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天边才刚泛起鱼肚白,关竞便被付三生叫醒了。
他蜷缩着手脚在竹榻上窝了一整晚,夜里又因为翻身摔下去两回,是以刚一起身,从肩颈到腰背乃至四肢的骨头就都咯吱咯吱地响了起来。
“三哥,你怎么起得这样早,”关竞拧着脖子揉了揉肩膀,打着呵欠道,“天还没亮呢。”
付三生将他随手扔在角柜上的外衫递过去,温声道,“虽说你我皆是男子,纵使秉烛夜谈也不算什么,可你毕竟是读书人,夜半登门……总归不合规矩。”
“再有半柱香的功夫外面院子里的人就都要起来了,你赶在那之前离开,免得让他们瞧见,徒生议论。”
见关竞抬起胳膊穿衣时无意识地皱了皱眉,付三生心头一动,复又叮嘱道,“回府之后泡个热水澡,添些活络筋骨的药材,午后亦可小睡一会儿解解乏。晚上……早些歇息。”
关竞听出他言语之下的关切,忙点了点头,笑着应道,“我记下了,多谢三哥。”
“去吧,”付三生指了指门口,“我便不送你了。”
此言一出,关竞立时敛了笑。即便明知往后能与付三生相处的时日还多得很,此刻却还是抑制不住的,生出千般万般的不舍来。
他并不十分情愿地应了声“好”,而后转过身,似是唯恐自己会反悔一般,脚下生风大步流星地奔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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