人!你昨天对二皇子干了什么?!”柳翠仪指着云烟骂道。

这大清早的吵闹声将众家丁奴婢都吸引了过来,柳翠仪也不训斥他们,像是故意要他们看自己收拾云烟一样。

云烟打了个哈欠,这不是苏云夕的母亲,原主那个好婶婶吗?

“嗯……轩辕庆吗?不过是正常比试,二皇子由于太弱便被打趴在地摔了个狗吃屎罢了,现在应该躺在**哼哼唧唧无法下地吧。”

云烟敛眉认真思索道。

柳翠仪被她这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吓得面上的表情都僵了一瞬。

“你这个不知廉耻的贱人!竟然还好意思说?!你这样做是想让圣上怪罪我们苏家吗?”

柳翠仪面色黑的简直能滴墨,若不是老爷子还在,她非得将这个扫把星逐出家门不可。

“怪罪?我与二皇子明明是公平比试,何谈怪罪?难不成婶婶觉得皇上老糊涂了不明事理?竟然因为自己的儿子输了比试就想要肆意报复?”

云烟突然像是知道了什么惊天大秘密一样,捂住因受惊而张大的嘴巴。

“你……你个小贱人说什么?!竟敢污蔑我?!”柳翠仪面色阴沉,被气得胸口一阵阵的疼。

她举起剑就要朝着云烟刺去。

云烟慢悠悠地躲开朝她刺来的剑,嘴里煞有介事道,“哎哟婶婶,云烟是不是说错话了?但你也不能因为这样就要杀了云烟灭口吧。”

“你……你给我闭嘴!”柳翠仪目光狠厉,刺向云烟的招式之中更是招招带着杀意。

围观的家丁侍女看到这一幕,一个个都惊到了下巴。

只见院内,云烟一袭红衣,从容优雅地躲着柳翠仪的剑刃,时不时拿扇柄挡一下,面上带着戏弄一般的邪笑。

而柳翠仪则稍显狼狈。

这怎么看都是一场单方面的戏耍啊!

终于,云烟玩够了,伸出脚,柳翠仪一下被绊倒在地。

“云烟!哼!皇上今日命你去参加春雅宴,你觉得皇上是什么意图呢?!”看着毫无畏惧之色的云烟,柳翠仪冷笑一声。

“自然与其他赴宴的人一般,受皇上欣赏器重了。”

云烟笑道,可心中却有了另一番思考。

那这么说来,她今日便不用偷偷潜入皇宫了,大可以光明正大地进去。

柳翠仪站起身,只感觉胸腔之内有怒气在乱窜,她冷着脸,看向云烟的目光是毫不掩饰的杀意。

“好!你,很好!”

柳翠仪眸带寒光,朝着围观奴婢家丁大吼一声,“都看着干嘛,还不快去干活!”

原本看好戏的奴婢瞬间散开。

柳翠仪瞪了云烟一眼,面色不甘地离开院子。

可就在刚要踏出院内时,一颗石子蓦地出现在她脚下。

柳翠仪毫无疑问地又被这石子绊了一跤。

“哎哟,婶婶你年纪大了可注意安全,要是摔死了那我这院子多晦气啊!”

云烟幸灾乐祸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可再等柳翠仪转头,房门已经紧紧闭上,院内哪里还有云烟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