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三个小时之前。

秦箫难得休息,便带着宁宁去外面的游乐场玩,吃了点东西,宁宁一路上都十分欢快,拉着秦箫的手指,“妈妈,我们要去哪里的游乐场?”

“城东路,不远,妈妈开车十分钟就到了。”

“嗯!”

宁宁车后面的安全座椅上,抻着脖子向外面看,路边灯光霓虹扫成了一片,她掰着自己的小手指,口中念念有词——裴、白。

秦箫从后视镜里看着宁宁,“什么?”

宁宁惊觉自己说了什么,“啊,没有什么呀,我在唱今天幼儿园老师教的儿歌。”

秦箫也没有多在意,就由着宁宁自己咿咿呀呀的唱,等到停车的时候,秦箫先下了车,看见宁宁将书包从后座拿到前座,然后放了什么东西,开了后车门将她抱了下来。

然后两人去吃麦当劳,吃了一半,秦箫就去前台又多点了一个鸡翅的工夫,端着重新回来,发现吃饭的座位上竟然没了人。

她原本以为宁宁是去上洗手间了,便坐下来等了五分钟,还没人来,就慌了神了。

秦箫拿着钱包,匆忙就走向洗手间,没有人,又问了麦当劳的服务生。

“没有注意。”

这个时间段,里面的孩子也多,人流量大,服务生注意不到小孩子也是正常。

秦箫便立即提出了要调取监控录像来看。

这是一个心急火燎的妈妈,秦箫乔装了一下,而且还戴着硕大的墨镜,直到在监控录像前,她摘下墨镜,一旁的工作人员才说:“你长得好像那个……”

旁边的一个工作人员接嘴道:“秦箫!”

“对,就是影后秦箫!”

秦箫笑了笑,没有说话。

在监控路线上,宁宁小小的个子,穿着一件粉红色的套头衫,从人群中穿过,推开玻璃门,一路小跑到路边,正好路边停着一辆出租车,小宁宁直接开了车门爬上了副驾驶的位置。

秦箫的心揪在了一起,看着录像里的出租车并没有开动。

但是,过了几秒钟,缓缓开动了。

………………

出租车上没有安全座椅,宁宁便将安全带老老实实的绑好。

这辆出租车司机是一个上了年龄的大叔,看着这个小孩子,也是觉得奇怪,本来不想要带这个孩子的,便问:“你有钱么?”

结果这个孩子直接就从衣兜里拿出了五十块钱。

“我有钱。”

出租车师傅问:“小朋友,你这是要去做什么?”

“找我爸爸呀,”宁宁显得很是兴奋,“我爸爸姓裴,是个大老板呢。”

裴?

出租车师傅一想就想到了,在C市,姓裴的大老板,就只有一家了——裴家。

“你爸爸叫什么?”

宁宁警惕地看向出租车师傅,“叔叔,你干嘛要问我爸爸的名字,就不告诉你。”

出租车师傅笑了。

这个小孩子倒也真是机灵可爱,幸好遇上的是他,而不是所谓的黑车司机,要不然到时候指不定就直接要高价了。

“你确定是要去嘉格公司?”

司机师傅知道,裴氏企业在中心路,也是有一座高耸的大厦。

“对啊,没有错,就是嘉格,我妈妈说过的。”

宁宁是一个十分机灵的小女孩,她听妈妈与曲诗文阿姨谈话,有一次提到一个公司。

“嘉格娱乐想要挖你过去,陆景重亲自找我谈的,说你和环娱这边的违约金,他们会全部帮你付清,到了嘉格,会全力捧你,虽然说环娱现在你也是一姐,但是和嘉格的资金力量根本就没有办法相比拟。”

曲诗文是秦箫的经纪人,负责她有关于工作上的一切事宜,戴着一副黑框眼镜,柔软的黑色长发总是盘在脑后,看起来一丝不苟的模样。

秦箫倚坐在长沙发上,“你知道我的决定。”

曲诗文摇了摇头,“就是因为裴聿白?”

听见这个名字,秦箫的额角跳了跳,很久都没有说话。

而宁宁呢,当时就在门外,双手扒着门框,咬着自己的小拳头,听清楚了这个公司的名字,叫嘉格,而她爸爸的名字,叫裴聿白。

………………

不过二十分钟,就到达了嘉格大厦。

宁宁接过司机师傅找的零钱,从车上跳了下来,跑了进去。

“哎,小朋友!你找谁!”

刚刚跑进去,就被门口的大叔给拦住了。

宁宁背着手,一双漆黑明亮的眼睛转了转,“我是进来上厕所的。”

“在那边!”

一般大人看见这么漂亮的小孩子,都会觉得喜欢,只是进来上个洗手间,也就没有阻止。

“谢谢大伯!”

刚好,今天虽然是周六,但是在嘉格这边,有一个因为娱乐方面的高层决议临时召开的会议,关于力捧的歌手的全球演唱会的机会,晚上八点的时候才散会。

这件事情原本全权交给陆景重就可以,但是这一次有关娱乐项目,他便留下来列席。

两人乘坐的电梯已经降到一楼。

裴聿白似是漫不经心的问:“和秦箫的经纪人谈好了没有?”

陆景重说:“有点难办,我们开出的条件不算低,再加上连同违约金是付的,但是对方经纪人说在考虑一下,还没有给答复。”

“嗯,”裴聿白说,“这件事情你亲自谈。”

陆景重看了一眼裴聿白,“大哥,平时也没见你过问过娱乐这方面的事儿,现在这是……”

裴聿白斜睨了他一眼,“怎么,嫌我管到你的地盘了?”

陆景重连忙摆手,“哪里啊,大哥你饶了我吧。”

私底下,几个人就玩的比较开,但是明面上,还是该称呼什么就称呼什么。

这个时候,宁宁跑进大厦一楼,找了一圈电梯,进了电梯,看着电梯上面的数字,一下子懵了,咬着自己的手指甲,“到底要在哪一层呢?”

诶,隔壁的电梯走出来两个叔叔!

宁宁急忙按了电梯的开门键,就好像是小火箭炮一样冲了出去,一把拉住了其中一个人的衣袖,“叔叔!你能不能帮我找一个人?”

她拉住的,正是裴聿白的衣襟。

裴聿白低头看着这个粉嫩嫩的小女孩儿,身上穿着粉色的套头衫,一双白色的毛绒雪地靴,编了两个小辫子在肩膀上耷拉着,因为跑过来的工作,辫子一翘一翘的,五官十分可爱。

“可以,你要找谁?”

宁宁一字一顿地朗声说道:“我要找裴聿白!”

一旁的陆景重一下子咳了出来。

裴聿白?

这不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么。

………………

十分钟后,裴聿白和陆景重两人带着这个粉嫩的小孩子重新回到了楼上办公室。

宁宁睁着大眼睛看着面前的两位十分帅气的叔叔,坐在沙发上,一双腿耷着,晃啊晃。

陆景重抄着手靠在办公桌上,真不知道为什么大哥会把这个小女孩儿给重新带上来,直接找保安处给她家长打电话不久成了么。

裴聿白从饮水机处走过来,给小宁宁端了一杯水。

小宁宁脸上绽着笑容,“谢谢叔叔!”

身后不远处的陆景重向上扬了扬眉梢,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这个小女孩儿笑起来,眉眼之间有点像裴聿白。

裴聿白在宁宁一旁坐下,“说吧,你找我有什么事?”

宁宁一双漂亮的达雅静眨了眨,两只小手端着水杯,看向裴聿白,“我找你……想要跟你做朋友!”

她现在还不能告诉他,他就是她的爸爸。

如果她一下子冒出来,他一定是会吓坏的,而且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喜欢自己,还是先和他处理好关系,然后再开口叫爸爸。

裴聿白一听宁宁这话,倒是被逗笑了,“你为什么想要跟我做朋友?”

“因为……”宁宁掘了噘嘴,“因为我在电视上看到过你哦。”

陆景重默默吐槽,这算是什么烂理由,这个小孩子怎么看怎么像是一个小麻烦精。

“你爸爸妈妈呢?”

“我爸爸在很远的地方,我妈妈在麦当劳,他们都不知道我来找你,嘘,”宁宁伸出一根手指比在嘴唇上,“你也不要告诉他们哦,保密!”

裴聿白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小女孩柔软的头发,“嗯,保密。”

这一大一小倒是说了很多话,一旁的陆景重听的也算是有趣,比起他家雪糕和言言之间的对话,也是有过之而不及,这个年龄的小孩子也是最逗乐的时候。

一直到半个小时后,裴聿白才将手机给宁宁,“给你妈妈打个电话,让你妈妈来接你。”

宁宁说:“叔叔,能不能把你的手机号给我呢,我有时候就想要给你打电话!”

也不知是为何,裴聿白心思一动,竟然也没有拒绝这个小女孩,在便笺纸上写下了自己的手机号。

“我好饿,我都没有吃东西。”

宁宁可怜巴巴的眨着眼睛,将写着手机号的便笺纸握在掌心里,看向裴聿白。

“走吧,叔叔带着你去吃东西。”

裴聿白起身,宁宁欢快的从沙发上跳了下来,直接上前拉住了他的手,喜滋滋的笑着。

………………

秦箫并没有接到宁宁的电话,是曲诗文打电话给她的。

“宁宁到我这儿来了。”

紧接着,电话里就传来了宁宁清脆的童声,“妈妈!”

听见宁宁的声音,秦箫才将一直提着的心,终于松了下来。

“宁宁,你跑哪儿去了,急死妈妈了……”

“对不起妈妈,”宁宁说,“但是宁宁有给妈妈留下字条哦。”

秦箫皱了皱眉,随手看了一下,在宁宁的书包上面,的确是放着一张字条,“和小qian(倩)去玩,十点回家。”

这种自己的心肝宝贝失而复得的感受,让秦箫也顾不得追究宁宁这种行为了,只想要快点见到宁宁,便对曲诗文说:“诗文,你照看着宁宁,我现在马上就过去!”

………………

另一边,薛淼从温泉馆开车出来,载着辛曼一路赶回市区。

辛曼实在是忧心宁宁,她的的确确是挺喜欢秦箫的那个女儿的,长得可爱,古灵精怪。

车子从郊区的温泉馆,开到市区,需要少少一个小时。

薛淼开了一个深夜的轻音乐电台,将车顶灯关掉,“你睡一会儿吧,到了我叫你。”

辛曼也的确是累了,倘若不是秦箫一个电话把她给惊醒了,她现在已经在温泉水中睡着了。

她将座椅放了下来,从后车座拿过来一个靠枕垫在头下,枕着眯起了眼睛。

薛淼开车很稳,车速并不快,轻音乐在车厢内缓缓地流淌着。

一直到市区,已经是夜晚十一点半了。

薛淼在路边停下车子,辛曼的手机刚好响了起来,他顺手按了静音,看了一眼躺在车座上的辛曼,拿着手机下了车。

秦箫打来的电话。

“我是薛淼。”

秦箫听见薛淼的声音也是意料之中,便说:“让曼曼不用往回赶了,宁宁自己回来了。”

薛淼挂断电话,顺手帮辛曼把手机调了静音,也没有叫她,就任由她这么睡着。

辛曼是被自己的右腿的小腿肚子抽筋给疼醒的。

这个姿势时间久了,被压着一条腿,动了动身,结果小腿肚子猛地疼了一下,她就一下子坐了起来,捏着自己的小腿肚子,表情十分痛苦。

“怎么了?”

一旁的薛淼也直起了身,询问道。

辛曼咬着牙:“小腿抽筋了。”

薛淼转过身来,直接握住辛曼的脚踝,让她放在她的腿上,手指按压着她的小腿,用了点力气揉捏着。

辛曼但凡是小腿抽筋的时候,都要持续一两分钟,疼的眼泪都下来了,也没一点办法,只能生生的等着疼痛感过去。

但是这一次,在薛淼的手指的按摩下,她却觉得不怎么疼痛了。

“好点了……秦箫还没打电话过来么?”

辛曼将脚踝从薛淼的腿上放了下来,瞥了一眼时间——00:37。

薛淼说:“刚才打过了,已经找到宁宁了,不用过去,我就没有吵醒你。”

辛曼盯着数字时间,抿了抿唇瓣,忽然一个念头从脑海里猛地就窜了出来。

“啊啊啊!完了,我忘了!”

“忘记什么了?”

薛淼脸上带着和缓的笑,明知故问。

“我刚才不是说忘了买事后药了吗,七十二小时的事后药,完了,已经过了七十二小时了,不知道现在吃还有没有效果……”辛曼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有没有九十六小时事后药啊?”

薛淼:“……”

辛曼极端懊恼中,她真的是一个傻子!

就在她低着头,苦思冥想着该怎么办的时候,一阵清冽的烟草味混杂着男性的荷尔蒙气息,倏然而至,一下子将她面前的光给完全挡住了。

她微微抬了一点头,面前的男人的唇就在她唇上不过一厘米的距离,陡然间心跳加速,脑子里的混沌也在刚才一下子都烟消云散了。

“如果有了,就生下来,”薛淼修长的手指捏着她的下巴抬起来,“不要吃避孕药,太伤身,而且,就只有一次。”

辛曼的心跳又跳漏了几拍,“一次什么?”

“笨蛋,”薛淼在她的脑袋上按了一下,“我们只上了一次床,如果这一次就能怀上,那不是你这块湿地肥沃,就是我种子太好。”

辛曼:“……”

什么意思?

她竟然一时间没听懂。

直到薛淼从车上先下去,颀长的身影绕过车头,转过头来冲她笑了笑,辛曼才恍然。

果然是一个老男人啊!各种荤素不忌啊!她一朵向着祖国的蓝天生长的太阳花,就这么生生的被浸染了啊!

但是,薛淼说的也不全无道理。

就只是上了一次床,怎么着几率也不可能那么大,而且关键是看她在不在排卵期,明天找周多多问问,月经之后哪几天是排卵期。

………………

周多多是这方面的专家。

她一听辛曼这么说,便即刻拿了一套公式,“快点来来来,我给你计算一下,有三种计算方法,第一种……”

辛曼听的有点头晕,索性就把自己的例假期告诉了周多多。

周多多一边笑眯眯的看向辛曼,“曼曼,你很有心计嘛。”

辛曼不解的问:“什么心计?”

周多多在纸张上写着画着,“现在就想要母凭子贵嫁入豪门了啊,你也知道,现在有多少都是奉子成婚的,你也算是高瞻远瞩了,如果这次再一举怀上男孩,你就发达了!”

辛曼:“……”

周多多也是不知道辛曼的背景,如果她知道辛曼的背景,就会知道,一个薛家,怎么能抵得上C市的裴家加上辛家呢。

用周多多的这个计算公事得出结果也不大准确,排卵期很接近,但是也不一定是,还是要去药店买排卵试纸测一下。

辛曼索性破罐子破摔了,反正都已经这样了,看看她这个月的月经什么时候来吧,希望大姨妈快点来拯救她!

………………

这天下午,辛曼又接到了辛家老太太的电话。

距离上一次接到,已经过了有一个月了。

辛老太太约了她出来见面的地点,是在一个会所,“我晚上要和几个太太去那边打牌,你也过来一趟吧,我正好找你有点事情说。”

“好的。”

辛曼心下狐疑,挂断了辛老太太的电话,准备给辛振远打个电话问一下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但是电话已经拨出去了,又及时的挂断了。

算了,不麻烦辛振远了。

辛老太太虽然是讨厌她,但是叫她出去,毕竟应该是有点事情,不会随意羞辱她的。

辛曼下了班,给薛淼去了一个电话,“我今天要陪我奶奶,估计会晚点回去。”

她没有和周多多一起走,先出了公司。

在薛氏公司门口,辛曼脚步迟缓了一些,看着前面不远处的人,眯起了眼睛。

如若不是在公司门口再次看见祁封绍,她已经快将这人给忘掉了。

祁封绍看起来倒是显得黑了,辛曼与祁封绍也是从朋友做起,就算是在恋爱的那一年,也都是朋友的关系相处,男女逾矩的事情一丝一毫都没有做过。

辛曼能看出来祁封绍是在等她,便笑着走过去,跟他打了一声招呼。

祁封绍叫了一声:“曼曼。”

辛曼觉得心底涌动起来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其实,上一次见祁封绍,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特别是在辛家闹的那一场。

后来,祁封绍有一次夜晚喝醉,给辛曼打来了一个电话,不知道酒后吐真言是不是真的,反正辛曼是醉酒后就大冒险,她把祁封绍的电话撂着,听着祁封绍唠叨了一个小时,反正是一个话唠,比清醒的时候都要话唠。

当时,就已经把话都说开了。

辛曼不知道祁封绍是不是记得那个一个小时的电话了,反正她说了一些话,他也说了一些话。

“你别叫的这么肉麻兮兮的,我们两个人之间的话已经说得够多了,已经走到这一步,以后能做就做朋友,不能做就做陌路人。”

祁封绍苦笑了一下。

这就是辛曼的性格。

如果没有爱过你,那么回归朋友,很容易,但是,一旦是动了心,爱过你,那么以后就再也不会做的回朋友了。

她比任何人都决绝,也比任何人都拖泥带水。

他也算真正的知道了,他在辛曼心里,也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根本就不算是爱过。

做不成恋人还能做朋友,那绝对不是一对真正的情侣,倘若真正的深爱过,再退回到朋友的角色,眼看着你和另外一个人携手,那种,真的是做不成恋人就做陌生人。

那天晚上,祁封绍在拨通辛曼的电话之前,就已经按下了录音键,一个小时的通话时间记录,他在第二天醉酒清醒之后,又重复听了一遍,内心酸涩。

“我知道,你也不用这么一见面就对我横眉冷对吧,我不会再缠着你了,我这回去西藏旅游,交了一个女朋友,回头带来给你帮我参考参考。”

辛曼笑了,“哟,能耐了啊,漂亮不?”

“比你漂亮。”

“嘁。”

祁封绍说,“我换了手机号,给我打电话你没有接。”

“噢,”辛曼已经走到路边拦住了一辆出租车,“我之前看到过,以为是搞推销的,你回头给我发条短信,我记下来。我这边还要赶时间,先走了,回见。”

祁封绍看着辛曼的车离开,嘴角的笑才逐渐的耷下来。

他并非是放弃,只是想要换一个方式,再次接近。

这份感情他的投入,已经比以往哪一次的恋爱投入的都要多,谈的都要认真了。

只是……

祁封绍握紧了拳头。

………………

辛曼打车来到一家私人会所。

一些上流圈子的贵妇人,都喜欢来这里搭伴儿打麻将,或者就是一起吃吃餐点,打发时间。

辛老太太的几个十分合得来的麻将搭子,就都在这里。

辛曼这次是空着手来的,不去辛家,只是在半路的一个会所,拿着东西来,也未免太过于生分。

进入会所,就有一个服务生过来,引领着辛曼到前面的一个包厢。

“八万。”

辛老太太将手中一个麻将扔出去,从前面的玻璃上,已经看见了倒映在玻璃上的辛曼的身影。

“曼曼,过来。”

辛曼听着辛老太太这般和颜悦色的用语,简直是受宠若惊,差点就跳了起来。

“奶奶。”

辛曼和煦的笑着,走到辛老太太身边,已经有一旁负手的服务生,搬过来一把椅子,给辛曼坐下。

在牌桌上,除了辛老太太,还有另外三个贵妇人,都是七十岁的年龄,但是因为保养得宜,再加上发色染成浓黑,看起来也就是五十岁出头的模样。

辛老太太一一都介绍了一遍,最后给辛曼介绍的是右手边的这个贵妇人,“这是张家主母,之前就时常跟我问起我们你来,瞧瞧,这就是我们大孙女,辛曼。”

辛曼今天穿着一件米色的毛呢大衣,一条灰色单调色的围巾,修身的铅笔裤,手中拎着一个糖果色的半大女包,脸上带着淡妆,脸色红润,气质与容颜俱佳。

张老夫人看向辛曼,目光里带着审视,上上下下看了有几秒钟,才收回目光,坦然一笑,“果然是根正苗红,长得漂亮,看的也舒心,比我那小孙子,找的那些个所谓的不三不四的女朋友好几百倍了。只不过以前也没听你经常提起过……”

辛老太太笑了,“我这个大孙女啊,独立的很,高中毕业上大学就自立了,我们家振远啊,经常给她的生活费,一转眼回家的时候,都给我们长辈啊,买了东西了。”

张老夫人抿了抿嘴角,手掌在辛曼的手背上拍了拍,“真真是孝顺的好孩子。”

如果辛曼这个时候,再听不出来辛老太太的话外音,她也就太傻了。

“正好我去个洗手间,”辛老太太从牌桌上下来,拉过辛曼,“你来帮奶奶打这一圈牌。”

“奶奶,我今晚还……”

辛曼还没说完,就被辛老太太硬是拉坐在了牌桌上,“别是嫌陪着我们这些老太婆无趣吧,那也得等我先从洗手间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