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嗒——咔嗒——”纺织机运作起来。
笙坐在机器前，他凭借自己记忆中曾经读的那本《齐民要术》关于纺织机的记载，运作着面前这庞大的机器。
众人眼睛都不敢眨一下，他们都想知道是如何纺出如此绝佳的布匹的。
“害~”笙见他们这般，摇摇头微微笑着。
其实他不会纺布，那衣服是他用法力做出来的，但为了防止自己露馅，他只好将法力一丝一丝地传到手尖，在手指触碰丝线的同时，将法力传输进去。
不一会儿一匹两米长的布就织好了。
“我的天哪？！”
众人摩挲着手里的布匹，随后纷纷也踏上机器，学着笙的样子纺起了布。
结果可想而知，他们又怎么能纺出笙用法力织的布呢？
……
“你一定要留在我们‘御衣阁’啊！”
“每个月我给你开五十两白银行不行…”
就这样笙决定先在“御衣阁”落下脚。
晚上趁着月色，笙悄悄地溜了出去。
他来到一个偏僻的小巷，只见他双手浮起又落下，散发着蓝色火焰的法力从他头顶蔓延到脚下，就在刚到脚跟的那一刹那，他整个人消失在了夜幕中。
……
暗幽宫。
“芷妹妹，你再吃些东西吧好不好？”
六哥儿端着一碗南瓜粥，站在慕芷身侧，慕芷正趴在窗户边上看着窗外的月色。
此时雪已经停了，整个天空像是被洗刷了一遍，格外澄清，月光没有了任何杂质的遮挡，更加耀眼了起来。
“我不想吃…”
她此时还在担心着笙。
“他能顺利地回到大海吗?我们…还能再见面吗？”
六哥儿将碗放到她旁边的桌子上走开了。
他来到偏殿的厨房，收拾着桌子上的碗筷。
嘴里嘟囔着，手里的动作也加重了些。
“都怪那条臭鱼！自从他来了，芷妹妹每天都心情不好！都怪他！都怪他…”
慕芷正发着呆，只见院子里走进来一个人，那人的身影纤细、瘦小，个子不高。
“这么晚了，是谁来了？”慕芷警觉地说了句。
那人愣了一下后，再上前一步，半蹲着说道。
“参见格格。”
屋内的灯光照亮了她的脸。
第一天到皇宫时的记忆涌现在慕芷脑中。
“这是…皇后身边的婢女杜鹃？这么晚了，她来干什么？”
“快些进来吧，不知杜鹃姑娘有何贵干？”
“格格抬举我了，我啊今天是奉皇后之命特来为格格送些过冬的衣物。”
她走了进来，此时阿嬷坐在凳子上绣着荷包。
杜鹃的眼神瞟向阿嬷，阿嬷这才注意到来了人，连忙起身。
那杜鹃用手扶住阿嬷示意她不用起，同时用手语比画道：“我奶奶和您一样是个聋哑人，从小是奶奶将我养大，所以看见您感觉特别亲切。”
一旁的慕芷也感到十分震惊，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宫里还有除他们以外的人会手语。
阿嬷更是表现出了非比寻常的亲切。
杜鹃将手里的衣服放到桌子上，竟坐下来和阿嬷聊起了家常。
阿嬷对着小姑娘格外欢喜，临走时，还硬要将自己缝好的荷包送一个给她。
阿嬷说这是她打算缝好后，赶在年前卖钱用到，所以缝得特别精细，让她拿着装钱用。
……
坤宁宫。
“娘娘。”杜鹃将那个荷包递到皇后手上。
“你是说，六哥儿的娘最近都在缝荷包，准备卖钱？”
“是，我到了那里并未见到六哥儿，只是与他的娘攀谈了会儿。”
“哼，看来早些天让你去学手语还是有点儿用的嘛，这次干的不错。”
“谢娘娘夸奖。”
“杜鹃，你知道怎么样伤人最深吗？”
“杜鹃愚笨，请娘娘为我解答。”
“从他身边最亲近的人身上下手！哼，慕芷我动不得，我还动不了他的娘吗？”
凌云沫将那个荷包随手扔在了旁边的桌子上。
“明天替我出宫一趟，找家丝绸铺子买几捆线，再找家中药铺子抓几两‘士的宁’还有‘朱砂’…”
“是，娘娘。”
……
待那杜鹃走后，六哥儿才收拾完出来。
冷宫这里环境不好吧，地方倒不小，偏殿和主殿隔着五米远，隔音效果也不错。
“咦？哪里来的衣服？”他指着桌子上的那几件绒衣。
“刚才皇后的婢女杜鹃来送的。”
“玄烨他娘？”
“嗯…她送衣服干嘛？”
“不清楚。”慕芷仍然趴在窗台上，漫不经心地回答着六哥儿。
他走到慕芷旁边，将那碗动都没动的南瓜粥端了回去。
……
晚上，慕芷躺在**，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哎呀！我的心里好乱！”她郁闷地将头埋进被子里。
突然，脖子上的项链散发出粉色的光，照亮了整个被子。
“！”慕芷猛地坐起来。
在靠近窗户的一处地板，一道蓝色的光闪现，那道光向上游走，由脚到头，笙的整个人像是被传送过来一样。
“笙？！你怎么会在这里？！”
慕芷惊讶地起身，小声的说。
这笙灵化后，果真与之前不一样了，身高也高了些，面貌上也更像一个大人了。
“慕芷…”
他唤着慕芷的名字。
“！”
慕芷走到笙跟前，她才到笙的肩膀处。
“我叫笙·庞玉清清，很高兴认识你慕芷。”
这句话是他下午让“御衣阁”里的女红们教他说的。
慕芷只觉得一阵害羞，“我也很高兴认识你，笙…”
慕芷找来一张纸，笙向她讲述着今天发生的一切。
……
“那你不用回海洋吗？你的家人不会担心你吗？”
“不用，我们鲛人在一定年龄后，父母会分给我们一片海域，让我们去管理那里，我也已经有6年没回过他们身边了。”
“我很好奇你是怎么认识人类的汉字的？”
“我有一个老师，她叫美娜…”
那一天，她同往常一样在礁石上发呆，无意间被一个人类男子撞见，在他们对视的那一刻，她的心脏在“砰——砰——砰”三声后突然间骤停了，她爱上了那名人类男子。
那男人是个书生，他丝毫不介意她鲛人的身份。甚至每天背着一大框子的书，坐在礁石上为她讲着人类书中的故事，讲着人类的趣事，教她人类的汉字，渐渐地他们相爱了。
后来，她怀孕了，他们生下来一个有着人类双腿的男孩，他们很爱这个孩子，给他取名叫“仙”。
这件事被我老师的父亲知道后，将她关在了家中，永远不能再踏到岸上，孩子也给了那名人类男子抚养。
所以，我老师认识人类的文字，她教给了我，我也喜爱上了人类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