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难与共
夏如桑恍然明白的拍了拍额头,这货不幸在海里溺死两次,产生了严重的厌海症,眼前又是这么一艘很不靠谱的小船,摆明刺激着他脆弱的神经系统。可这节骨眼上,他哪有心思慢慢的去想象一艘豪华游轮啊。
小岛已经没入海下,涌动的海水盖过了小腿,每一秒都在接近深渊的海底,危在旦夕。一旁的斐尔铁青着脸,紧紧的揪住他的衣服,比顽石还要坚硬不动一下。
面对如此艰巨的矛盾,他要怎么破?不顾道义直接丢下扯后腿的斐尔,飞奔上渔船自己先逃命?可这不是作为二十一世纪好青年的风尚啊。
“你走吧。”斐尔松开夏如桑的衣服,现在的他,就算想要上船,心理的阴影也阻碍了他所有的动作。
我去,爷爷我就冲着你这句话,不走也要将你给撵上去。
一股热血冲上了头脑,夏如桑低头‘呲啦~’一声撕扯下作为大花衣领的布料,死马当作活马医,自诩还算聪明的他,就不信没办法了。
“不就是怕海吗,你别动!”粗暴的吼了一声挣扎的斐尔,双手没有闲着,扯开布料对着他的双眼围着头颅绕了一圈,打了个蝴蝶结。“从现在开始,站在你脚下的不是大海,那是一条蜿蜒清澈的小溪。”
“抓住我的手。”
斐尔依言握住霸气的夏如桑,眼前一片的漆黑,只有潮湿的空气中不时的飘动着海水的味道,他轻轻的缓和着紧张的呼吸,想象着那是远方的渔民晒着咸鱼的腥味,流淌在膝盖下的水是潺潺的小溪,握在掌心中那只软软的小手是调皮的爱人指引着他迈向幸福的通道。
成功为自己铺开了一场全新的风景,薄薄的唇边泛着浅浅的微笑,平静下的心暖和了起来,全身信任的听取着前面人的指示慢慢的移动,然后跨上小船。
“呼~,得救了。”绷紧的神经终于放下,夏如桑坐在船尾碰到一对船浆,这要比公园里玩的那些脚踏船,电动船真实刺激多了,兴奋的触摸着木浆,手一动,“喂,可以松开我的手了吧。”
攥在掌中的小手扯了下,斐尔想象的美景**然无存,他有点抑郁的想,身前的人从没将他当成朋友,又怎么可能是他的爱人,悻悻然的松手,这一刻的他是多么的嫉妒遗忘,若今天坐在这的换着是他,夏如桑又怎么舍得离开。
对面的夏如桑没有看出斐尔复杂的心思,抓起两边的船浆,扭头目睹着海水无情掩盖住岛上的小屋,目光中带了一丝的悲伤。
老婆子,再见了。
遗忘,我们走了,你还能找到我们吗。
仅仅几分钟的功夫,他们居住了多日的岛屿,就这么庄严的沉沦进隐藏着无数秘密与传说的魅海里。
感慨了会,再回头,天地间只有漫无边际的大海。接踵而来的问题,又一次压倒了夏如桑。
“我说,你认识海路吗。”额的娘咧,全是海水,哪个方向才是回城堡的路
察觉到当前的困难,蒙着眼睛的斐尓看不到周遭的事,只能评估:“我国在魅海的东侧,朝东走,错不了。”
夏如桑皱眉仰头,眯着眼挡住头心炙热的白光,刚有喜色的小脸上瞬间凝固,现在是正午吧,太阳它老人家还挂在正中呢,哪能区分东西位置啊。
坑他爹吧,关键时刻难道还要他冥想一个指南针出来?拜托,那种标有S极和N极的圆盘,是要怎么用的啊,书本上没学过啊,他完全没那个概念啊。
莫非,还是等太阳落下的时候,判定了方位再走?
船上没有任何的动静,斐尓不安的问:“有问题吗。”
“我们等---”夏如桑正待做出心里的决定,前方大海忽然冒出个少女的人头,是美人鱼,她先是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手臂朝她的左边指了指,然后俯下身朝左边游去。
看明美人鱼表达的意思后,夏如桑那颗沉静的心一下子雀跃了起来。我的天,这才是真正的女神啊,关键时刻,总能够救助他们于危难之中。
“如桑?”
“啊,你坐稳了。”做起船夫的夏如桑侧向一边,双手抓住左边的船浆使劲划动,侧向一边滑动的船头旋转到美人鱼的左边,也就是他的右边方向。调转好这些后,双手才分别搭在桨杆的两边,在美人鱼的带领下,缓缓的驶向大海的东方。
古人说得好,居安思危。万事都有变数,而非一帆风顺,这一则警言特别是对于连日遭遇变故的夏如桑来说,又是一波三折。
划过了好几个小时,眼帘处已有一道水陆交接的横线,夏如桑开心的说:“我看到海岸了,我们就快离开这该死的大海了。”豁然欣喜的心情,那是生命无法形容的激动与释放。
“太好了。”一直坐在船上僵硬的不敢动的斐尓,也带了无比的兴奋,再也不用靠近大海了。
而船上的人似乎激奋太早,前面带路的美人鱼停了下来,一半完整的人脸上浮现出一点的忧思,她与夏如桑挥了挥手,就埋进海里游走了。
夏如桑还未来得及感谢美人鱼,就见她愁眉苦脸的离开,猜想陆地就快到达,她那引路的责任也完成了,势必与斐尓默默的告别,这一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再见,黯然伤心也是在所难免。
“如桑,你有没有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视觉封闭的斐尓,对听觉极其的敏感起来。
“没有啊。”夏如桑哪管什么声音,一心的目标只有前方愈来愈近的陆地,手臂不断的划动着船桨,“起风了。”
“风?”
“嗯。”背后的风呼呼的吹拂而来,起初划浆忙得冒汗的夏如桑还觉着这场风舒爽凉快,赶去了他一身的热气,可没几分钟,后面吹起的风力越来越大,整乱了他一头的短发,“这天是要变了吗。”
事情远远不止如此,行驶在海上的船一下子被冲到了前面,夏如桑惊呼了下,平静的海水滚滚而流,推波助澜,被大海玩在鼓掌中的小船随着水波一上一下,玩着跷跷板。
“这是怎么回事啊。”颠簸的有些晕头转向夏如桑手掌一滑,没有抓牢船桨,滚到了船头的斐尓身上。
斐尓当即咬牙使出狠劲的力气,双臂猛得抓住了船沿,承接住两人的力量以至于没有一起滚出小船。
“潮汛来了。”
夏如桑索性缩在斐尓的怀里,不敢起身以免破坏了正在摇摆不定的船的平衡度。
“出门前还是要看黄历的,尼玛,偏偏赶在今天涨鬼老子的潮啊。”
“如桑,这一次我们躲不过了。”
“你别这么悲观好不好,害我都有点无望的感觉了。”
“前方有一道很凶猛的声音,正朝我们这边冲来。”
啊咧,真的吗?夏如桑将信将疑的扭头,当即目瞪口呆。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便是眼前这道窜起数丈之高,形成了一道万夫莫开的万丈水墙吗,而这叫人战栗的水墙压倒性的往他们这疯狂的卷来,宛如奔腾呐喊的千军万马,又像一只打开血盆大口的具狮。
老天,这翻江倒海的水势闹哪样啊,死定了。
“如桑。”斐尓扯下脸上的布巾,注定在劫难逃,看不看海都无所谓了。坚硬的脸上浮出了一点庆幸,“死前能够认识你,真的很好。”
喂喂,现在不是闹狗血的分离剧啊,你那言情的台词怎么回事啊。夏如桑瞪着自作主张,将他左手和自己右手绑在一起的斐尔,“不用这么夸张吧,还担心我丢下你跑了吗。”
斐尓扯了扯绑在一起很牢固的手腕,认真道:“这场大水不知道会将我们卷进哪里,冲到什么地方,就算死我也不会与你分开,黄泉路上也好有个伴。”
有人作伴固然是好啦,可这货说出来的话再配合当前恶劣的局势,怎么那么的暧昧。再后面,夏如桑就不敢多想了,因为后面的大水已经袭向了他们的小船,迷迷糊糊中,总感觉斐尓的另一只手臂紧紧的搂着他,好像在保护着他一样......
翻腾的海面,风止平静。
素白的翩翩白衣凌驾于海水之上,傲然挺立,似有仙风道骨之姿,宽大的衣袖轻轻一佛,漂浮在胸前的书籍哗啦啦的翻动着纸张的页数,停留在某处。俊美的玉面上含有丝丝的冷笑,青葱玉指在一张画有昏迷在海岸边的王子图像上,写下一个‘情’字。
情,罪恶的开始。
将此一幕通过玉瓶画出的镜像全部看在眼底的遗忘,虚软无力的坐在铁笼的地上,地牢中的玉瓶早就离开了,只有他跟病人一样困在地牢里,看着真人版的童话剧情。
“三月想做什么?”
三月想要完成杨裴的愿望,不会轻易让夏如桑埋葬海里,现在的他反而不担心那两个卷入大水的人会有何危险,只不过有点忌惮三月写下的字。
幻术不是虚幻之梦,三月无法在幻术中掌控他们的感情,事实相反,既然想要助杨裴杀了夏如桑,那个‘情’是否有些多余,还是说根本不是他心里想到的那样。
重新注意起镜像中转换的画面,漆黑的浓墨肆意的泼洒了天空,闪烁的星光璀璨的像一颗白亮的钻石,点缀着封闭的黑夜,平静的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大海,**漾着细小的波纹,轻缓的骚刮着泥黄的沙地,一上一下。
距海岸边不远的下坡砂砾上,转醒的夏如桑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涣散的焦距对了对前方的大海,一个激灵,目光清澈起来。
他没死?
夏如桑汗颜了下,也不知道这是第几次没死了,不死的小强附身了吧。下意识的朝手上绑定的布料看去,斐尔就躺在他的身边,紧闭着双眼。
好熟悉的场景,这货不会又死了,妈妈咪呀,他哪里再去找个续命的巫婆啊。
手指移近斐尔的鼻间,吊着的心悬了下来,还好是他多虑了,这货没死。
“喂,你醒醒啊。”摇了摇晕迷的人,想到海上危难的一刻,这货用自己的身体掩护了他,才使自己少吞了几口大水,直接卷到了海岸上。
扯开手上彼此绑定的布料,救人要紧也没有多想,夏如桑跪在斐尔大腿两侧,解开湿漉漉纠缠在身体上的衣服,双掌贴在鼓鼓的肚子上,按压了几次,低下头做起人工呼吸。
地上的人大咳一声,吐出大口灌进去的海水,斐尔睁眼看了看身上的夏如桑,头一歪又昏了过去。
“老兄,你咋又晕了。”是他做的还不够?重复之前的动作,唇瓣贴近下面的人,正准备做着神圣的救人工作时,自以为晕倒的人猛然一动,纵然翻身把夏如桑压在了身下,大手捆制住他的腰部,唇舌不客气的扫**着主动送上门的‘点心’。
“唔。”可恶,这Y竟敢戏弄他。躺在地下遭受非礼的夏如桑,理应挣扎的顽抗,却不知道为何浑身使不出抗拒的力气,从未被人如此亲昵的深吻着,凭借男人最忠实的反应,这无疑是一个让他陶醉的吻,他还能清晰的听到自己脸红的心跳声。
“如桑,我们都没有死。”深吻的斐尔激动的喘着男人的气息,慢慢的转移阵地,滑到他的耳郭。
“对,我们没死,你再不从我身上起来,你就死定了。”这货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点火,难道这是他国为了表示劫后余生的一种兴奋?鬼信呢。
斐尔抬起顿闲魅惑的脸,没有抽身的意愿:“你不喜欢吗。”
YY的,就算他喜欢这种感觉,也不是重点啊,难道这货不觉得他们间的发展太快了吗,哦不,是他们间根本就没有那方面的发展啊,剧情跳凸太快,叫他怎么接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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