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饵已经下下了,现在就不知道鱼会不会咬钩了。
正在霍溦等得心焦时,外面却突然传出一声巨响。
“好啊,方琼,你小子。如今攀上高枝了,就看不起旧交了。”
“没……没……没有,我刚才真没看见你。”
发出巨响的地方就在霍溦屋外,被外面声响惊动,她怕横生变故,便快步走到门口,将门闪开条小缝,细细窥视着外面的动静。
走廊上一群身着清凉的男子,正将一个华袍男子推搡到墙角。
“啧,居然还是个熟人。”看清那正中间男子畏畏缩缩的脸,霍溦心中蓦地冒出这个念头。
那华袍男子名唤方琼,乃是邬阳长公主的未来首席男宠。
听那些人的话音,他现在应当已经攀上了邬阳长公主。
这位邬阳长公主不仅是圣上的胞姐,独女更是太子的正妃,也算是鄞都之中数一数二的女权贵。
因此,世人皆以为长公主对这男宠只是一时兴起。却没想到长公主对此人一往情深,几乎是用尽手段地将他捧上仕途。
“走,好不容易重回旧地,不得好好跟哥几个喝一杯。”
方琼被人簇拥着离开,又从门缝中窥见老鸨带着一群七八岁的幼女远远前来,霍溦几步跨回原处,又摇起折扇装起了贵公子。
老鸨入门,霍溦目光极快地从这群满脸麻木的幼女脸上扫过。没见着记忆中的容颜,她心中一空,又迅速做出回应。
“快将元宝还给本公子,本公子看你真是不想做我的生意,什么样的歪瓜裂枣都敢往本公子面前拉。”
背对着老鸨坐下,霍溦有些气恼地将手中折扇扇得呼呼作响。
深知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在老鸨出去后,霍溦在桌上堆满金元宝。
而难得见这么多金子的老鸨正满眼冒光,恨不得将霍溦筑个神龛供起来。现又听见这话,便急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哎呦喂,公子你这说的什么话啊。要有什么不满意的,您尽管提啊,妾身肝脑涂地也要为公子做到的啊。”
将老鸨伸向金元宝的手挑开,霍溦挑眉将自己的脸放到她的面前。
“你要是诚心,还会带这些人来吗?你先看看公子我这张脸,再看看她们,难不成本公子是花银子给旁人找乐子的?”
被霍溦这么一说,老鸨才发现自己带过来的人容貌跟这位公子还真是有些天壤之别。
这要是成了,还说不准是谁嫖谁呢?
讪笑一声,老鸨故作为难地说:“公子啊,您也知道您喜欢的这种,本就市价高,要是再要漂亮的,这一锭金子可下不来啊。”
没好气的白了眼老鸨,霍溦敲着桌上的金元宝,一昂头,眉目间是掩盖不住的傲气。
“既然找上门来了,你以为本公子是那种缺钱的人吗?”
金元宝被霍溦敲出阵阵声响,老鸨被眼前的金元宝冲昏了神智,一下子就想起前几天才拐来那个幼女。
已经很久没有遇上这样的好货了,老鸨本打算将她当作头牌培养的。可如今,却突然冒出个年轻气盛的贵公子。
其实,这笔生意也不是不能做成。
“想好没有?没有本公子可就走了,对面的花楼刚才可是很热情地招揽我。想来,不会像你一样敷衍本公子。”
头顶有个主子要图谋大事,老鸨赚来的钱其实也没多少能落到手里。
如果这次能暗中将那个幼女卖出,那这么些金子不都是她的了吗?
再说,那小姑娘一看就是家中娇宠的,受不住惊吓病逝了也不是常事吗?
被霍溦这么一催,心里长草似的老鸨立即下定了决心。
只要冒点小险,就能赚来半辈子都没积攒下来的家业,赌了。
将那些幼女们轰出去,她坐到霍溦身边神神秘秘地开口:“倒是,有个尖货,只不过这个价钱呢……”
没好气地打断吞吞吐吐的老鸨,霍溦将桌上的金子全都推到她怀里。
“只要货好,这些都是你的。可你总得让本公子见见货才能定心吧,要是你又用刚才那样的货色糊弄本公子,怎么办?”
本打算悄无声息将那幼女弄出来,霍溦要见货这个要求,让老鸨有些为难。
可桌上的金元宝实在是太耀眼了,心一狠,咬一牙,她最后还是背着人,将霍溦带到楼后去见那个尖货。
隔着纱窗,霍溦看见那个坐在地上、抱着腿看月亮的幼女。在确定是罗汀无误后,她才将定金给老鸨。
老鸨说这个尖货她得先运作一下,二人便约定今夜寸金楼后,子时取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