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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的门在我这一层打开,我看也没看地走进去,整个人习惯性地把头靠在一边的墙上,任旁边的镜子倒映着我的脸。

“你认为这样能改变什么?”忽地一道低沉的嗓音扬在身侧,我被吓了一跳,整个人弹开来,扭头看到了电梯里另外一个人的存在。

“咦,程秘书呢?”我惊讶地看着穿着黑色风衣的温绛絮冷漠地站在一爆但他的身边少了那个一直陪伴同时出现的女子。

他因我的话而淡淡挑眉,深邃的双眼冷冷地打量着我。

我低头审视了一遍,嗯,我承认自己今天有点狼狈,下午不小心打翻了杯子,咖啡洒了白色的衬衫一大片,现在还留了些污渍,但这和他似乎没多少关系吧?

“你想要什么?”他冷漠地问。

我瞪着双眼看他如同刀雕的侧脸,是很俊美,可惜就是冷漠了些,“什么我要什么?”

有点莫名其妙。

“来温家又来温氏集团上班,你图什么?”他冷淡地斜睨着我,眼底没有一丝可探究的情绪。

我这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个人是在质问我。哦,我来干什么?似乎这个答案非常明显吧,“我来钓金龟婿,想要很多钱,如果你是长期饭票,那温氏集团就是我航行的轮船。”

不知这样讲,他温大少爷满意否?

我没有看清他的表情,因为电梯到了一楼,我要赶皇和的约会,先一步跨出了电梯。

坐进出租车里,我才开始发泄情绪,“神经病,以为每个人都是拜金主义吗?还来温氏干什么?能干什么啊,当然胜作啊。”我自得其乐地说着,把旁边的的哥看得一愣一愣的。

下了车还没到约好的咖啡厅,天就下雨了。

现在这个天气总是说变就变。

我站在咖啡厅对面的报亭里,想着要不要给皇和打个电话先说些什么,却正好可以看见马路对面的某个人走了进去。

如果我没有看错,那个人……就是三年前导致我婚变的女子。

为什么她也会来?那个咖啡厅不是皇和约了我去吃饭的吗?怎么会叫她一起?

难道……他在电话里说的请我吃晚饭就是为了告诉我,他们在一起吗?

哦,不!

我的心隐隐地被揪起,仿佛像是被人狠狠捅了一刀般难受。

站在马路的报亭里,红绿灯已经变绿了,雨也渐渐下起来,我的脚却仿佛像生了根般挪不动。

直到此刻我才发现那些所谓的不在乎都是骗人的。我说自己不在乎他有女朋友,我不在乎他那么不负责地甩了我,我不在乎他被另外一个女子莫名地霸占。

可当事情知道与看到同时发生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有多么的在乎,而且妒忌。

我以为自己有机会的,因为这分开的三年来,我们还是有电话和网上的交流。他淡淡的温和还是没有变,他对我的好可以让我错觉地以为我们是有将来的。

原来这一切不过都是自欺欺人而已。

我茫然地呆立在原地,双目只能看着蒙蒙细雨里的咖啡厅。

相隔我们之间的马路,很短,短到只剩下五分钟的路程,而我却没有勇气走过去。

皇和,此时此刻,我才发现,我对你的感觉,不仅温馨,不仅淡淡喜,而是……深深爱。

我,爱上你了呢,皇和。

皇和,我爱你。

第5章(1)

我是皇和,男,二十八岁。心脏外科医生。现与好友合伙经营一家杂志社。

目前单身,确切地说是已离婚的单身男子。曾经的配偶栏里短暂地停留了一个女子的名字,那是一名相当娇憨可爱的女子。

起初新婚的时候,她的睡相不太好。有时候半夜醒来,总会发觉自己颈窝边凉凉的,轻轻一碰还会有点粘,看到她嘴角的口水,我无奈地哑然失笑。抽来床头的纸巾替她擦拭嘴角,然后掖好被子,环着她沉沉睡去。

有她在身边的那一个多月里,我总很好眠。

很多人,包括亲戚朋友与师长,都说我是一个冷情的人。看似温和无害,其实心与别人隔了一座山。我想,我该承认。但在她面前,我时常会失常,只想给予她,比她想要的。

我不知道自己是否长了一张足以让人垂涎欲滴的脸,但在妹妹经营的药店里,她偶然进来却直愣愣地盯着我,然后流下口水,这一点无疑让我人性的虚荣心达到了极致。

她的声音很清亮,像高山上呼啸而过的风,吹落一地的绿叶。我喜欢触摸她的秀发,在阳光里有着莹亮的光泽,似瀑布般飞泻在身后,又似丝绸般触动心神。

在她嫁给我的时候,我的岳母告诉我她有严重的贫血症,坐久了站起来会晕。我便在与她逛超市的时候,买很多的糖给她。每次看到她很不情愿地用委屈的声音说:“老公,我会蛀牙的。”我就忍住爆笑的冲动,硬是压下心底狂泛的笑意,然后轻轻拉着她的手,一起沐浴外面的月光。

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在是火锅城。

那一次与好友几个约了吃饭,在经过洗手间的时候听见她的声音似曾相识,直到她狠狠地甩了一个陌生男子一巴掌,我才恍然想起,她就是几日前本该与我相亲的女子。她转身与我擦肩而过,决绝的脸上有着不可妥协的坚韧,但眼角的泪花却透露出她的脆弱。

我不了解爱情,或者说在当时二十五年过去的生涯里,我的爱情经历是一片空白。曾经有几个学妹学姐写过情书给我,也有人大胆地表白过,我却只能歉然地一笑,装作很淡泊地说:“对不起。”其实不是她们不好,而是在她们身上,少了一种足以让我怦然心动的感觉。就像是溪水流过窗台,吹落一片的感觉,那般细致与的触动,我不曾体会过。

因此,也无人我的内心。

直到我与她的第二次碰面。她站在药店的柜台前,眨着灵动的眼满脸期待地问我用了那些药是否马上会药到病除,嘴角的水疱是否可以马上好?

我轻笑,发自内心地浅笑。

如果当时就告诉她,次日与她相亲的男子就是我,不知她的下巴会不会吓得掉下来?

呵呵,她真的是很难得的女子。

却也极其的普通。

或许亿万个人里随便一抓就是一把,但我也不知为何就是喜欢上了她。

第三次见面,看着她慢半拍的反应,在乍见我之后眼底泛起的惊喜,我竟在幽暗的茶座里脸红了。

听着心微微地快速起跳,我想那一刻开始,便想留她在身侧。甚至没有多加考虑之所以她能坐在我对面与我相亲的原因不是为了结婚而是为了另外一个离她而去的男子。

我只想对她好一点,二十五岁的我在新婚后显得有点笨拙。

她会在烧糊了饭菜后,满脸爬黑地跑来书房找我。我便放下医书去厨房帮忙,她就安静地洗菜,然后冒一句:“皇和,其实你什么都好,就是不够浪漫。”

我也觉得,我有点呆板也不够浪漫。

结婚一个月,我也不敢问她是否喜欢我,当然不敢比我和那个洗手间偶遇的男子在她心底的分量谁会更重一点。或许不是没有勇气问,而是怕为了之后她的答案,会让我觉得难过。

后来每每回忆起那一次的离婚,我都觉得后悔万分。

我就这么轻易地把她推向了另外一个人的怀抱。

那一天,是我医院外派交流回来的日子。

心里惦记着她的话,买了一个紫色的水晶给她。紫色的勿忘我,希望从此她的心里有我的存在。不知道该在邮寄的时候说什么,便只寥寥写了几个字寄了。

很想给她打电话,想听她的声音,却又很私心地想,如果不给她打,或许还能让她慢慢学会习惯思念我。

却不知这般的心境,也会遭来雷劈。

下飞机后没去医院,甚至没想到该给她打个电话。

还是早晨,想到她该在睡懒觉的。因为每一次的周日她都是睡到很晚才会醒来,有时候心情好还会窝在被子里哼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