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莫执意将衣服搭在了千古的身上,和苏安然一样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静静地在陪着她,不言不语,失去最爱的人,那种痛苦比一万只蚂蚁钻心还疼,而且就连无所不能的时光也很难治愈这种伤口。
黑夜里,千古一个人抽噎着,一直到了天亮既没有合过眼,也没有说过话,只是维持着最开始的动作无声地流泪。
苏安然和苏莫实在坚持不下去了,强行将千古带回了家,然后将赵亚科的尸体送去做了消毒和整理。
千古跪坐在地上,看着眉目安详的赵亚科,仿佛睡着了一般宁静,高挺的鼻梁,坚毅的脸庞,卷翘的眉睫还有单薄的唇都还是那样的熟悉。
她温柔地抚上他的吻,空洞悲伤的大眼睛瞬间*了幸福,闭上眼睛吻上了赵亚科冰凉的唇,连眉毛都在轻轻颤抖着,再也掩不住悲伤,心痛绞碎,甚至让她呼吸的困难。
赵亚科死后的第三天,就有人闻风而动了,赵氏集团亏空了几个亿的新闻也被爆料了出来,让苏安然吓了一跳,连忙开始彻查新闻的真实性。
结果却发现,赵氏集团由于赵亚科三个月没有进行监督管理,导致一些贪官污吏在赵氏集团为非作歹,害得不少人受不了压迫离了职,现在的赵氏集团就是彻头彻尾的一块空壳,大部分的投资人都开始撤销了投资金,这样下去,赵氏不倒也奇怪。
苏安然还在犹豫着要不要将这件事告诉千古,苏莫就已经忍不住了,走到千古旁边,他知道她不会理他,可是她一定会关心赵亚科生前一直努力保护着的事物。
苏莫恨铁不成钢地拉起还在地上的千古,吼道:“你哭有什么用?哭他就会复活了?你知不知道现在赵氏集团也快倒闭了!”
千古一个踉跄,还是甩开了苏莫得手,“一切都无所谓了,他都死了,我还活着干嘛?啊?你告诉我,我还活着干嘛…呜呜……呜呜…你告诉我啊…告诉我…我还活着干嘛!”
她真的宁愿死掉,也不要一个人继续苟活着,早在上次出事故后,她就应该离开他的,可是都怪她太自私了,不肯放下那些心中的痛,非要留在他的身边,才会导致他为了保护自己而死亡的结局,她真该死。
“啪!”一声清脆的响声。
苏莫一巴掌扇在了千古脸上,这是他第一次打女人,也是唯一一次打女人。
苏安然惊呆了,赶忙上前察看,千古脸上立即红了一大块,苏莫气极败坏地说:“别动不动就说死!你对得起他一直以来对你的喜欢吗?你对得起他每天没日没夜想办法保护你吗?你现在说放弃真是时候,他死了你就放弃了?你好意思去见他吗?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女人!我苏莫算是认清你了,真是个软弱窝囊的人!”
苏安然看到彻底生气了的苏莫,也默不作声地走向了苏莫,她也认同了苏莫的话。千古,不应该这样就放弃了。
千古继续跪坐着在赵亚科尸体的面前,不言不语,直到苏安然和苏莫都走了,她也还一直跪坐着。
可是偏偏有人不想如她所愿,“滴滴滴”,她的手机响了,可是她的手机号只有赵亚科和苏安然知道,她回过神,起身,却差点摔倒,两条腿麻木的已经没有知觉了。
她点开一看,却发现是陌生人的来信“把帐簿交出来,否则,下一个就是你身边的那个女人。”
千古回了信息“这些是不是都是你干的,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可是却一直没了回应,千古垂头掩面,她该怎么办,难道真的要把账簿交出去吗?可是…
“在哪交给你账簿。”
千古颤抖着双手,不安地等待着回复,这次却很快收到了信息。
“不要给我耍什么花样,后果你是承担不起的!就在上次的野郊外,那里有一片森林,森林最底部就有一家仓库,你把账簿带上,在仓库门口见我。”
千古看了看地上的赵亚科,怕惊扰了他,轻声说道:“亚科,等我,我很快就回来了,在这之前,我会让他陪你一起下葬。”
千古将手机丢在地上,径直去了赵亚科和她共同的家,赵亚科曾经让她有自保能力教过她使用各种枪械武器,他的地下仓库里也有几把枪支和一些炸药以备不时之需。
她熟知他的一切,包括所有的密码,千古将战地95式拿了出来,多久没有使用了,既然他们觉得自己够软弱,她就软弱到底好了。
千古拿出了一本笔记本包上白色外壳,她不会把账簿交出去,更不会白白去送死。
千古将所有炸药都放置在书包里面,笔记本也放在一起,炸药定好时间10s,这次她也不打算活着回去了。
直接开车去了目的地,她完全相信自己现在已经被人监视了,既然这样也好,不需要等多久,她的目的就可以完成了。
苏安然怕千古会出什么事,还是赶了回来,一开门,只看到赵亚科的尸体安安静静地躺在地上,旁边已经不见了千古的身影,还有一部手机在地上闪烁着光。
苏安然赶紧去拿手机,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否则千古怎么会离开赵亚科,她点开手机,有一条未读的短信“今天中午我会在那等你。”
再看了看之前的聊天记录,知道了,千古肯定做傻事了!不行,她答应了那对夫妇要保护好她,怎么可以让她这样就死掉。
她慌张的跑了出去,然后打电话给了苏莫:“苏莫,我是亚然,你听我讲,现在赶来我们上次去的野郊,野郊北部有一片森林,往森林最深处走,你会看到一座仓库,千万不要靠近,带上你最擅长的狙击枪,看情况行事。”
苏莫也意思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二话不说就开始行动了,如果在他意料之中的话,千古一定是在那跟某个人见面,更甚至,那个人就是想要杀害她的人。
苏莫忍不住骂了出声:“这女人是傻吗?单刀赴宴也要有实力啊,这简直是自杀的行为。”
千古踏进了森林,旁边周围都安静的出奇,即使有阳光,森林里面也是一片仿若冬季的肃静,没有鸟语争鸣,只有鞋子踩踏在地面糜烂叶子上的声音。
千古低头看了看脚下,都是新掉下的叶子,这已经到了初春了,怎么会有这样的新叶,故意放下的吗?
呵,真以为我会叫人吗?
她紧了紧手中的背包,一直往深处走去,这片森林也确实够大的,都已经近十五分钟了,还没走到尽头。
此刻苏安然已经先抵达了野郊,她要先确保千古的安全,只希望苏莫可以尽早一些过来,她现在手无寸铁,万一对面带了刀和枪,她就要和千古一起陪葬了。
苏安然警惕地潜进了森林,按着千古留下的脚印一直往前追踪着。
暗处,一个微胖的中年男子点着烟看着镜中的两个女人,很好,都来了,不需要他一个一个去找了,丢掉烟一脚踩灭,理了理衣领就走了出去。
千古已经到了,为首的人却是一个瘦高的男人,他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千古,直接问道:“账簿呢?”
千古拿下背包,指了指,刚想扔过去,就被男人打住了。
“拿出来,把背包放远一点,你知道的,做我们这行什么事都要谨慎小心,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你说是吗?”男人瞥了一眼千古的背包,不经意地打着哈哈。
千古也假装镇定,她知道,男人对她还有所戒备,她现在轻举妄动,死的很有可能只有自己,这样她就白忙活了,赵亚科的仇也不能报了,很有可能还会连累到苏安然。
千古识趣地将背包丢到一边,说:“账簿我没带过来,麻烦你跟我走一趟亲自去取。”
男人突然就变脸了,直接那枪抵住她的脑门:“别特么给我搞花样,老子现在就可以一枪蹦了你,快说账簿在哪。”
千古一手打开他的枪,忍住颤抖强装镇静地说:“我最讨厌别人拿枪对着我,你可以现在就杀了我,但是账簿你这辈子都拿不到了。”
男人青筋暴起,用力推了一把千古,发泄地吼一声:“还不快给老子带路,愣什么愣!”
千古措不及防,磕在了树干上,顿时耳鸣眼花,额头上也破了皮,渗出了不少猩红的血。
苏安然在远处看到现在这个情景,情况超乎了她的意料之外,她赶紧跑了出森林,然后看到了刚刚赶到的苏莫,将其中一辆山地车子开到了远处,然后两个人共用一辆,等千古一群人出来。
她将事情都告诉了苏莫,苏莫紧皱眉头,那本账簿,他的父亲也和他说过,如果遇见能拿到就拿过来,他问过为什么要那本账簿,他父亲却没有告诉过他。
没想到,竟然在这个女人手上。
千古缓缓地爬起来,向前走着,背包她也顺手带着,背上,然后向森林外走去。
她要怎么办,眼前这个男人绝对不是背后的主始人,她连人的面都没见到,现在死又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