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阿嬷还在等着六哥儿他们吃饭。

所以这次他们没呆多久就回去了。

……

晚饭阿嬷炸了糖糕，还炖了一条鲫鱼。

今天，慕老爷给来了信。

信上说，他今日过得很好，吃得好，睡得好。

他询问慕芷和六哥儿在京城过得怎么样？

有没有好好吃饭？

在信封里，慕老爷放了好几张大额银票，这些钱，够他们这一辈子花了。

饭后。

风刮得冷宫的门“咯吱咯吱”地响。

笙说得没错。

夜里果真下了雨。

……

两天前。

关南送走慕芷和六哥儿之后，去了户部。

“扣--扣--”

由于来得太早，户部还未开门。

“谁啊？”

看门的太监，慵懒地打着哈欠。

他揉揉眼睛，迷迷糊糊地打开了门。

光亮透过门缝，刺进那个太监的眼睛里。

他痛苦地睁开双眼。

只见，门缝中出现了一双眼睛，直愣愣地盯着他。

那双眼，下睫毛比上睫毛还长，尤其在眼尾处睫毛向左延伸，略微翘起。

那个看门太监“唰”的瞪大眼睛。

连忙将大门开展。

“扑通。”

跪在了地上。

叩首说道：“小的…小的，参加关公公。”

声音刻意拉长。

关南眼眸向下，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那个太监。

绕过他，走进了户部的院子里。

因为早上一般没有妃子们派人来户部拿东西，基本都是在晚上。

所以户部是所有部门中关门最晚，开门也最晚的。

此时，户部的奴婢，太监们才起床。

他们正在院子里围着那口井打水洗脸。

一个奴婢接了一盆子水，洗漱完后，随手地泼向大门旁的水道。

（一个开在墙上的洞，与门外相通，底为地）

恰好这时的关南走了进来。

那婢女泼在地上的水，溅起，溅到了关南的衣摆上。

关南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长衫，里衬为黑色锦衣，头戴黑长宦官帽子，帽子上带着的两根黑色长绳，自然地垂在两边。

关南眉头紧皱。

“啧！”

那婢女一看来的人是关公公，自己还将水泼到了他身上。

吓得腿早就软了，瘫跪在地上。

“奴…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望关公公赎罪，望关公公赎罪……”

她跪在地上用力地掌着自己嘴巴。

“怎么干活的？”

关南低气压闷声说着。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那婢女更用力了些，脸打得已然红肿，鼻孔一张一合，咧着嘴哭了。

此时院子里的所有人听到了动静，都聚集在了院子里。

其中不乏包括那老太监，李鬼还有萧石和萧果两兄弟。

他们都面向关南，叩首跪着。

关南长舒了一口气。

“别打了…起来吧。”

他伸出一只手，抓住那婢女的胳膊，将她扶了起来。

那婢女擦着脸上的泪水，缓缓站了起来。

关南不想闹出大动静。

婢女起来后，关南便将手收了回去。

那老太监见关南似乎不生气了，连忙起身，走到关南身边。

“今儿个是吹的什么风，怎么把关大人给吹过来了......”

那老太监阿谀奉承着。

关南深吸口气。

“我让你站起来了吗？张公公？”

他轻蔑地看着那老东西。

二人对目。

那老太监白了他一眼。

跪在了关南面前。

阴阳怪气地说着：“老奴没眼力见儿～望！关公公～赎罪～”

一字一句都咬牙切齿。

其实，那老太监原是跟在皇帝身边的，后来，不知怎么的，那关南得到了皇帝赏识，仅用四年的时间就爬到了太监总管，那老太监自然就给调到了别处，现在管理着户部。

他自然对关南带着仇意。

......

关南整理了整理脾气。

“都起来吧。”

“嗻...”“是...”

众人说着。

“前几日西域进贡的那批贡品，皇上派我来再核对一遍。”

那老太监撇着嘴说道。

“哦，那个李鬼，你带着关公公去库房检查一遍吧。”

关南清楚地知道李鬼在户部的职位以及负责的工作，单独支开他，很容易。

“是。”

李鬼抱拳回应。

“关公公随我来吧，请。”

他一只胳膊伸直，摆出“请”的动作。

关南冲他微微点头。

......

“哒哒哒。”

去库房的路是由青石铺垫的。

关南在前面走，李鬼跟在身后侧，走路有些踉跄。

在一个转弯后。

“你腿怎么了？”

李鬼由于杖刑，腿还没好全。

但他是在前两天杖刑的，当时他腿都被打得皮开肉绽了，这才几天，他竟能下地走路了。

“被打了。”

“张全茂？”

“嗯。”

“为什么？”

“没什么？”

“嗯...用法力了？”

“用了一点儿，我怕好得太快，让人怀疑。”

“保护好自己，有事给我说。”

“......”

李鬼不语。

见他又不说话了，关南说道。

“你本就对疼痛敏感，下次别再让张狗给钻空子了。”

“他打不死我。”

李鬼轻蔑地说道，说时还咬着后槽牙。

“什么叫打不死你？！你能造命是咋的？！你还剩几条命？我问你还剩几条命？！”

关南转身，一把抓住他的领口，将他整个人砸到墙上，抵着他说。

李鬼面无表情地眨着眼，看着面前这个皱着眉头质问他的男人。

关南舒了一口气，紧闭双眼，眼球在眼眶里转了一圈。

松开他。

二人继续往库房走着。

“这两天会有人来找你，要你去送个信。”

“给谁？”

“你就不好奇找你的人是谁吗？”

“不好奇。”

“你就不担心...这封信会让你惹上麻烦？”

“不担心...因为我知道...你总会想办法保我。”

关南一笑。

“我总有不在的时候。”

“你不会...”

“呵，怎么这么确定？”

“因为我不会让那一天到来的...”

“下次不要在我面前说这些话了。”

“好。”

......

“哐当——”

库房的大门被打开。

关南站在西域那批贡品前，伸出食指，清点着。

“对了，最近凌府有什么动静没？”

“没有，凌老头是个沉得住气的人，倒是...”

关南停下手里的工作，转过身来，面对着李鬼。

“倒是什么？”

“倒是皇后凌云沫那里有些动作。”

听罢，关南转回身子。

“她那里我自会调查。”

“你还和她...”

“不该打听的别打听！”

关南打断他。

“其他的事情你随便，我不管，只有关于我的那些你别插手，有些事情太复杂，不是法力能解决的。”

“是...”

“还有张狗那里用我出面吗？”

“不用，他现在对我还造不成威胁。”

“嗯，若他以后还找你麻烦，迫不得已时，可以除了他。”

“那你那边...”

“你不是说了吗，我总会想办法保你的。”

关南转身，看着李鬼。

李鬼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