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她踩在长凳上，又站到了岸边。
不远处的那光芒渐渐地变弱了。
她低头盯着湖面上那层薄薄的冰。
深吸一口气。
纵身一跃，站在了冰面上。
慕老爷教过她轻功，加上她本身体重就轻，这种厚度的冰面还是能够承受得住她的。
她小心地一步一步挪动着。
当她从某些薄弱的冰面经过时，可以听到冰层内部裂开的“噼啪”声。
终于她走到了那光芒的上面。
慕芷两条腿跪在冰面上，双手将那处冰面上堆积的雪花拨开。
“那是什么？”
她心里疑惑道。
慕芷俯下腰，脸几乎都要贴在冰面上了。
她紧眯着眼，使劲地往里看。
“笙！”
那是笙。
他好像睡着了般，静静地躺在冰面下，他的身上包着一圈透明的东西。
由于冰面的干扰，她看不清包在他身上的到底是什么，但她清楚地知道，那个人就是笙。
慕芷想要发出些声响，将笙唤醒。
起初她轻轻地捶打冰面，就这样捶了两分钟，她的手已经通红，冰面下的笙还是没有一点反应。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一个想法冒在慕芷脑中。
她站起身。
猛地在冰面上一跳。
只听“咔哒”一声，冰面裂开了。
“扑通！”
慕芷掉进了湖里。
由于跳下来时，没调整好气息，慕芷的鼻腔中呛了一口水。
“唔...咕噜咕噜...”
不知怎的这一次慕芷无法在水下呼吸了。
“是笙昏迷的原因吗？那他还能不能听见我心里的声音？笙！笙...”
慕芷屏住气息，手不停地拍打围在笙身上那一圈的透明物质。
那像是某种胶体凝固了形成的，但它的表面却是布料的纹理感。
湖水是那么的刺骨。
渐渐地，慕芷的意识模糊了。
她的身体不停地下沉，眼前也越来越黑，她能看到的，只有那逐渐模糊的一片。
突然，慕芷感觉到一双大手托在她纤细的后背上。
将她整个人在水中给扶正过来。
慕芷迷迷糊糊地，无力地眨着眼睛。
“好长的黑发啊...飘散在水里可真好看...”
她心想。
“唔！”
面前的那人竟吻在了她的双唇上！向她嘴里呼着气！
放在慕芷身后的那双手向她体内输入着法力，一股一股法力，像是一阵阵暖暖的热流。
......
“娘怎么突然叫我回去？”
玄烨心中疑惑道。
他看向身后跟着他的贴身太监问道。
“坤宁宫出什么事情了吗？”
“回大阿哥，没有，只是今天娘娘不知怎的叫宋太师来了一趟，二人谈话谈了有一炷香的时间...”
玄烨心中隐隐不安......
坤宁宫。
玄烨站在门外，他轻轻拍打掉身上的积雪。
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娘！您找孩儿啊...”
未等玄烨说完。
“啪！”
一个巴掌狠狠地甩在了他的脸上。
玄烨直接摔坐在地上。
见状，跟在他身后的那个贴身太监，“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叩首。
“皇后娘娘！”
“出去！所有人都给我出去！”
“咔哒！”
房门从外面被关上。
屋内只剩下了凌云沫和玄烨。
玄烨现在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被打。
他跪在凌云沫面前。
“孩儿不知犯了什么错！让娘这么生气！”
玄烨大声说着。
凌云沫一只手扶着额头，一只手捂着胸口，闭着眼，喘着粗气。
她调整了一下气息。
“烨儿，来，娘问你，你有没有喜欢的贵族人家的小姐啊......”
凌云沫语气平缓地说。
“...孩儿...没有！”
玄烨抬起头，盯着凌云沫，眼神坚定地说。
凌云沫蹲下，手从玄烨的额头向下游走，摸到他的脸颊。
“那...娘问你，你...喜不喜欢...六哥儿？”
来的这一路，他想了几乎所有可能的原因。
可当他听到“六哥儿”这三个字时。
玄烨瞳孔瞬地一缩，猛地将头给低了下去，叩首在地上。
凌云沫的手悬在半空，她眼神空洞，嘴角微微向上抽起。
“呵...呵...哈哈哈！”
凌云沫站起身，大声地笑。
“玄烨呀！玄烨！你怎么不像常念一样，遗传你那皇帝爹最喜欢的浅瞳，啊？哈哈哈，你竟然...你竟然...”
凌云沫用食指指着玄烨说。
突然她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一脸冷漠。
她蹲到玄烨身边，贴着他耳朵说。
“烨儿，你给娘听好了，只要皇上一天没立你为储君，你就别想有那些歪心思。就常念那身子...他是不可能当上皇帝的，只有你，烨儿，只有你！”
“只要你当了皇上，娘就不管你了，你爱喜欢谁喜欢谁，娘都不管，但现在你必须给我安安稳稳的，别让别人抓住了把柄，听见了吗！？”
凌云沫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地说。
突然，外面传来男人粗犷的声音。
“哟！今儿个坤宁宫好生奇怪啊...怎么都在院子里跪着？皇后娘娘呢？”
听到那人的声音后，凌云沫的眼神中跳出一丝光亮。
她“唰”地站起身。
第一反应背过门，慌张地用手指梳理着自己凌乱的头发。
转身。
突然，她才注意到自己的儿子还跪在地上。
她眼神里又多了一丝慌乱，一丝害怕。
“来，烨儿，刚才娘打了你，是娘不对，娘给你说声不是啊...”
她将玄烨扶起，温柔的向他道着歉。
玄烨还沉浸在刚才发生的一切中。
他双眼空洞，心不在焉的说。
“不...娘...是孩儿错了...”
“娘就知道，我们烨儿是个知错能改的好孩子。”
“小邓子！”
凌云沫冲门外喊了一声。
听见屋内人的喊话后，一同与其他婢女、太监跪在院子里的玄烨的贴身太监，站起身。
见门被打开。
凌云沫优雅的直起腰站着。
小邓子是低着头进来，在他弯着的腰的后面，是一张俊朗的脸。
来的人是关南。
“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关南拱手作揖，眼神仍是看着下面。
“小邓子，带大阿哥回房间歇息...”
“嗻...”
玄烨被带走了。
在他经过关南身旁时，关南用余光瞟了一眼。
玄烨脸上的手掌印清晰可见。
小邓子带走玄烨后，又将房门给关上了。
“南儿，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