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来情去或如茶
!!!!
老御医说,那白玉凝露乃聚天地日月之精华、集中草药之极致提炼而成,世间绝无仅有!
无论他说的是否夸张,每日里往那燕窝中滴入一滴,十几天后,这病果然就好了!只是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再如我前生那般,突然犯那么一下,吓吓人!
披了厚厚的披风,站于浩如烟海的烟波湖畔,回想这连日来的种种,不觉感慨万千!忽然想起前世里极喜欢的一首诗来:
有时候觉得自己象在看一眼深井
你的背影,还有模糊的夜空。
每当你离开
我便想跟随你,一起陷入那深潭里
一天,我收集起夜空上无数白色的星辰,
用做白墨画出你隐藏的内心
这首诗如今极是适合我的心境,觉得它象在说周允乾,又觉得它象在说东方禹,或者,都有,亦或都没有!
唉,想想也是可笑——我连自己隐藏的心,都没有摸透!又如何能去画别人的心呢?
“少爷,马车已经准备好了!”明儿走过来轻轻禀告。
“是么,走吧!”我举步缓缓往殿门外走去。
“少爷,您、您真要去吗?”
我回头看着明儿一脸不情愿的样子笑了,“宇文留琉毕竟是陵国王爷,在咱殿里出的事,我身为主人,自然应去探望不是?”
“可,可,他都没来探望您呀!”
“那又如何,他可不来,咱却不可以不去!我不能,让皇上和表兄左右为难不是!”
边走边说,有些微喘,不由暗叹:这**体,终是被自己糟蹋坏了,却赖不得别人!
再踏入梅苑,竟有些恍若隔世的感觉,以前,这里,自己是住过的,现如今,却成了不受欢迎的客人——下人进去禀告了好一会儿了,却仍不见有人出来!
下人端了茶上来,便退下了,而房中,只剩下我和明儿主仆二人。
望着那杯中沉浮不定的清羽,我笑了,这茶,是我前段时间才送给周允乾的吧?现如今,竟被沦为待客之用,可是茶随主贱么?
原来喝茶看主人的道理,这里也适用呢!
我笑,苦笑!
等那清羽快凉透的时候,宇文留琉才在周允乾的搀扶下出来,依旧的青衣长袍,只是愈显得清瘦纤细了些!
周允乾也依旧白衫黑发,只是少了平日熟悉的吟吟笑容。我暗叹!
我急忙上前,一弓到地,“让文王受了如此惊吓,都是晏殊不对,晏殊特来赔礼!”
“是我自己不小心,关国师何事,国师多礼了!”那宇文留琉疏淡地说道。
“这是半瓶白玉凝露,乃药中极品,送于文王调养身体吧!”我拿出那半瓶子凝露递了过去,身后明儿心疼的眼睛都红了。
“国师太多礼了,陵国虽比不得洛国,到也是不缺这药,这凝露么,国师还是请拿回吧!”
那宇文留琉并不接过去,任我手举在半空之中。
这人,看似超然,气量却真个不大!我暗自调整了一下呼吸,把那凝露放于桌上,笑道:“今天看文王殿下气色还好,晏殊也就放心了,不打扰殿下休息,晏殊改日再登门探望,就此告辞!”
说罢,展了衣袖,从容往外走!
“国师请留步!”宇文留琉推开周允乾的手,把那凝露递了过来,“请把这东西拿回去吧!”
我只得伸手去接,还没接到,那宇文留琉便松了手,只见那玉瓶白光一闪过后,便四溅开去,香消玉损!这情景竟不由让我想起自己所砸的那只梅花瓶——这瓶子招谁惹谁了,一个两个怎么都拿它撒气!
“你——你太过分了,这可是我家少爷保命的药!”明儿急了,若非我拦住,定是要上去拼命的。
那宇文留琉连看都没看明儿一眼,飘然踱进了里屋。
周允乾面无表情的紧盯着那地面上溅湿的那滩药迹,半天,才讪讪说道:“殊儿,琉儿脾气不好,还请你多多担待吧!”
我笑,“无妨,一瓶药而已,只要文王高兴就好!表兄若无其他事,晏殊就先告辞了!”
“你、你……那天是表兄错怪殊儿了,连其说他真真的看到是文王殿下自己摔下湖的!”
我冷笑,“难道表兄,还以为是我推下去的不成么?”
他脸一下子苍白起来,沉吟半天,才低声说道:“你、你……今天,大可不必来的!”
我回头望他,“文王毕竟于我殿里出的事,我身为洛国国师,这地主之责,总是要尽到的!”
说罢,扶了明儿急急走出梅苑,转过墙角,还看到那周允乾一人站于屋子中间,呆呆发愣!
哼,可是为了佳人,连自己洛国人的身份都忘了么?真不象以前那个自在风流的周狐狸!将来即使在一起,也是一个老婆奴吧?
我愤愤地想!
上了马车,再稳不住情绪,捂住胸口急急地喘了起来。
“少爷……您、您这是何苦呢!”明儿哭了,连忙抚着我的胸口帮我调气。
我笑——这事,应该也算完美谢幕了吧!
回到烟波殿,已觉身心疲惫不堪,弱弱的靠着明儿往里走。一抬头,见那东方禹高大挺拔的身躯,直直站于垂柳下凝望着我,我笑迎向他,道一句:“皇上!”。
“委曲殊儿了!”他凝视着我的脸,低低说道。
“无妨的,在其位谋其政嘛!若非我为国师,我才不管他什么劳什子文王呢!”我眼睛一红,却笑着说道。
“那个什么文王,把少爷的凝露给摔碎了!”明儿在一旁插嘴道。
这孩子,越来越没规矩,我瞪他一眼。
“是么……下次诗会,朕定会替殊儿讨回这笔帐来!”东方禹听罢,皱紧眉头扶了我,沉声说道。
我挑眉,“下次,什么时候,就要诗会么?”
“嗯,每三年一次,都在年末之即。上次在策国,我们输给了其它两国。”东方禹苦笑了一下说。
“输了,会怎样?”我开始时一直好奇这诗会,后来忙诗文的事,竟把它给忘了。
“三年赋税,要分给其它两国各一成!那年陵国全胜,得两成。”
“不是有表兄么?”有那才高八斗的周允乾,怎么就输了呢。
“那次允乾忽得怪病,差一点就……”东方禹摇头说道。
哦,想起来了,允乾曾提过此事,是那、是那宇文留琉救的他。
“哦,没关系,年末,咱们定会把它赢回来。”我如是安慰东方禹,他笑着扶我进了房间。
“殊儿,你看,这诗文大学录取学生之事,该如何决定?只这符合年龄的秀才,便有千余人?”东方禹拿了显然是徐纪道的奏折,问道。
教育从娃娃抓起,这是硬道理!虽然这诗文从娃娃抓起,现在还有些操之过急,但学生年轻化是必须的。因此,我在这年龄要求上很严格,全为15岁至20岁的青少年,将来培养出来,都会是少壮派的李白、杜甫、苏东波!
“皇上,晏殊以为,应该严把这进人关口!第一步,责令各地方官员逐级开据学生通关文蝶,若将来出事,第一个拿他们问罪。第二步,便是这政审,彻查其身份、家世以及亲属关系,可用连坐之罪,来约束他们。第三步么,以入学考试名次决定录取人员,可好?”我看着那奏折说,“只是,皇上,这外国学生,您如何打算?”
东方禹边听边点头,最后说:“殊儿说的极是!这火烧藏书楼之案还没有破,这外国学生定是一个不收的,即使他们对洛国忠心耿耿!”
“这课程到是定了,只是这殊儿所说的老师,人才紧缺!”东方禹摇头发愁。
“上大班课吧!”这话一出,我不由笑了——又想起前世里,因为上古汉语的人很少,便是三个专业的学生凑到一起上大班课的。
那时自以为自己讲课还算生动,但这古汉语确实生涩难懂,能有人学,便是很不错了!当然,很多人是不得不学的!
记得有一位调皮女学生期末考试后来找我,眨着媚眼道:“杜教授,我仰慕你已经很久了,咱们交往吧!不过,亲爱的,能不能先把我那考试给通过了?”
我也眨着媚眼对她说道:“亲爱的,有没有人告诉你,杜教授是个同性恋,只喜欢男人,不喜欢女人呀?”
那女学生“嗷”的一声就被吓跑了!
从此以后,地球人都知道中文系有个杜今教授是个同性恋者了!
气得陈晨不再和我一起出门了!
那时候为了所谓爱,曾是毫不忌讳的!现在想想,还真是傻!
“殊儿在笑什么?”东方禹欺过来问我。
我笑,“没什么!只是想起些好玩的事情罢了!”总不能告诉他我曾是杜今教授吧!
他颇为不满的看着我,“殊儿身上总是有些神神秘秘的东西,早晚联会知道的!”
我再笑,递给他一杯亲手沏的清羽,说道:“茶能解忧,皇上喝了这茶,就不会觉得殊儿神秘了!”
他拿我莫可奈何,接了茶慢慢品起来,然后连连点头,口道好茶——
这茶,如那梅一样,总是有心的人,才能品出其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