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了好些天,周师傅开始为山茶扦插,我每天都跑去帮忙,当成先生不在的时候,成桦就跑回来帮忙搭棚,我在想,自己在外面经营一家小公司的他,虽然时常与他老爸斗气,但是骨子里都喜欢农场的工作,见他一回到农场就特别的开心,经常逗我们笑,他笑起来的时候就会让人不由自主的想到他爸爸,二个脸上的酒窝简直是绝版。
一看就是二父子。
花场种植得最多的就是山茶花,虽然之前我研究过种茶花的资料,可是到了这里,我才发觉我所掌握到的东西是非常少的。
唐曼对种植山茶非常在行,她有空的时候传授了很多这方法的知识给我,特别是施肥料方面,很详细地讲解给我知,我才明白为什么我之前种的山茶花,不是只能开过几朵零星的花,就是总是落蕾,原来最大的原因就是施肥不当。
有一次成桦站在旁边,故意妒忌地说,他老妈子对我比对他还好,之前他主动要求她教他,她都不肯,现在倒好,全教给我了,还真怀疑,到底是他是她的儿子,还是我是她的女儿。
唐曼听到这话看着我笑了笑,转头对她的儿子说,你啊,少添乱子,她要是我女儿,有人可不放过我。
谁不放过你啊?
唐曼弄了弄旁边的花枝,没有回答,就走回屋里去了。
我回想着刚才她对我的笑,越来越感觉这种笑容好熟悉。但是一时之间想不起来。
日子过得好快,好快,九月到了,我的生日也到了。在这里没人知道我的生日,但当我打开笔记本的时候,收到了好多邮件,其中有二封是李传与沈亚发过来的。
沈亚终于肯联系我了。
我打开了他的信,他的信好短:
小若儿,祝你生日快乐,我相信这个生日你一定过得很开心吧,因为有老公在身边陪你一起过了。你一定会幸福的,所以我也过得很好,你的沈亚过得很开心。
代问候李传。
沈亚
写于07年9月,认识小若儿后的第六个9月里
我们认识了六年多了,沈亚,时间真是好快。如果当天没遇到你,我的生活现时会是怎样的?
我与李传的关系又会变成怎样?
可惜,没有如果。感情也都没有如果,付出了,爱过了,没有回头路可走的。
我认识李传,有八年了:
若,我们认识第八年了,当中有好多个生日,不是我与你一起过的,包括这个生日。在你决定嫁给我的那一瞬间,我就有想过,这个生日,只有我们俩个,我要你的这个生日永远难忘,可是,我办不到了。
唯有拜托天上的星星,在这个夜晚好好地陪着你,我真是很想念我的若,我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回来。幸好天上的星星很多,无论她在哪个角落,都会有星星陪着她,让她不会觉得孤单。
如果有看到这信,请走到窗边,天上的星星会告诉你,我很想你,生日快乐,我的若。
看着李传的信,一边看一边在流泪。我走到窗边,天上的星星好亮,点缀在夜色当中,好漂亮,看着它们,我似乎看到了李传脸上的笑容,无论他有多不开心,只要对着我,在他的脸上都能找到笑容。
那一刻,我仿佛感觉,他就在我的身边。
而沈亚,忽然间,离我有点远了。
我发觉到这点的时候,心里有点难过。
我28岁的生日,在满天星星的陪伴下,过去了。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唐曼一早坐在花园那张圆台边,她看到我,向我招了招手。
当我走近她身边的时候,我闻到了一股很熟悉的味道,是绿豆饼。放在圆台中间的碟子上。这种味道只有广州一德路那边那条小巷那家老字号才有得卖,别家的味道是做不出来的。
唐曼从包里拿出了一封信给我,说是昨天傍晚邮差送来的。当时忙着去接她的侄儿,不记得交给我了。
“你的侄儿?他在广州吗?”
她眨了眨眼,带点奇怪地看了看我:“你怎么知道?”
随后她就笑了起来:“估计你是看到这绿豆饼吧,是的,他昨天刚从广州过来,这饼因为上次他过来的时候有带过给我吃,我很喜欢,这次无论如何我叫他帮我带多点来,你也喜欢吃?冰箱那边还有很多,喜欢就拿来吃。”
我咬着绿豆饼,有泪水盈在眼眶中。以前我一不开心,李传就会专程跑过去,买绿豆饼来逗我开心,可是现在我却那样去伤他的心!
信是公司的同事发来的,上面有设计部每个成员的签名,一并祝我生日快乐。姚依夸张地说道“我想你想到发疯了,怎么还不回来?”
最后还有张小卡片,背面的签名,居然是婉平。
随后我打了电话给姚依,姚依说,公司与哈尔滨的一家公司联手搞了一个项目,婉平是那家公司派过来的代表,会在公司一段时间,直到这个项目结束。
婉平既然知道我在这里,李传也一定会知道了。那么,他会赶过来么?我该如何面对他?
那一刻我的心慌起来,李传要来了么?
下午的时候,接到婉平的电话。
“你放心,我并没有告诉他你在哪里,我回来了,也没有找过他,我与他之间,已成为过去。因为我不会再为一个心不在我身上的男人付出感情。我一早知道,他喜欢的是你,他喜欢写日记,在上次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也就是我到哈尔滨工作的前一晚,我不小心看到他的日记,在他的日记里,经常提到你的名字,当时我很害怕,所以打了个电话给你。”
“到第二天,你握着另外一个男生的手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心才安定下来,那一刻我以为,你真是一直把他当作哥哥,那我就放心了。”
“但是我忽略了,人一旦对另一个人真动了感情,哪怕只是小小,都不可能会放得低的,它会随着时间,日渐加厚。无论我多努力,都是没法子取代那份感情。”
“我离开,不是因为生气,而是成全他。我知道在那个情况下,他绝对不会离开你的,只要你有困难,他一定会去帮。后来听到他要与你结婚了,说真的,开始我真是很难过的,但是后来又真是为你们开心。现在,我都找到一个全心全意爱我的男人了,我知道,在他身边我会很开心,所以,我完全放低李传了,我也要全心全意地去爱这个爱我的人。”
“他一直很爱你,那么多年了,都没有改变。我希望,你快点回来,一来为了生意上的事宜,二来,我真是希望我在广州的这段时间里,能喝得你们的喜酒。真的。”
放下电话后,我不知道怎样形容那刻的心情,复杂中,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也许之前在心里面,对婉平一直觉得愧疚,现时听到她这番话,就好像得到了救赎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