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节 离奇的死亡

我在办公桌前看着手中关于李丽案件的总结报告,不时地又将桌上拍摄的现场照片拿起来看了看,仔细的思考着是否有什么我们未曾发现的线索。

就在这时我突然注意到在一张现场照片里,李丽的血迹的一个角落,很不自然的缺了非常细小的一部分,如果不是我反复而仔细的观察的话,我相信就连我自己大概都会把它给忽略了,当下我便立刻叫来王燕和小李赶往现场。

由于这里是A市最有名的五星级豪华酒店,是很多达官贵人和外国旅行团队的最长用的酒店,再加上我们这边已经将李丽的案件结案,为了不影响自己酒店的声誉,所以他们早已经把这里清洗的十分干净,我们只能凭照着照片上的血迹来估计大概的位置和形状,而后我让小李把准备好的实验材料拿出来,而实验的结果就如我所预料的一样,照片上血迹的右上角确实缺了很小的一块。

这一小块残缺的痕迹是一个很规则的直角形状,而现场附近当时已经被我们搜擦的十分彻底了,根本不可能遗漏任何的线索,而在证物之中也没有任何沾有血迹的有着标准直角轮廓的东西,一时间我开始陷入沉思,照理来说从接到报案到我们赶到现场不过十五分钟时间,在这期间如果有人移动过现场的任何东西的话,那么我们一定能检查出痕迹,但是现场除了保安的鞋印之外就再也找不到任何其他人来过的痕迹,而且从鞋印上来看那保安在距离现场不到两米的地方就已经停住了脚步,所以他拿走那东西的几率几乎为零。

再者从现场遗留的脚印来看,根本不存在报警前到过现场的人,可是为什么唯独那块血迹会缺了一个角呢?要说如果是什么重量极轻的东西的话,它又究竟被风吹到了何地?为何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种种问题一时间全部涌上心头,我反复思考着,却依旧百思不得其解。

回到局里之后我再次对各个角度拍摄的照片进行了很详细的观察,却依旧没有得到任何线索。

所谓一人计短,当下我便召集所有当时参与调查的同事展开了分析会议,会议上各人根据我提出的疑问,然而却都很快被我之前的实验和猜测给一一否决。

抱着这个疑问我一直无法入睡,满脑子的问号如同敲着木鱼的和尚一般让我整夜无眠,终于在凌晨时分我进入了半睡半醒的状态,可是这样的状态刚持续了没多久,我就被急促的电话铃声给惊醒了,揉了揉朦胧睡眼的我无奈的接起了电话。

“张队,出事了,又有人自杀了,这次是个学生,位置就在春华小区,你要不要过来看一下。”电话里小李对急切地对我说到。

“什么?又有人自杀了?我马上就来!”我挂了电话之后迅速起身洗漱好之后立刻赶往了春华小区。

春华小区是A市一个老旧的小区,但这里属于离近市中心的位置所以也算得上是一个理想的地段。其实说这里是市中心也有些不妥,因为这里最早是属于临近郊区的位置,后来A市大力发展,这里才逐渐成为了市中心,而全市最大的一家五星级酒店——皇家酒店也就在距离这里不过一个车站的位置,同样的,全市最大的一个家乐福超市也在里这里不远的地方,所以这里的房子虽然旧了一些,但是却也还是很多人心中梦寐以求的黄金住宅区。

当我赶到春华小区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九点,现场也已经调查勘查也已经临结束,其实这里虽然目前已经发展成为市中心,但是由于早晨交通太过拥挤,所以我在路上也差不多用去了一个半小时时间。

我还未到死者家便听到一阵凄凉个哭泣声,死者家门口的楼道间有几位同单元的住户正向屋里张望,一进门我就看到客厅里一位中年妇女正老泪众横地坐在沙发上不住地哭泣着,那哭声直叫听到的人都忍不住跟着悲伤起来。

从屋子里的状况可以看出,死者家的家境不好,所有的家具都已经非常破旧了,屋顶似乎也因为楼层上方渗水显得有些许潮湿的痕迹。

“张队,在这边。”小李见到我之后一面招呼我,一面做起了简单的讲解“死者叫何娟,女性,十七岁,身高167公分,在市一中高一(2)班就读,根据王燕的初步勘验,死亡时间大约是在昨晚的十到十二点之间,死者并没有留下遗书,据她母亲说,今天早上她发现何娟的伞和饭盒没带,以为死者生病了于是便进来看看究竟,但是却发现死者…..”说到这他面上露出了非常难以置信的神色继续道:“但却发现死者在自己卧室的吊灯上上吊了。”

“什么?在吊灯上上吊?”我闻言顿时惊讶万分,照理来说一个吊灯所能承受的重量极为有限,别说是一个十七岁身高到达167的女孩子,就算是一个一两岁的孩子恐怕也很难承受的住。

“是不是什么地方搞错了,吊灯怎么可能支持得住一个17岁人的重量呢?”我惊讶的之余不忘了再确定一遍。

正好此时我们已经到达了死者卧室的门口,卧室里同事们正在做最后的勘查工作,死者的遗体已经被白布盖上,而遗体旁那个摔得支离破碎的吊灯正好就落在了遗体的旁边,屋顶吊灯掉落后露出的电线接头和固定吊灯的螺丝眼都暴露无一。

王燕大概是已经听到了我们的谈话,便代替小李回答道:“一开始我也这样认为,但是从现场痕迹和位置来看,吊灯绝对是死者最后接触的东西,但是也不排除有人先把她勒死之后在将她的尸体挂到吊灯上企图制造出死者在吊灯上上吊的假象,不过我只能说如果这是人为的,那么这名凶手要不就是太傻,要不就是为了别的什么目的才故意将死者吊到吊灯上的,但他没想到这吊灯根本不可能承受得住一个人的重量。”

见我皱了皱眉,她继续道:“但是现场初步勘查下来之后,除了母亲进来的脚印之外,根本没有任何的第三者进出过的痕迹。”

我看了看沙发上哭得伤心欲绝的中年妇女问小李“她母亲怎么说的?”

小李摇了摇头道:“她母亲说,她进屋子的时候,门刚一开就见到女儿的整个人都悬挂在吊灯上,但是也就一两秒钟的时间后,整个人和吊灯便一起掉落了,虽然有些荒唐,但是我看她的表情并不像是在说谎,而且这种家用吊灯承受不住一个人的重量这是常识,如果她要撒谎的话,完全可以说一个更好的,而且更奇怪的是根据死者母亲的口供,死者自杀前并没有流露出半点自杀的意图,也没有说过任何的遗言。而我也自己检查过现场,并没有发现任何类似遗书的物件。”

我皱着眉仔细地观看这初步的现场报告和死者母亲的口供,感觉到似乎有什么熟悉的东西在脑海中闪过,但是一时间却又没能抓住,正当我在脑海中努力地寻找着那一闪而过的熟悉感觉时,王燕突然冷不丁地来了一句:“这是我见过的最荒唐的现场,别说是这种破旧的吊灯,就算是全新的,以这种程度的吊灯想要承受住这样一个女孩子的重量,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如此诡异的事情我真的无法理解。”

我再次看了看现场的环境,又仔细观看了死者母亲的口供之后,对小李道:“那死者身前有没有和什么人通过电话?”

小李点了点头面色有些难堪地道:“根据死者手机的通话记录,死者生前确实有打过电话,而和她通话的对象是,杨副市长的千金,由于现在是上课期间,所以关于通话内容,老马已经亲自前去学校了解了,我想现在应该再返回局里的途中了。”

“既然如此,我先回去了解一下具体情况吗。”我再次皱了皱眉,随后对小李和王燕交代了一下之后,便亲自往局里赶去,路上我又给老马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关于杨副市长千金的笔录我想亲自询问。

当我到达局里的时候,正巧老马带着三名学生打扮的大约十六七岁的孩子从警车上下来,这三名青年其中一名是位长相清纯甜美,身材也属于比较娇小的女孩。大概是由于哭的太伤心,而导致她双眼显得有些浮肿,然而在这样哭泣而伤心的表情的衬托下,却让人越发忍不住会对她产生一种怜惜的感觉。

走在三人中间的,是一位中等身高,看上去比较结实,俊俏的面容看上去依旧显得有些稚气的男孩。此时他正一面不断地安慰着哭泣的女孩,一面不时地地上纸巾供女孩擦拭眼泪。

走在最左边的男孩,身体看上去虽然并不算魁梧,但从短袖的T恤中流露出来的,已经初显轮廓的肌肉看上去显得十分坚实,此时他面容表现得异常的平静,然而眼神中却流露这一种然人难以察觉到的悲伤,如果你自己观察还会发现,他的双臂不知何故不时地会微微的颤抖。

老马见到我之后便对女孩子道:“这位是我们刑侦大队的中队长张李超,待会儿他会亲自给你做笔录,你不用担心虽然我们张队看上去比较严厉,其实人挺好的。”说罢他又对我介绍道:“张队,这位便是昨夜与死者最后通过电话的死者的同学杨蕊溪,由于她听到死者去世的消息精神状态不是很好,所以他们班主任特意安排这两位男同学陪同她一起来做笔录,根据班主任说,这两位男同学平时与死者的关系似乎也不错,或许会有知道什么线索也不一定。”

我点了点头示意老马将他们三人带到我的办公室内,又吩咐老马为他们三人倒了一杯茶水,示意三人不用紧张,仔细回想一下死者最近的情况之后,才正式对三人进行了询问。

在交谈过程中,我得知死者身前虽然家庭条件并不好,但死者却非常懂事,学习成绩也是年纪甚至市里的佼佼者,而且死者的生性十分的开朗乐观,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就在案发前一两天的时间里,死者的情绪似乎并不好,曾经当众在课堂上无故发怒。

当问及更详细的情况时,三人却均摇头说不知道。而作为最后一个与死者通电话的人,杨蕊溪更坚定地表明,死者在两人道别时,曾经叮嘱过前者上学不要迟到,并约定第二天在学校门口见面,并承诺如果比前者晚到就会请其喝奶茶。照理来说如果死者确实是在打电话时便已经有了自杀的念头的话,那绝对不会与朋友做出这样的约定的。

抱着这个疑问我将那几个孩子送走之后,小李等人也正好回到了局里,我把众人召集齐之后根据手头上的资料,对这次事件进行了初步的案件分析。说是初步,乃是因为此时王燕正在对死者的遗体进行详细的检查,因此究竟是不是真的如表面一样确定死者死于上吊自杀,还有待进一步的证实。

会议结束之后,我将所有资料带回了我的办公室内,继续进一步的详细研究。可是不论是从现场照片还是几位证人的口供,我都只能认定那就是自杀无疑。

最让我疑惑不解的是,按照死者的死亡时间推算,她房间中的吊灯足足支撑了近八个小时,究竟为什么一盏区区的吊灯,却能将自杀四十公斤重的身体牢牢的吊在半空中将近八个小时之久呢?

“好离奇的事件,这两天的自杀案件为何都如此离奇呢?先是李丽在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的情况下打开了酒店的大门,如今又来了一个居然能在吊灯上上吊的案件……”我轻轻揉了揉两边的太阳穴,让自己因为疲劳而微微开始胀痛的脑袋稍作休息。

点燃一支香烟之后,我习惯性的触摸了一下胸前的吊坠。突然间,我的脑袋中有浮现出当年杨虹自杀时的那种离奇的死亡方法。一个大胆的假设犹如响雷一般猛然在我心头炸开,杨虹当年坐在自己的**,用自己的双手把自己活活掐死,而如今的死者却是在自家的吊灯上上吊死亡。虽然同样是自杀,但是她们二人的死亡可以说是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现在的生活节奏越来越紧促,而生活或工作所带来的压力也越来越大,在这样的情况下每年都会有不少自杀者出现。

从我参加工作到现在近十年时间里,遇到的自杀案件便有近百件之多。而在这近百件自杀案件之中,只有何娟一人的死亡显得如此离奇和怪异。就我所知,到目前为止,不论是我听到的,还是亲自参与处理的自杀案件之中,唯一能与何娟那诡异得让然发毛的死亡相提并论的,就只有杨虹一人!

这些年来,为了破解杨虹自杀的真相,我自己私下做了很多的详细调查。虽然我当时心里闪过了这样的念头,但是不论从哪一方面来说,两者之间根本就是风马牛不相及的,如果硬要说两人有什么共同点的话,那么她们二人唯一的共同点就是两人都是学生。

“大概是我还是无法放下杨虹的事吧。”点燃一支烟我深深地吸了一口,靠在座椅的靠背上看着天花板苦笑了一声,紧接着我又再次仔细的观看起现场的照片和证物,试图从中寻找到一个能够说明一切的突破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