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的东西，不是偷的！”
一个少年被两个太监向后拽着胳膊，跪在地上。
“还嘴硬，你个刚进宫的小太监，能有这金贵玩意儿！要是你偷了哪个宫娘娘的宝贝，到时候，我们整个内务府的人都得为你陪葬！你说不说！说不说...”
鞭子落在那少年的背上。
他咬着牙。
眼神与远处的凌云沫对视。
凌云沫被这孩子的模样惊呆了。
“世界上怎还有银色瞳孔的人...”
那时的她23岁，膝下已经有了八岁的玄烨和六岁的偌洙。
虽说她已经嫁给皇帝8年了，但当时皇帝日日夜夜呆在明兰宫，与上官呆在一起。
那时的上官是宫里最受宠的妃子。
即使凌云沫身为皇后，八年来，她也没有受到过皇帝的几次宠爱。
身为母亲的她。
她看着眼前的少年，心生了怜悯。
凌云沫走了过来。
“咳咳！”
她身旁的杜鹃故意咳嗽了两声。
“呀！奴才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所有人都跪在地上叩首。
只有关南，他双膝跪在地上，双臂因那两个太监的松手，垂了下来，他直直的跪在那里，没有磕头。
“见了皇后你怎么不磕头！”
杜鹃手指着他骂着。
杜鹃比凌云沫小两岁，在凌云沫还在凌府时，杜鹃就跟着她了。
凌云沫将杜鹃的手放下。
走到那个拿着鞭子的太监身旁。
“拿那镯子给我瞧瞧。”
“是，皇后娘娘。”
那太监当时害怕极了，结结巴巴地说。
“这...这都...都是...那小子偷的...与...与我们没...没关系...”
凌云沫将那镯子拿在手里，端详着。
“那...是我娘给我的...”
关南虚弱的说着。
“呸！”
说罢向旁边没人的地方吐了一口血水。
“你无理！”
杜鹃喊着。
“杜鹃！”
凌云沫拉低嗓音。
杜鹃低着头。
“这镯子不是宫里的。”
她向那个太监说，然后走到关南身边，将镯子递给他。
“你叫什么名字？”
关南右手手掌在衣服上擦了擦，然后伸手接过凌云沫手里的镯子，银色的眼眸看向她。
“我叫关南...”
......
“当我看见你的银色眼眸里倒影出我的样子时，我第一次感觉到这深宫还有像你这般不屈的人。”
“后来，四年后，当我再见你时，你竟已经到了皇上的身边。”
“南儿，我还记得你第一次帮皇上来坤宁宫送东西，当时你将我叫到一旁，伸手送了我一个手绳，你说那是你自己编的。”
“你知道吗，皇上送的那整箱的金银珠宝我看都没看一眼，但你送我的那串手绳，我盯着发了一晚上的呆。”
“南儿，我还记得我们第一次...”
“啪！”
关南甩开她的手。
推门走了。
只留下凌云沫一个人在那个空****的房间。
关南走到院子里，院子里有几个宫女偷偷地盯着他的脸看。
他伸手摸了摸方才凌云沫亲他的地方。
手指上蹭下来淡淡的红色胭脂。
他走到坤宁宫门口。
从地上抓起一把雪，往脸上搓，冰冷的雪吸走了他脸上的温度，化成了水。
化了的水擦掉了胭脂。
......
“谁在叫我...我的脸怎么这么疼...”
慕芷在潜意识里想着。
“慕芷！慕芷！”
六哥儿拍打着慕芷的脸，喊着她的名字。
慕芷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咦？那是六哥儿吗？六哥儿叫我干什么...那人是谁？”
在慕芷的眼眸中倒映出两个人。
“是谁...好眼熟...”
“慕芷...慕芷！”
“六哥儿...”
慕芷的声音虚弱无力，还带着一丝沙哑。
“欸！醒了！你终于醒了！慕芷...呜呜呜...”
在看到慕芷睁开眼后，六哥儿终于憋不住了，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慕芷渐渐清醒过来。
眼前看到的是走廊的顶部，六哥儿在她的右侧哇哇大哭。
左侧还有一个人。
那人一头乌黑秀亮的湿发披在肩头，鼻梁高挺，薄唇紧抿，嘴唇发白没有血色。
下巴如同雕刻一般，线条分明，有棱有角。
他紧皱着那如刀裁一般的眉毛，眼眸被长睫毛遮住了一些，但还是可以看到那双像朝露一样清澈的眼睛，他的眼角微红，眼里含泪。
身穿藏青色衮服，衣服上没有任何装饰，简单朴素。
慕芷眨巴着眼睛，直直地盯着眼前这位陌生但又熟悉的男子。
突然，那男子伸出手，向慕芷比起了手语。
他比画道：“感觉还冷吗？”
慕芷这才发现她的胸口处传来阵阵暖流。
“笙吗？”
慕芷瞳孔缩小，挑起眉头。
“唰！”
慕芷坐起身来，两只手撑在地上，感觉软毛毛的。
方才她躺的是一件毛绒长披风。
那件披风正是六哥儿方才回去取的那件。
“慕芷你再躺会儿...”
六哥儿劝她。
慕芷像是听不见六哥儿说话似的。
眼神仍然紧紧盯着蹲在她左侧的那名男子。
“蹲着？”
她向下看，那人有人类的双腿。
见慕芷起身后，他将方才置于慕芷胸口上方的手收了回去。
他额头上冒着虚汗，嘴唇发白，一副十分虚弱的样子。
他也紧紧盯着慕芷的眼睛，二人像是要把对方看穿了般。
六哥儿停止了哭腔。
见慕芷不理他，一直疑惑地看着那名男子，说道。
“别再看了慕芷，他是笙...”
六哥儿将那件慕芷掉在地上棉马褂，再次披在了她的肩上。
“笙？！”
慕芷不敢相信。
“可是...他的尾巴...”
慕芷向六哥儿说道。
六哥儿长叹一口气。
“你自己问他。”
慕芷转头看向笙，这人的眉眼确实是笙，但为何他的模样会在短时间内，发生如此巨大的变化呢？就连尾巴也变成了双腿！
慕芷向笙比画手语：“你为什么有了双腿？”
......
这一切都要从慕芷和六哥儿，从御膳房给笙送饭菜的那天说起。
那天慕芷和六哥儿走后。
笙一边读着慕芷给他带的那几本书，一边等待着雨的到来。
突然，他感觉自己的体内一阵灼烧感。
“这是灵化前的表现！”
他尾巴上的鳞片一片一片的掉落。
“我得回大海！可是，雨还没下。”
“如果回不去大海，我就无法从海洋中获取能量...”
这后果会如何，当时的笙他也不知道。
灵化时，掉落的每一片鳞片，就像是被活生生拔下来一样。
在湖水里，他无法汲取到灵化所需要的能量，疼痛感无法得到缓和。
就这样他在疼痛中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