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扶着诸葛亮往屋子里走去,见诸葛亮强撑着不将重量倚在她身上,安然见他脸色惨白,心中越发不是滋味。行了些路,诸葛亮眼前一黑,竟直直向前倒了下去。安然见自己根本扶不住他,便让他倒在自己怀里,诸葛亮的重量一下将她压在了地上,身后的石子猛得咯在后背上,疼得安然险些晕过去。幸好是自己,若是他倒在了地上,他的背断不能承受。

天色阴沉的厉害,灰蒙蒙的一片,好似触手可及那乌云。

安然将诸葛亮身体移开,蹲在地上扶他起来,又怕弄疼他的伤口,可根本无法将他扶起来。她向四周看去,见旁边竟有几根垂木,慌忙扯了些牢固的长茎叶,将垂木绑成了一个担架。安然将昏迷的诸葛亮连拖带拉的移在担架上,她拖着担架的一端拼命向前赶着路,可是那速度尚不及一只乌龟。安然心中只祈求不要下雨,不然这路怕是更加难走。

不知过了多少时辰,安然总算看见了那屋子,心中大喜。可这雨却再忍不住的下了起来,豆大的雨滴砸了下来,砸的安然头皮发麻发疼,安然见雨滴落在诸葛亮的脸上,滴在那张了无生气的脸上。安然再不顾什么不妥,将身上的单衣解了下来,急急的的盖在诸葛亮的身上,转身便飞快的拉着担架。其实她累得早已无力,偏偏此时,竟像有了无尽的力气,心中只有一个想法,便是不能让他出事。

行到屋里,天已大黑。

安然见徐庶家虽简陋,但是样样齐全,她在徐庶衣柜中拿了两套男子衣裳,慌忙躲在角落里,将身上的湿衣换了下来。诸葛亮身后的伤口密密麻麻,有一条大的伤口里竟还陷着石块。诸葛亮在水里泡了多时,又淋了雨,那伤口发白。安然摸了摸他的额头,竟极烫人。

若是将那伤口的石块取出,怕是会流血不止。安然忆起以前曾看过一本草药书,半边莲清热解毒,有助伤口恢复。那半边莲前些日子她在家中还见过,不知这里有无。突然,她听见诸葛亮低声呢喃:“冷……”

安然见他唇色泛白

,冻得发抖,心一横,将他湿透的全身衣物脱去,安然的眼睛紧闭,只觉呼吸都异常困难,手无意间抚上他的肌肤,柔滑结实的。慌忙扯开被子将他盖得严实,做好这一切,安然满头是汗。

安然向外走去,屋外漆黑一片。幸好,这夏日的雨来的急,下的大,去的倒也极快。安然举着蜡烛细细寻找着屋外的草丛,寻了半宿,也未见到半边莲。手中的蜡烛快要燃烧殆尽,安然不觉又急又恼,诸葛亮发着高烧满身伤口的昏死着,自己连这草药都寻不见,想到此,安然见手中的蜡烛临近熄灭,气得将手中剩下的蜡烛向旁边砸去。烛火一闪而尽,安然借着最后的烛光,半边莲的影子近在眼前。她高兴地跑了过去,凭着感觉,她嗅到一阵幽香,借着月色,安然看见了那个细小的柔弱的像梦一样的半边莲。

诸葛亮面色不自然的潮红,安然轻轻地翻过他的身体,将他背朝外面,她将那伤口中的石块取了出来,血便真的流个不住。用事先准备好的碎半边莲敷在他的背上,再用纱布裹上,安然小心翼翼的,生怕不小心会弄疼他。旁边的半边莲青翠欲滴,安然嚼了几根,苦涩中又有股清香,她俯下身,对上他的唇,用舌尖将半边莲递了过去。他紧闭双眼,安然突然落下泪来,一滴一滴的滑过他的脸颊。

若是此时……他们便再不会分开……可是,她做不到,她不能自私。她轻叹,将那衣服一件一件的替他穿上……

她坐在床边看着他的睡颜,手抚过他紧锁的眉头,突然,他一把抓住安然的手,声音悲戚:

“爹,娘,别离开我……姐姐,姐姐,别嫁……家,回家,回家……叔叔,不要……”

安然静静的搂住他,静静感息着他的疼痛,他的苦楚。

“安然,安然……我痛,我痛啊……我真的好痛,心好痛……”

他的头上满是汗水,安然搂着他,轻轻唱起了那个歌谣,她记得某个夏日的夜晚,自己娇憨的睡在他的膝头,他掬起她的发丝轻饶,便如明月般清凉似水的声音

“星星闪,月亮弯弯,琴儿轻,树叶飘飘,宝宝就要睡着了……”

诸葛亮醒来时,已是黄昏时分。

见夕阳的余晖照进小屋内,屋内的摆设镀着一层薄薄的金色光辉,仿若是梦境之中。身体只是无力,其余倒还好。诸葛亮撑着坐了起来,桌上摆着饭菜,淡淡的香气扑鼻,他有些茫然看着四周,又看了看自己的衣裳,微微无措。

他撑着身体走到门口,靠在门轴上,见门外碧绿青海。她着素色男子长裳,发丝尽数散开,在风中轻舞飞扬。安然靠在树下,微眯着双眼,细细的缝着手中的衣裳,旁边的藤架上晒着她的白衣,静如秋水,像是一朵清新波澜不惊的梨花。

安然停了手中针线活,朝门里看去,见诸葛亮痴痴地看着自己,便笑着走过去。

“师兄,你怎么起身了?身子背后可还疼吗?”安然扶着他进了屋子,坐在床沿上:“可是饿了?我做了些粥,你吃些可好?”

安然将桌上的粥端了过来,见诸葛亮依旧怔怔的看着她,安然杳了一勺递过去给他,诸葛亮见她脸色苍白,脸上的血管清晰可见,睫毛像星辰闪烁。他突然瞧见她的手,她拿着勺子的手心满是痕迹,诸葛亮大惊,慌忙掰开她的手,安然不觉收手,不想让他看见,仓促间,碗“砰”的一声打碎在地,地上饭洒了一地。诸葛亮趁机拽过她的手,那个手掌交错着血痕,四周还有血泡,诸葛亮看着那伤,心中大恸。

“还疼吗?”

安然摇摇头,慌忙转开话题,笑着打趣道:“师兄,你没发现你换了衣服吗?我……替你换的,我可是什么都瞧见了。”

安然见他愣在原地,便轻佻的拂过他的唇,大笑了起来:

“放心,我可没对你做什么。”

安然不知他是何表情,只低下身子去拾地下的碎碗片。她的头发柔顺的垂下耳迹,滑过脖颈,衬得肌肤更加白皙透明,偏偏那肌肤上有着刺目的大片的淤青,诸葛亮伸手便掀开她的衣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