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黯天日(父子)? 成郅翔(二)

从幼儿园到高中我都是和哥哥一个学校一个班级,在哥哥19岁那年,也就是高三的下半学期。我们面临着抉择。哥哥的选择是美术学院,而我注定是不能和哥哥选同一个学校同一个专业的。爸爸说我需要出国历练自己。所以那年的夏天我们第一次离开了彼此。

哥哥是个安静的人,无论是在家人还是外人面前都是属于话比较少的。只是在家人面前比较自然,而在外人面前比较拘谨。如果说小爸是个不会主动去联络人的人,那么哥哥在这点上也像及了小爸,他不喜欢电话,他说不知道要在电话里说些什么。他不喜欢发email,因为他说听着键盘的声音会让他的心跟着烦闷。但是他却喜欢写信,他的字就像他的画一样漂亮,令人羡慕不已。每次收到哥哥厚厚的信时是我一天内最开心的时刻,在芝加哥跟我关系比较好的同学都说在这个时候跟我提要求都会被爽快的答应。哥哥说一个礼拜一次的信就像小学的时候写周记,因为里面的内容大多都是记录了他在一周内的生活和学习,可我却每次都看得津津有味。哥哥考了本市的美术学院,所以没有住在学校里,爸爸每天派了车接送他回家,因为学校的寝室条件不是很理想,对哥哥的身体不利。在这方面我很赞成家里的决定,因为我不想哥哥和其他的男生住在一起,总觉得单纯的哥哥会被那些男生带坏。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对哥哥的心思存了共度一生的想法,在我的潜意识里我不想哥哥跟其他的男生有过多的交往,可我却独独漏了哥哥身边也会有女生出现。

哥哥大二的那年秋末,我在焦急的等了半个多月后的一天终于收到了哥哥的来信,哥哥在信上说他害死了一个女生。那女生和哥哥一个班,经常会向哥哥请教画画上的事,而且还会帮哥哥做些琐碎的杂事。对哥哥来说,她是班上跟他相处的最多最和谐的一位学生了,然而半年前她却向哥哥表白,说是很喜欢哥哥,想和他交往。可是一向温柔的哥哥那次却非常直言的拒绝了那位女生,还说自己已经有了心上人。从此以后为了断绝那女生的念想,哥哥不再同那女生说话,不再接受女生的帮助,就好像她只是一个路人般连个笑容和眼神都不再施舍给她。直到半个月前,那个女生跳楼自杀了。哥哥很自责,她只是要断了她的念想,不是她的生命。更因为此,哥哥还发了一次病,而他却不让爸爸和小爸告诉我这件事。那个星期我没有收到哥哥的信,因此我打了通越洋电话回家。电话是妹妹接的,她很差异我这个时间居然还没有睡,可我又怎么睡的着。从妹妹的话中我知道了哥哥发病的事,但是那似乎是几天前的事了。妹妹说哥哥穿了一声的黑出门了。我知道哥哥从来都不穿黑色的衣服,因为他不喜欢这种压抑的颜色。想更多的了解些,可妹妹也不是很明白哥哥学校的事。

直到一个星期后终于如愿的收到了哥哥的信,我才知道了个中的缘由。替哥哥心疼,多么想在那一刻陪在哥哥身边。当回过头来看清楚信上那句‘我已经有心上人了’的时候,我的心颤抖的厉害。是谁?谁是哥哥的心上人?谁在我不在哥哥身边的时候钻了空子。不可以,哥哥是我的,是我的。那天情绪失控的我什么行李都没拿就赶去了机场,我以最快的速度飞往了中国。到了中国才发现时间是凌晨2点多,正是人熟睡的时候。

回到成宅,没有打扰任何人,悄悄的走到了哥哥的门前。直到那一刻我才发现自己是那么的一时冲动,心里的人就在那扇门后,可是哥哥的心里又是怎么想的呢?兄弟,我们是亲兄弟。拉着门把手的手终是犹豫着放了下来。可是那扇门却在自己的手放下的那一刻打开了。许久未见的哥哥就那么自然的站在了面前。

相对无言,哥哥乌黑晶莹的双眸就那么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望着那双吸引了自己全部注意力的双眼,我觉得我有种要被吸进去的感觉。难以压抑的感情随时都有让我冲上前去抱住他的可能,可我却双脚生了根一般,一动都不敢动。

“小翔!”哥哥像是用了全部的力气般冲进了我的怀里。压抑的哭声在我的胸前断断续续的露了出来。

那一声‘小翔’彻底摧毁了我压抑着的神经。我不顾一切的抬起哥哥的头,亲吻着那张我窥视已久的嘴唇。哥哥没有推开我,用着同样的热情回应着我。那一刻我明白了,哥哥是爱我的,哥哥的心上人原来就是我!

“哥!”

“小翔!”

那天的我们终于明白了彼此的心意,用热情和囧囧诉说着彼此的心意。

即使是在情欲中的哥哥依然还是安静祥和的。因为彼此都了解轩辕后人的身体机能,可也因为哥哥的病,我不得不在最后的那一刻离开他的身体。我不能将自己炙热的种子撒播在哥哥体内,我不能让哥哥冒一丝丝的危险。可我知道哥哥肯定是想有一个属于我们的结晶的。不忍心去看他失望和自责的眼神,我安慰他说我们还小,过些年再要也不迟,可我知道他不信我的话,但却也没有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不休。

我们的事情很快就被爸爸知道了,不过他没有任何的不赞同。他只说了一句,好好珍惜哥哥的话。在这件事情上,我和哥哥都没有太多的担心,毕竟小爸还是爸爸的孩子呢。相信家里人也不会反对我和哥哥的事。所以我和哥哥之间,除了孩子的问题就还是孩子的问题了。哥哥是觉对不能怀孩子的,因为生孩子的时候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会让他的病发作,甚至在承受不了那种疼痛时连自己的xing命都难以保证。所以我是绝对不会让他冒这种危险的。

直到21岁那年,我修完了全部的学业,在得到爸爸的认可后,我接手了成氏和整个家族。爸爸带着小爸离开了中国,因为小爸说他想在西班牙巴塞罗那圣保罗大教堂里举行婚礼。在爸爸和小爸的婚礼上我做了个重大决定,那就是,我要生一个属于我和哥哥的孩子。

我想我终于体会到了小爸当初生我们的心情了,既痛苦又幸福……

我们的孩子在爸爸和小爸婚礼后的秋天降临在了别院的那间产房。

一年后的那天我们全家老小相约在了瑞士——滑雪。

可是那天却成了我们最刻骨铭心的日子——弟弟成郅睚失踪。

那天的雪崩埋了许多的游客。在花了7天都没有找到弟弟的情况下,我们不得不驾着悲伤过度的小爸回到中国。自那以后小爸整天坐在弟弟的房间发呆。爸爸更是像突然老了十几岁般,默默的在小爸身边陪伴着。我知道爸爸的心里也是同小爸一样伤心的。但是他要陪着小爸,照顾小爸,在小爸伤心难过的时候支撑着他。

到现在我还记得很清楚,那是弟弟离开了两个多月后的一个早晨,已经很久没有和我们一起吃早餐的小爸突然满脸笑容的出现在了大家的面前。我想当时在座的大家第一个想法都是小爸伤心过度已经神志不清了。不过自那以后小爸却又一切正常了起来。问了爸爸,才知道那是因为弟弟托梦给小爸,说什么他是在咱轩辕老祖宗的时代过的很好,让小爸别伤心来着。原来一个梦就能让小爸清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