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花辫
每次回忆青涩年华,除了不谙世事的心跳外,恐怕每一个男人心中,都忘不了曾经的,有过那么一条,马尾辫。我自然也不例外。
可是,为什么一定要是马尾辫呢?也许是因为马尾辫的简单、清纯,暗喻了我们那过于躁动不安分的初恋。
只是,总会有那样偶尔一触即发的惊诧,在你看到有人梳妆麻花辫子时,看着她蓬松自然的发丝,凌乱飞扬的尾羽,如情人般交错缠绕在一起的辫子,会猛地回味一下,似乎,初恋并不是一条马尾辫,而是这样子的才对,这样子的一条,如阳光一样璀璨、又似金色麦穗一样贴着人心的自然,仿佛在田野里、郊游时、时光的课桌前,安静、也飞翔着的麻花辫子。
还会有多少人记得初恋时那样子不可理喻的心跳呢?那种不敢牵手、不敢告白,甚至连一句温情的话都要使劲全力才能不伦不类甚至丑态百出的说出来,然后心脏在胸腔里如万马奔腾的轰隆着,像是鏖战天下时的战鼓,震耳欲聋,却只能有自己一个人知道。
还有多少人记得呢?那样子雄壮的、壮烈的、惊心动魄的——木讷。(
当我看到了这样一条麻花辫子的时候,我的心,一如初恋那样的跳着。
不,或以胜过初恋,那些不知情,那些知年。
“啊!”在那颗排球以闪电一样的速度砸向我的脸时,一声惊叫响起,不过不是我的,是童谣。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秀逗了,在这样的时刻,我的眼光穿过了球,看到她,也看到了她梳着的那条麻花辫。心,为她的美心动不已。
当然,代价是巨大的。
砰!我用自己的脸接住了排球……
球狠狠打在我的右脸上,我整个右眼眶都仿佛嗡了一声,我几乎失忆了一个瞬间,仿佛被时间的贼用力的给了一下子,偷走了一刻我的时光。
等我像是从黑洞里走出来的穿越者一样从新拥有人的意识的时候,那球已经重重的撞在拦网上,落地了。(九阳医仙II)
我方再输一分。
“好一个傻、B!”周蕊蕊极不屑的骂了声。
刺耳极了。我也不知道她这刻究竟骂的是我,还是柳永。或许连她自己也没仔细想过,反正她也不在乎。
我的脸涨着疼,耳朵刺着痛,此时真想回嘴大骂一句什么。
但想了想,还是忍下了一肚子能说的话。
许多人其实根本不在乎你的人生,她骂你一句的用意或者和在动物园里逗动物差不多,你高兴了,她笑你傻;你生气了,她笑你蠢;你真个发愤图强了,她会像胡屠户骂范蠡那样子的瞧不起你;等你舍了所有换了一场现实的成功,她又会说,不过如此,天下男人都一样,一样的薄情寡义。(
就像是她过的是二十四小时的日子,男人却在过二百四十个小时的日子似的。就算可以很长寿好了,可谁的每一天不都是一样的分秒在计算?追求的东西多了,就跟装潢的家居饰品多了一样,每一样都要辛勤擦拭、护养,那能自行做主的时间,自然也就变少了。
不然怎么办呢?难道要再把那些变得碍眼的家居饰品再丢掉?那当初消耗那么多时间去努力赚钱买下来它,岂不是变得毫无意义?
屈原、嵇康、唐伯虎,其实我所知不多的古人中,我所赞同其人生理念也仰慕其人的,统也就那么几个,无论幼年时各自的遭遇是贫是富,在今后漫长的人生里,他们活的,都不乏纯粹二字。屈原的“醒”,嵇康的“隐”,唐伯虎的“醉”,浮生或贫,可此等纯粹的人生,本身对于那些为诸事烦扰的人来说,就不是很容易理解的。
人怎么可能有灵魂超脱世俗的可能?哪有“众人皆醉我独醒”、哪有“《广陵散》于今绝矣”、哪有“不见五陵豪杰墓”,放着富贵荣华不争,一个流民、一个打铁匠、一个画*的,除了张破嘴,还有哪里有用处?看结局如何?恩,一个跳江了,一个含冤被砍了脑袋,一个贫死终生。
的确,真的没有什么好说的,因为我骨子里就是和这三位差不多脾性的人。没那份荣华富贵,唯有些自知之明,也就不去说什么了。
我忍下胸中的闷气,转头看着队友,“对不起,是我的错。”我知道,我的确是给我的队友,在这场比赛里增加了负担。
但这和周蕊蕊一毛钱关系也没有。
“输个球算个鸟!小疯,你的脸没事吧?不行我们去医院看看?别硬撑,落下什么毛病可就坏了。”柳永说着话一脸紧张关切的跑过来,虽称不上嘘寒问暖,可那份真心实意的关心,还是让我在这一刻十分的感动。
罗琦站在旁边,只是拍拍我的肩膀,没多说什么,但男人间的宽慰,本也就是多如此沉默的。
后面三个女孩也离了自己的位置,跑来叽叽喳喳问我,“疼不疼?”、“要不要紧?”,宋子晴这位海归女孩更是热情的差一点就把我给融化了,“要不要我亲一下?亲一下就没那么疼了。”
孙尚香听了她的话,这位我名义上的女朋友瞬间变了脸色。而宋子晴名义上的未婚夫柳永则是愣了下。罗琦最混蛋不过,这时候居然不仅不严声厉止,反而用一副似笑非笑的眼神瞧着我。
我禁不住浑身都不自在,像是感冒一样,企图盗汗。
可心还是被温暖了。
陈逝水隔着丝网沉默的也在望着我,目不转睛,眸子里的神色没有嘲讽也没有同情,只有坚定,坚定的认可着,【我不会有事】这样的一种事实。这,是战士间的情怀。
我用力的搓脸,企图借着这个动作把生疼的感觉也给抹杀掉。或许根本不可能抹杀,这更像是一个自我作祟的仪式。
但它很好的净化了我的心灵,让我暂时忘记了疼。
“哥的脸可是练过的。区区一颗球算得了什么,再来!”我吼了一声,把所有复杂的情感,都借着这么一声吼,或吼了出去,或咽进了肚子,和血吞。
我方发球。
“白小疯,看我给你报仇,嘿!”宋子晴大叫一声,那球被她高高跃起的身姿砸了出去,竟然是跳跃发球。
我心一阵激动,看来我方女子的实力还是极强悍的呀。
只是,对手似乎更悍,她彪悍啊……
周蕊蕊似乎存心要和我与柳永作对,她用无比娴熟的技巧垫起球,而后,竟然不是传给陈逝水,而是硬饶了个弯儿,传给了黄庭娟。
黄庭娟十足狗腿,顷刻间就明白了周蕊蕊的意图,她顺情顺水的一记漂亮的传球,球,便稳稳的浮在那位女金刚一样的大壮头顶。
跃起!打!落地!砰——
连地面似乎都因为大壮太过沉重而颤抖了下。可想而知,这牟足了劲的一球,威力绝对更胜先前的发球。
而这还远不算是最糟的情况。真正糟糕的情况是,这颗球,再一次的飞向了柳永,砸向他的脸,如同一颗坠落的流星。
我的牙都忍不住酸了,脸,又开始疼。
柳永一双眼锐利如鹰,侧后半步,盯着那球,显然是准备玩命了。
我也盯着那球,比柳永还要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