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才乖 燃文
湮陌西笑得讽刺,“阿青,我为什么要记住一个忘了我的男人?我出事不到一个月你和方若涵就走到一起,前一刻还对我呵护备至的男人后一刻就拥着别的女人入怀,我为什么要记住你,告诉我自己我有多么地可悲?”
最可悲的是她明明不想记住他,却怎么忘也忘不掉,就像鸦片,你越想要戒掉你就越痛苦,那些记忆只会越来越清晰。
“你不信我,好,我告诉你,”湮陌西的手从方向盘上拿下来,一点一点地靠近青轮的大腿内侧,低声说:“你这里,有一块月牙形的胎记。”
青轮陡然呆了。
“阿青,你忘了,我们相爱过,何为相爱,知道吗?”湮陌西冷冷地笑起来,那样的笑容落在青轮的眼里更显得悲凉,比哭还难看,她拉过青轮的手,覆在自己腹部的位置,眼眸里都是深毒的色泽。
“知道吗?这里,曾经有过一个可爱的孩子,我们的孩子,可是他没了,他甚至还不知道这个世界长什么样子就离开了,我夜夜噩梦,梦见她哭着问我,妈咪,你为什么不要我,梦见她说妈咪我恨你,因为你不要我,她是个女孩儿,很可爱的,阿青,凭什么我一个人受尽痛苦和折磨,你们却过得逍遥快活?”
青轮心中大痛,车内的空气都变得稀薄起来,他的脸阴沉可怖。
“要痛大家一起痛!你不是不知道我是湮陌西,你只是怀疑我没有失忆,的确如你所想,我没失忆,我多希望我忘了你,可老天偏要折磨我,我记得你吻我的样子,记得你为我洗手作羹汤,记得你抱我入怀轻声安慰,记得你说你就是我脆弱的权利。”
“我出事了,我等着你来救我,从希望到失望,从失望到绝望,你没来,后来知道你是出了车祸,我不怪你了,我等着养一阵伤就回a市找你,可我等来了什么?等来你和方若涵的漫天新闻,你要我相信你,好,我相信你,你看,我多蠢,让我相信他的人教会了我再不要相信任何人。”
这是湮陌西对青轮最大的控诉,他想说不是,事情不是他想的那个样子,可是什么样子,他似乎也不知道。
原来他们真的有过一个孩子,可是,孩子没了,青轮突然陷入一种无力的悲痛之中,湮陌西的痛苦仿佛都一点一点地过渡到他的身上去,她说要痛大家一起痛,她真的做到了。
他的头都隐隐地痛起来,仿佛有什么要破土而出,撕扯着,挣扎着,钻心地痛,很多画面都变得模模糊糊起来,他捂着头,用力地捶打,他想要想起来,想起来湮陌西说的那些画面,脑袋越来越疼,钻心地痛。
湮陌西陡然慌乱了,报复的心思瞬间烟消云散,她用力地拉开青轮的手,“青轮,你怎么了?”
他似没听到,表情扭曲,湮陌西的手指按上他的太阳穴,轻轻地揉着,“青轮,你放松点,别去想以前的事,我在这儿,过去的,你不需要想。”
湮陌西手指仿佛有令人安定的力量,青轮的头痛渐渐散去,他骤然揽过湮陌西狠狠地抱进怀里。
青轮的劲道非常大,仿佛要把怀里的人揉进骨血之中,湮陌西甚至被他勒疼,可她不反抗,也不做声,任他抱着。
他身上有清冽的气息,和七年前一样,能遣散惧意,湮陌西暗恨,她为什么要阻止他回忆过去的事,她的目标就是让他想起来,可是,看他痛苦,她居然不忍,为什么,为什么?
湮陌西憎恨自己,憎恨自己的心软。
她有太多的理由惩罚他,却没有一个理由对他心软,她的心不是早就冰封了么。
青轮很久才放开她,两人相对无言,青轮说:“今晚别回去了,去我家。”
“不,我要回去。”
“湮陌西,你别任性,”青轮轻声说,神色间的不容拒绝那么明显,“你状态不好,让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湮陌西是一个特别会察言观色的女人,七年前她在青轮面前就没占到一点便宜,她所有的拒绝他都能一一挡回来,而且理由说得名正言顺,湮陌西讨不到一点退步的余地。
然而,她说:“我是我,你是你,青轮,别把你温柔的那套用在我身上,七年前我就尝过,现在免疫了。”湮陌西没表情地说,非常不屑。
“免疫了?”青轮笑了,在这样的空间里,他的笑,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味道,湮陌西的心跳陡然加快。
他挑起湮陌西欣长的下颚,凑近她,唇几乎要贴着她的唇,“我们曾经相爱,还……”青轮顿了顿,继续说:“湮陌西,我们再来一次怎么样?”
湮陌西疑惑地看着他,不明白他说的再来一次是什么。
青轮唇角微扬,低声说:“前几天我做梦梦见自己在英国的小公寓里和一名女子翻云覆雨,现在想想,那名女子就是你了。”
湮陌西,“……”tmd果然是色胚!
“陌西,你不去我家,我去你家怎么样,我们再来一次,说不定这种极度的刺激能让我想起来,你不是希望我想起来吗?”他的声音很轻,隐约有诱哄的意味,唇角勾勒出一个微微上挑的弧度,就像黑夜里勾魂的妖精。
湮陌西脸色酡红,这样的话她自己说不会有任何感觉,可轮到青轮来说,就像那一幕幕都在她眼前重现,湮陌西窘迫地别过脸,连耳根都烧起来。
“开车,去你家。”
“这样才乖。”青轮看到了自己想要的效果,情操大好。
乖你个头,湮陌西心中暗骂,记忆却被拉远。
车子开到青宅的大门口的时候,湮陌西冷笑起来,夜凉如水,空气湿冷,方若涵站在大门口的位置,神色焦躁。
看到青轮和湮陌西一起来下,她心里的恐惧直线上升,小优不是说青轮去送湮陌西吗,为什么两人会一起回来?发生了什么?然而,她所有的情绪都藏起来,脸上一派风轻云淡,似乎没见到什么奇怪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