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灲，把药吃了再睡。”
我不耐烦推拒面前的男人，看着他像哄小孩子一样哄着我吃药，出院后就被接到了这套陌生的套房里，男人还肉麻兮兮的说我们曾经在这里住过一年半。
一点印象都没有。
“跟你说了，我已经完全好了，不用再吃什么药，还有，你说话的声音很恶心，在我面前少说话。”说完推开脸色僵硬的男人，不看他翻身睡过去。
大概是那个晚上的警告起了作用，男人不再在耳边唠唠叨叨，只是时时刻刻都在身边转悠，常常张嘴想说什么，看见我的眼睛又立刻闭上嘴巴。
有时觉得他很可怜，我会恩赐般的问他有什么事，每当这个时候他就特别高兴，问我想吃什么，要不要出门散心，等等。
问了五六次都是同样的问题，我就懒得理他了，打电话让史蒂夫把我需要的一些设计资料邮递过来，我一头扎进那些复杂的设计原理里面。
本来死活是要走的，被岳雷警告说要走就要把腿打断，只好放弃坚持。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感觉外面的世界与身边的世界以及我的所思所想有很多不平衡的地方，就连岳雷，都让我感觉很陌生。
只有身边这个男人不辞辛劳的任劳任怨。
早上醒过来，习惯性的找到床头的水杯仰头喝下，还是热的，脑子清醒了一点，不是吧，那个男人这么早就起床了？
下床走出房间，推了推对面房间的房门，没动，应该还在睡，可刚才那水怎么回事？
转身想回房间时感觉想上厕所，于是回头走向厕所的方向。
门半开着，里面有灯光，还有水声。
这个家真诡异，主人明明在房间里，这里面怎么又有人。
我推开浴室门走进去。
哇！！！
吓我一大跳，那个男人，哦他叫秦耀，我总是忘记他的名字，秦耀赤身**站在浴缸里，水蓬头虽然在放水，下面，他，却在**！！！
但是真正让我感到惊讶的是他背上那幅刺青，天啊，好漂亮，是曼陀罗花，黑色的，爬满他的整个背部，流畅的线条在灯光与水光的反射下熠熠生辉，在白皙的皮肤印衬下显得妖艳非常。
盯着他的背走过去，面前的男人却吓得后退一步：“别过来！”
声音沙哑难听，我挑挑眉，看见他转过身来，下半身还挺立着，真有精神！
好笑的耸耸肩，“好吧，抱歉打扰你的好事，不过我很喜欢你背上的刺青，比晓风的还漂亮，这是我见过的第二幅有生命的刺青。”
男人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水花顺着他的面颊和身体落下，嗯，怎么说呢，眼前的这副光景很**，他的长相，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如果不是人工改造过是相当英俊的一个男人，但是现在，脸上的皮肤看不出他的年龄，而且过分阴柔，是我最讨厌的类型。
玩味的打量了一下他的身材，虽然经过人工处理，但是相当不错，可惜身段柔了一点，含笑转身，今天早上真是奇遇，竟然撞见别人**。
“沈允灲！”
他突然叫我。
我转身，“什么事？”
他舔了舔嘴唇，缓慢说：“程晓风，已经死了，你的蝶，也死了。而我，才是你的爱人，忘了他们！”
皱眉，他在说什么？
我要发怒了！
捏紧拳头，冷笑一声：“秦耀，在我还没发怒之前，收回刚才说的话！”
他凄惨笑一声，跨出浴缸，两腿间的物体已经萎缩垂了下去，他走到我面前，伸出手来握住我的肩膀，迫我看着他，“灲，别逃避，我不会伤害你，回来好吗？我想你，想要你。”
说着就往我身上蹭，我说过，最讨厌陌生人靠近我！
一把扼住他的咽喉，发了狠：“滚开！你这个死人妖！”
他偏头冷冷看着我，说：“人妖？是的，我是人妖，但是你忘了是谁让我变成这样的吗？你费尽心机布下杀局摧毁东联，逼死郑轩，把我卖给king，这不就是你要的结果吗？把我变成一个没有思想的傀儡娃娃，随心所欲践踏我，这一切不都是你一手策划的吗？”
他的话触动了心里的什么东西，我手微微一颤放开他，看着他脖子旁边的一道血红伤疤，或许是灯光太耀眼，我眨眨眼睛，问：“这，是怎么来的？”
他摸脖子，冷漠看着我说：“是你戳的，你想杀了我。”
“胡说，我根本不认识你！你是谁？想怎么样？”
好混乱，他到底在说什么？
我咬牙抓住头发，头好痛！
睁大眼睛瞪着他，“秦耀，你是什么人？”
悲呛的表情再次回到秦耀脸上，他伸手来抱我：“灲，我是你的爱人，你怎么能忘记我？我为你付出了那么多的感情，你还没有报答我，不可以就这么把我忘得干干净净，不可以这么不负责任，我还等待着你给我的爱，给我的幸福。”
身体被紧紧拥抱，这个不如我高大强壮的男人，这个伤心欲绝的男人抱着我站在浴室里无声哭泣。
过了一会儿，我伸手推他，“别说了。我感觉恶心，头痛得快要爆炸。秦耀我不知道我们以前是什么关系，但是如果我真的把你忘记了，就说明——————”
“不能说明什么！”发出尖利刺耳的否定，秦耀打断我更为用力的拥抱我，“沈允灲，不能说明什么，你只是太爱我，太痛苦才会这样。答应我，为了我，一定要好起来，求你，灲，一定要想起我是谁。我会等你，哪怕用一生的时间，我也会把你绑在身边直到你能想起我是谁，是你的什么人。”
“人生何其漫长，秦耀不要随便做承诺，做不到的事情，不要随便给人希望。”
“谁说我随便了。灲，当初说过你是我最终的爱恋，你看我，不是坚持到现在了吗？尽管，尽管，有过痛不欲生的日子，但是现在我完整站在你身边。”松开手，秦耀微笑看着我，眼角还挂有泪珠，莹润的眼神将眼角那株曼陀罗映得娇艳欲滴。
我无言看着他，总感觉两人之间有着强大的互动，可是又无从下手去抓住那片失落的记忆之伤。
脸被温柔捧起来，秦耀看着我说：“灲，我不强求你什么时候想起我，但是你不能离开我，明白吗？”
被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无法拒绝，于是轻轻点头。
他眉开眼笑，垫脚欺身上来，“灲，让我吻你好吗？”
在我稍稍犹豫的瞬间他已经把嘴唇贴了上来。
浑身一个激灵，好熟悉的感觉！
我僵硬倒在墙壁上，任他抱着辗转亲吻。
牙齿被撬开，火热的舌窜进口腔。
我再次迷失在那熟悉的触感当中，手不自觉环上他的腰，抚摸他**的身体。
睡衣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解开，裤子也脱了下去。
秦耀离开我的嘴唇，情色看着我，问：“想要吗？”
废话，不是你挑起的吗？
我没好气的看着他，抬手把他的头再次压下来。
滚烫的情绪如岩浆汹涌而出，秦耀挤进我的腿间，手指压迫我身后的穴口，稍稍推拒他：“以前，是这样的吗？”
“嗯。”他点头，笑着弯下腰舔咬我的锁骨来到胸腔轻柔含住那颗果实。
一阵舒畅的快感电击般袭击全身，我不由自主呻吟出声抱住他的头。
挺立的下身也被他温柔握住缓慢套弄。
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
然后他跪在我面前，张嘴吞下腿间膨胀的欲望。
“喔——————”
我舒服得快要站不住，被他握住髋部抵在墙上动弹不得。
缓慢吞吐深入，他的技术该死的比我想像的好了太多。
我低头看着他那艳丽的裸背，在情欲的刺激下曼陀罗花膨胀开放，肌肤上蔓延的花枝舒展枝叶渗出芬芳的汁液，浴室里弥漫着浓郁的催情花香。
知道一些关于改造成这种体质的人，他们体内被注入含带香精的雌性激素，**时会从全身分泌出催情花香。
在他口中爆发后我几乎要瘫软，身体被轻柔拥抱两人倒在光洁冰冷的瓷砖地面上。
躺下来之后，我看着他拿过浴缸上的一支瓶子，倒出**抹到自己身后，惊讶睁大眼，“你不是——————”
“嘘————别说话，今天你要好好感受我，灲，这是我现在唯一能为你做的。”说着他张开腿缠上我的腰缓缓坐下来。
显然他的后庭也经过特殊训练，竟能以同性的身体瞬间容纳我的欲望。
接下来便是畅快的纠缠律动和呻吟。
他的身体简直让人欲罢不能，媚入了骨髓，一举一动都能挑逗起人类最原始的欲望。
事后他倒在我怀里，拂开我额前汗湿的发，问：“灲，想起了吗？”
我闭眼，摇头：“没有，但是很熟悉。”
“这就好，我们慢慢来，有的是时间。”
入秋的时候秦耀带我去祭坟，说是去看望一位死去的前辈。
“铁孟。”
如此刚猛的名字，不知道是怎样一个人，秦耀拉着我跪下来，说：“孟叔，我们圆满了，我带他来看你。也许他并不爱我，也许我也非常恨他，但是无论未来如何，我们会这样一辈子。如果你在天有灵，请祝福我们。”
听他说这些不知道为什么感到心酸，这几个月来已经深知两人之间的羁绊，但是我还是没办法想起遗落的那几年。
秦耀三十六岁生日时为我戴上了戒指，我们签下契约，这一辈子，不离不弃。
我想我有些捕捉到多年前的那道影子了，常春藤墙根下，夏日午后的阳光，经过暴雨洗礼的小巷，门口吸烟的男人。
一切一切的影像纷至沓来接踵而去，在这漫漫人生路中我会按照自己在契约上许下的承诺，永远陪伴他直到最后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