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陈阿娇靠在椅子上,偏着头看着他,恶意的一笑,说:“他被你吓跑了,我倒是想问问你对他做了什么?”

刘彻脸都黑,说:“胡说什么。娇娇,你想出去骑马吗?”

阿娇懒洋洋的说:“不想去,没有人牵马。”

刘彻瞪着她,说:“韩王孙就行吧?走吧,我陪你去。”

阿娇用手托着下巴,看着他,说:“你牵马吗?”

刘彻走过来,牵着她的手,说:“走吧,不就是在这里等着我吗?”

阿娇抽出手,说:“喂,太子殿下,男女授受不亲,你能不能注意点。”这人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刘彻眼睛定定的看着她,嘴角翘起,慢慢的说:“娇娇,你脸红了。”然后转身就走了。

阿娇反射性的摸了一下脸,然后才反应过来,一跺脚,暗暗咬牙:这个死小猪,敢诈她?等着当一下午的马夫吧。

春日的经河河堤杨柳依依,春风吹着阿娇的发丝,像是母亲温暖的手,让她舒服的闭上了眼睛。

她的心情也飞扬起来,忍不住咯咯的笑出声来。

刘彻低沉的声音响起:“娇娇,很高兴?”

“高兴,当然高兴。能让太子殿下牵马绳,我是不是大汉第一人。”阿娇边**着脚边说。

刘彻这厮先前还有些扭扭捏捏,但是片刻之后他就像走在宣室殿上自若,让阿娇想看笑话都没有看成。

看着马背上阿娇左动右动的,刘彻皱着眉头说:“娇娇,老实点,这匹马性子有些烈。”他出宫的时候随便挑了一匹马。

阿娇调笑道:“要是我真的摔了,那就是太子的问题了。”

刘彻回头看着她圆圆的杏眼笑得都快眯成一条缝了,脸蛋红扑扑的就像让人垂涎的红果,嘴角翘起怎么看都是一只偷吃的狐狸。让他的心都痒了起来。

他眯着眼睛,说:“那我是不是应该全程负责你的安全啊?”

阿娇正得意着呢,听到他的问话,响亮的答应道:“那是当然。”

“那好。”

阿娇想着现在的刘彻还是很上道的,突然一个阴影窜到她身后,然后听到一声驾,马就飞快的跑了起来。

阿娇气急败坏的说:“刘彻,你疯了,快点停下。”大白天的两个人贴这么近,河堤上又这么多人,还要不要脸啊?

刘彻一手搂住她的腰,一手牵着缰绳,说:“这可是娇娇你自己说的,我只不过是照做罢了。”

“混蛋,我只是说你负责安全,你这样下去,我不是被摔死,就是被母亲骂死。”现在又没有马鞍,跑起来难受死了,今天这样跑一下,回去她得养好多天。

刘彻想到今天他这样的确有些孟浪,阿娇可是他的太子妃,额,姑姑不会生那么大的气吧?于是一拉缰绳,马就慢慢的停下来。

等马速度一慢,阿娇快速的跳下马车,狠狠的照着马屁股踢了一脚,看着马在这刘彻风驰电掣般奔向远方,才大笑起来。

楚云几个也终于跟上了,气喘吁吁的说:“翁主,有没有受伤?”

阿娇笑够了才说:“没有,走吧,我们回侯府去吧。”至于刘彻,管他去死。

“诺,翁主请,马车在前面。”

坐在马车上,阿娇喝了一杯茶水,才缓过来,说:“累死了,坐在马上还不如走路呢。”

瑞柳将一碟酥饼放在阿娇面前,笑着说:“翁主,等下次婢子做个棉垫子垫在马背上就会好很多。”

由于骑马实在是太不舒服,但是又属于必备的,逃命要啊。于是很多人就想心思就在屁股底下垫一些东西。棉垫子就是其中一种,只是跑起来就不管用了。

阿娇摇摇头,说:“不用了,最近不想骑马了。”等马鞍、马镫出来,她再去跑马,那才舒服。

“也好。”楚云摸摸马车的厚度,说:“翁主,我们就坐在马车上也是可以观景,不行,去游船也是一样的。”

刚刚可把她们吓住了,谁知道太子殿下突然就带着翁主走了呢?他们的作用是保护翁主,翁主要是受伤了,她们可难辞其咎。就算是太子殿下,她们口里不敢说,心里还是偷偷的抱怨一下。

阿娇听到楚云的话,也来了兴趣,说:“楚姑姑这注意不错,反正现在时间还早,不如去游一下泾河吧。”

楚云摸了一下阿娇的脉象,嘘了一口气,说:“翁主没有事情。”

瑞雪起身说:“那婢子去找一艘船。”

阿娇刚踏上船上,就听到一阵马蹄声,接着就一个人影下来迅速的上船。

阿娇瞪着刘彻,说:“这船是我的。”

刘彻背着手进了船舱,说:“娇娇,这船好吗?得好好检查一下,我得保护你啊。”

无耻。算了,她心情好不和他一般见识,等着刘彻的侍卫一起上来之后,她大手一挥:“开船。”

坐在船舱里,喝着刘彻泡的茶水,让船随意的飘**,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阿娇看着刘彻,发现他身上竟然没有半点狼狈的样子,这厮的骑马术果然是下过苦功夫的。

她那一脚出去,都听到马儿嘶叫声,结果没有一会的功夫,他就回来了。

刘彻抬头看着阿娇黑得发亮的眼睛,笑着说:“怎么娇娇一直盯着我看,可好看?”

阿娇靠在塌背上,打了一个哈欠,说:“好看,秀色可餐。只是太子殿下,你天天这么闲吗?”船一晃一晃的,让她有些想瞌睡了。

刘彻坐的挺直,换了一壶茶水,再给阿娇倒了一杯,说:“我是出来有事情要办,办完了准备回去的时候看到你的。”

“办完事你不和舅舅禀告一下吗?和我耗在一起,真是太子殿下应该做的事情吗?”好吧,她承认她在迁怒。

本来她的对面应该是倾国倾城的韩王孙的。成婚前,有点私人空间都被他□□来,真是太讨厌了。

刘彻装作没有听到她的潜语,不紧不慢的说:“娇娇,我只是想见见你。”

“嗬,太子殿下还有这么感性的时候?别呀,现在见了,用不了多久就会厌烦了吧?”阿娇冷笑。

刘彻知道一时难以扭转她的想法,遂说起另外一件事情,“娇娇,见过刘荣给你画的那副画吗?”

“我哪里能见到?不是说在匈奴使者手里吗?”也不知道刘荣什么时候给她画的,他也从来没有说过要给他画画啊。

刘彻故意钓她的胃口,说:“想看吗?”

“你拿来我就敢看。”阿娇撇了他一眼。

刘彻起身走出船舱,过一会进来就拿出一幅画,说:“看吧。”

阿娇展开一看,果然是刘荣的画法。刘荣善画,她以前也见过不少刘荣画的画,他的下笔她自然也是认得的。

这个画中的她,还有些稚气,但是发饰衣物却是他们最后相见的桃花林时所穿戴的样子。

想着那个温润的少年说:“无论什么时候,你想来找我,我都会在的。”

物是人非,她还在,他却早已经归于原始。

刘彻看着阿娇悲伤的样子,冷笑一声,三下两下撕掉,将碎纸片从船舱窗户中扔进了泾河里面,风一吹,碎纸屑飘舞起来,有点随着水浪沉入了水底,有些则被带入了远处。

嗤嗤的风声好像在嘲笑着世人的痴傻。

阿娇猛的站起来,怒道:“刘彻,你疯了。”

刘彻阴鸷的说:“是啊,我的太子妃惦记别的男人,我早该发疯。”

“什么别的男人,刘荣也是我表哥。你自己龌龊,不要把别人都想得和你一样。”

“我龌龊?”刘彻探出身子,一把抓住阿娇的手腕,竟然笑了,说:“娇娇,要是我再阴暗点,你认为你还能逍遥这么久?还能去祭拜刘荣?上次刺杀,你说要是我多说一点,你才刘荣会不会父皇从宗族出名?刘荣现在还能享受宗祠的烟火,娇娇,那是我不想让你伤心。”

阿娇气的发抖,想伸出手打他一巴掌,这人根本没有变化,一样的心机深沉。

刘彻一把抓住她的手,说:“娇娇,适可而止。外面可是很多人呢。”他也是要面子的。

阿娇深吸一口气,冷静的说道:“放开我,我知道了。”要是他们闹起来,虽然外面的侍女和侍卫们绝对不敢传出去,但的确会很没有面子。

手里的柔软滑腻让刘彻有些舍不得,但再看阿娇的眼睛里面快要冒火了,他才松开她,轻笑说:“娇娇,画可是我从匈奴使者那里偷来的,不毁掉,说不定某一天就会成为一个把柄。”

阿娇垂下眼帘,说:“太子殿下说是什么就是什么了。”骗小孩呢,刘彻这厮既然敢偷哪里怕匈奴人找上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