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玉被带回去以后,就出现了头痛、呕吐的症状。月灵欣紧紧守在诺玉的床边,看着这个苦命的孩子,一脸的心疼。她看着晕迷的诺玉不停的说着胡话,一脸痛楚的样子,赶快紧紧的握住她的手,焦急的询问其他弟子:“大夫呢?怎么还不来,再去看看。”
“是,师父。”几个弟子又赶快跑出去了。
这时,鹤云才不慌不忙的走了进来,给月灵欣行了个礼,就有模有样的坐在了桌前。月灵欣在鹤云小的时候就看出了她们姐妹不同的心性,所以对待她们一直是用不同的方式。如今鹤云成了少主夫人,自己对她也就过问的少了。可是此刻看见她这般样子,心里不禁有些生气了,于是说道:“鹤云,大夫一会就来了,师父在这里就行了,你先回去吧。”
鹤云听出了师父的逐客之意,看了看旁边的人觉得有些尴尬,于是又装作一脸担心的样子走了过去。看着诺玉皱着眉头说胡话,又老是呕吐,自己赶忙说道:“师父,我昨日才叫诺玉去了我那里,此时她生病了,我怎么能坐视不管呢?我也没什么重要的事,还是留在这里等大夫诊治了。一会我知道了病情,要是诺玉的身子无大碍,我才能放心离去。”
月灵欣又抬眼看看鹤云,然后转头看着诺玉,没在说话了。鹤云从小就有些怕师父,看着她没在说话,自己就暗自松了一口气。
不一会,大夫就气喘吁吁的跑进来了。大法师也跟在后面,走了进来。屋里的人都赶快行礼,大法师点点头,就来到了床前。
大夫给诺玉把了脉,神情越来越严肃。他是唯一一位来过仙灵境的大夫,早已熟识了大法师。他恭敬的行了礼看着大法师说道:“大法师,这位姑娘现在持续性发热,身子松软无力,十分虚弱,还伴有头痛和呕吐的症状,她这是换了伤寒。”
月灵欣看着诺玉,拉着大夫又问道:“伤寒?怎么可能呢?”
大夫看向月灵欣说道:“我现在开副方子,马上命人煎药。这几日不要让她到人多的地方,还要注意洁净,把她的住处好好清扫一番。”月灵欣点点头,就默默站在了一旁。
鹤云等诺玉服完药后才离开,此做法甚是体贴,让人心服口服。深夜,突然有两个黑衣人飞身进入了鹤云的房间。鹤云端坐在床榻上,早已等候在此了。
“夫人。”
“让你们办的事做好了吗?”
“夫人放心,已经全部办成了。”
“好,你们退下吧。”鹤云吩咐完,那二人就立刻离开了。鹤云走下床榻,来到窗户边,一下子推开了窗户,看向仙灵境远处的山缺口,邪恶的笑着说道:“明日我就送你离开仙灵境。”
翌日天一亮,本来还在宁静晨雾中的仙灵境,却被一声惊叫打破了。一名弟子一直有早起晨练的习惯,今日也照例早起了。可是一出门没多久,就发现隔壁房间的门大开着,她有些好奇的走上前,却发现住在这一屋的两个人全部躺在了地上,早已经死了。她惊呼了一声,就立刻跑去禀报师父了。
鹤云依旧往常的时辰起身,选择今日的衣裙,对着铜镜梳妆打扮。这时,有弟子前来禀报:“夫人,今日清晨发现有人染上伤寒,已经逝去。大法师命所有人去大殿,商议此事。”
鹤云插上发钗,微微一笑回答道:“好,我知道了。”等鹤云来到大殿,所有人都已经到齐了。大法师把事情从头到尾跟鹤云说了一遍,又询问鹤云的意见。
鹤云一脸平静,又故意做出为难的表情,看了看月灵欣,然后深吸了一口气回答:“大法师,赤波仙子身患伤寒,本就是传染病。之前因为顾及情义,所以才会命人贴身照顾她。可是如今照顾她的人,一夜之间就被传染,并患病离世。那我们现在必须要采取行动了,毕竟仙灵境还有这么多人,我们不能因为一人,让所有人都面临这种危难。”鹤云停顿了一下,扫视了一下大殿上所有的人,然后大声说道,“我提议把诺玉送出仙灵境,安置在一处慢慢医治。”
大法师看了看众人的反应,鹤云说的的确在理。仙灵境不只一人,不能因为一人而连累他人。诺玉所患的是传染疾病,如此下去定不是办法。而且已经有了无辜之人,此事绝不能再次发生。大法师又最后看看月灵欣,月灵欣为了大局,只能不在偏私,对着大法师点了一下头。大法师领会后,就命人将诺玉送出了仙灵境。
经过一路的颠簸,诺玉此时感觉自己七荤八素的,然后就被两个人强行拉下了马车。定睛看了看眼前,是一座带着院子的木屋,周围种满了树和花草,看上去的确是个养病的好地方。可是这两个人却直接拉着自己去了后院,把诺玉随手一丢,扔到了一个堆满稻草的杂货屋里。这里根本见不到阳光,屋里透着一股潮湿腐朽的味道,让人闻到就浑身不舒服。
诺玉抬眼看着那两个人:“为什么把我关在这里,我患了伤寒,是到这里养病的。你们把我关在这里,只会让我的病情更加恶化。”
那两个人冷冷的看了诺玉一眼:“养病,你还真是天真。我看你啊,就在这里慢慢等死吧。”说完,就走了出去,大力的关上了门,还从外面上了锁。
诺玉强撑起身体,扶着稻草堆慢慢站了起来,托着无力的双腿,来到窗户边,想要推开窗户,可是窗户也被上了锁。诺玉靠着墙慢慢坐下来,看了看四周,看来自己真的要死在这里了。诺玉慢慢的闭上了眼睛,歪倒在地。
诺玉被送走以后,鹤云正在屋子里悠闲的剪着花枝,月灵欣突然推门走了进来。鹤云赶紧放下手中的剪子,迎了出去:“师父。”
谁知月灵欣上来就给了鹤云一巴掌。鹤云捂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师父:“师父,你为什么打徒儿?徒儿是做错了什么吗?”
月灵欣把一个剑穗扔在了桌子上:“鹤云,这里早已不是青鸾国了,不需要你用心计去谋生存。这里是仙灵境,这里没有算计,没有明争暗斗。那个人也不是你的仇人,而是你的至亲。从小我就看出你做事狠绝,私心过重,所以才会对你更加关注,也不敢让你知道太多,学会太多。就是怕你有朝一日,会变成不可控制的万恶之人。可是没想到时隔十几年,即使你什么都不是厉害的,你的恶念还是萌芽了。”
鹤云瞟了一眼桌子上的剑穗:“师父,你在说什么?徒儿听不懂,徒儿一直都听师父的,就连在青鸾国如何取悦国主,甚至要心悦他,嫁于他,徒儿都没有反抗,全部听从了师父的安排。我做着一个弟子的本分,却被你说成万恶之念,我实在听不明白。”
“明人不说暗话,看来要直说,你才可以承认是吗?这个剑穗是你的吧?”月灵欣一把拿过挂在墙上的剑,看着那少了一撮的剑穗,把桌子上的那一撮拼对了上,继续问道,“给诺玉诊治的大夫也是昨夜死的,是被人杀死的,他死前死死的攥着这个剑穗,把手背在了身体下面。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我大概永远都不会知道。原来诺玉根本没有患伤寒,那两名弟子,也不是因为贴身照顾诺玉,被感染而死的。”
鹤云颤抖着双手拿过那剑穗:“师父就这么不相信我,看到这个立刻就来兴师问罪吗?师父看我就这么不顺眼吗?是不是因为诺玉找到了思勿,我却没有找到,所以师父对徒儿有了看法。”
“鹤云,你在胡说些什么?”
鹤云笑笑,把剑穗摔在了地上:“从青鸾国见过师父那次以来,师父就一直不待见我。一路上对我不闻不问,就连思勿连连请求指婚,师父也总是各种推脱。如今回到仙灵境,对我更是各种成见。她诺玉在魔域就赴汤蹈火,万死不辞了,我在青鸾国难道就锦衣玉食,高枕无忧了吗?师父,你这样是不是有失公平?”鹤云看月灵欣半天不说话,然后又拾起地上的剑穗,“好,既然师父觉得是我,那就命人把我抓起来,然后给我定个罪吧。这样师父也许能改变对我的看法和成见,也许我死了,师父就会彻底原谅我了。”
“鹤云,难道到了此刻,你还是觉得你没有一点错的地方吗?你还是不承认是你精心策划了这一场伤寒,目的就是彻底送走诺玉,让她在外面自生自灭吗?”
“师父,徒儿说了,一切都听师父的,只要师父觉得是我,那我就认了,并且无话可说。”
这时,有一个弟子突然跑了进来:“启禀师父,赤波仙子不见了。”
鹤云皱起了双眉:“什么?”
月灵欣看看鹤云,又立刻吩咐道:“赶快去找,一定要把诺玉平安带回来。”
“是,师父。”
月灵欣看着鹤云严肃的说道:“诺玉如果平安回来,今日之事为师可以闭口不提,但是诺玉如果出了什么事,为师会好好跟你算清这笔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