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圣诞节,当我无意中得知仁美的家庭竟然是黑社会成员,我极大的被震撼了,在我眼里那个成绩优秀,受到老师和同学喜欢的乖巧的仁美,和无恶不作,贩毒杀人的黑社会怎么也联系不上。
健一的枪伤让我一时间有些颤栗,我明白眼前的世界同我和铁男他们的小打小闹是完全不同的。仁美忐忑的和我解释时,小心翼翼的眼神让我怜惜,不管怎样,我喜欢的是仁美,并且我们是在川崎生活,仁美的善良和优秀是所有人都看得到和认同的。
可是,很快,我发现我显然对仁美并不够了解,在仁美两下就把我扔出去以后,我立刻就知道错怪岩崎了,也许岩崎欺负仁美在先,但依仁美的身手,他确实不可能占到便宜。
那一次我们之间发生了严重的冲突,第一次,那个总是听话又柔顺的仁美开始顶撞我,她头顶的光环瞬间变成了恶魔的犄角。
我感到有些惶恐,在我以为对她完全了如指掌之后,却突然发现她不是那个我每天看到的拥抱的仁美,她敏感,倔强,固执己见,甚至有些暴力。她宁可一个人哭红双眼,也绝不在底线上再退一步。我知道如果我不进一步,我就会失去她了,我开始害怕。
于是我带她回家,我希望一点一点的将她融入我的生活,习惯我的生活,直到离不开跑不掉,直到有一天,也许能够摆脱她的黑道家庭。
是非不断,惊慌的仁美在车站被人追赶时,我果断将她带回别墅藏起来,我根本没有去想她和继母之间的争斗,也没有想去和谁交代什么,我只是出于私心抓住了一个完全占有她的机会。
那天夜里,我和仁美献出彼此的第一次,虽然后来被仁美拷问无数次我到底是不是第一次,我却欢喜,因我知道她并非是怀疑,而是出于嫉妒和占有欲,她喜欢听我说我第一次是她的,所有都是她的,不厌其烦,然后露出胜利者得意的笑容。而我则十分愿意臣服她在这方面的小小强悍。
那段时间,仁美又变成了那个乖巧听话的仁美,像水一般温柔。每天夜里,我缠着仁美,一遍一遍的吐露着温情,在房子的各个角落里温存,不知疲倦的亲吻她,从深夜到黎明。我将仁美融入到我每一个毛细孔,融入到我的骨血之中。我深陷在这种感觉里,欲罢不能,对仁美愈加深爱,只要一分钟看不到她,便焦躁不安。
“唔……”眼前仁美的呻吟打断了我的思绪,我急忙凑近她
“仁美,你醒了吗?感觉怎么样?”我握住她的手,贴在她耳边问道。
“唔…..”仁美发出一点声音,转而又沉沉的睡去了。
我很失望,连话都还不能说,看来完全康复需要很久了,我拿起棉签沾点水轻轻的为仁美润湿干裂的嘴唇,摸了摸她的脸,心中对她无限想念,她却不知。
还有一个月就冬季联赛,牧绅一,仙道,福田,流川,宫城,每个人的状态都比我好上数倍,内心的煎熬让我背上了一副沉重的担子。
“三井,你看起来太累了,这样下去不行啊。”又一次辛苦的训练过后,宫城担心的说道。
我摆摆手,闭眼坐在更衣室的凳子上,满头大汗。
“仁美已经醒了,在慢慢康复中,你的心里压力不要太大了。而且你练习的时候应该更投入一点,马上就是冬季选拔赛,你要说服自己,拿出最好的状态来参赛,还能有多少次机会呢?你不想打职业的吗?”
我睁开眼,职业?我从未认真想过这一点,从前我打篮球,只是因为对篮球的热爱,只要打篮球,就会快乐。却从未想到打职业这么远的事情上。即使是冬季选拔赛,参赛的最初目的也只是想混一个大学推荐的资格,不然仁美上了大学,我怎么办呢?
我陪伴在仁美的病床前:“仁美啊,你说我打职业篮球怎么样?行不行呢?”我对着安静的仁美,有些自言自语的说:“即使冬季选拔赛能够混到一个名额,上了大学以后,我也不知道干什么好,我没有什么别的爱好,就只爱打篮球。”
仁美的眼睫毛闪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眼,我惊喜交加,握住她的手
“你睁眼了,听得见我说话吗?”
仁美微弱的声音从嗓子眼里传来:“恩。”
等了多少个日夜,盼她睁眼,盼她说话,此时,我将她的手放在唇前亲吻着,感激老天的眷顾。
仁美努力将脸朝向我这边,昔日充满活力的面庞已经变的消瘦苍白,大大的眼睛此时也憔悴无神:“寿…”她伸伸手,想要碰触我的脸。
“我在这里呢,不用担心,一切都很好。”我微笑着,将她的手贴在我的面颊上。
她努力扯了扯嘴角,试图给我一丝笑容,却让我顿时感到心疼。
“之前梨乃一直陪在这里,健一每天往返东京和这里,很辛苦。这几天我看你情况好些了,就让他们先回去了,有什么需要我再通知他们来,我在这里照顾你,不用担心。”
“你…累…”仁美的气息很微弱,断断续续的说话。
“你要是活蹦乱跳的,我才累呢。不过我现在在为冬季选拔赛做准备,每天训练比以前加倍了,早知道就不浪费两年的时间了,体力跟不上。”本来让我郁郁的事情,此刻和仁美说起来却像笑话似的。
“加…油,尽力….好…”
“我会尽力的,你不用担心,不管结果怎么样,至少要对得起自己。”
仁美眨眨眼,似乎在微笑。
看着仁美开始恢复,我的心情也日渐好转,打职业篮球的念头盘绕在心头,状态也一日胜过一日,田冈教练这两天看我练习很满意,拍着我的肩头遗憾的说只可惜当初我没有去陵南。
星期天回到湘北球队协助练习,结束后,和宫城,樱木,流川坐在空旷的篮球馆中。樱木的腰伤已经差不多复原了,现在只能做一些简单的基本动作,无聊的哇哇叫,流川一贯都是沉默的样子,宫城已经是球队的新队长,一个夏天过去,似乎一切都变了,又似乎没变。
“三井,仁美学姐好些了吗,哪天我跟宫城去探望她把。”
“她还没完全好,你一去,被你一吓,搞不好得到反效果。”宫城气的樱木哇哇又叫。
“学长,我们再来一次一对一吧。”流川站起来,拿起球。
我有些愕然,随即欣然接受。
宫城和樱木在一边做裁判。上一次,也是同样的情景,虽然无赖的赢过了他,但我自知略略逊于流川。
依然是轮流发球和防守,在相同的时间内,这一次,我和流川实打实,打了一个平手。
“哎呀,小三,你上次赢了流川,这次怎么才打个平手,看我来打败狐狸吧!”樱木在一边笑。
“闭嘴,你懂个什么!”宫城教训樱木道。俩人在场边又吵闹起来。
“学长,你进步了,你没发觉吗?”流川从面无表情的脸上蹦出话来。
我有些疑惑:“我只感觉到体力稍稍有所上升,但是并无特别明显。”
“因为你过于注重体力的重要性了,保持巅峰状态打完整场本来对任何人都是不可能的要求,但实际上,抓住机会,发挥技巧得分在体力差别不大的情况下就显得更为重要了。”
流川缓缓的说道:“体力确实是你的弱势,但是与其用6分的体力去追赶别人8分的体力,不如将8分的技巧提高到10分,反而作用更大。”
这只狐狸总是不说话,没想到一说话就戳中重点,让我幡然醒悟。我拍拍流川的肩膀,点点头。这小子,确实是打篮球的不可多得的人才。
这是仁美撞车以来,我最开心的一天,从篮球馆出来,我兴奋的跑去医院,想要立刻和仁美分享今天的成果。
走到病房前,发现有人在里面,我停下脚步,轻轻的将门推开一条缝。是健一在和仁美说话,我皱了皱眉。
“这个事情,暂时就这样,你先在三井家好好的养伤,这小子,上次死活不让把你转回东京,倒也有先见之明。估计那些家伙也没想到这个结果。”
“梨乃安全吗?”我听见仁美吃力的声音。
“还轮不到梨乃,没人会自找麻烦的。现在首当其冲的是你。那个撞你的家伙,估计出不了狱了。”健一叹了口气,又说:“我们实在是很被动。”
“我们被动,因为有些人,我们不能去伤害。”仁美的话让我一愣。
健一同样也愣住了:“你说什么?”
“何必跟我装傻,有纱即使生一堆儿子,她又能翻起多大的天来呢?”仁美的这番话正是之前我妈妈说过的话,可是,是什么意思呢?我疑惑不解。
“……你何必想的那么清楚,这世道,人本就贪婪。”健一叹道。
“我不贪,你贪吗?”
“我想贪的,贪不到。”健一的话又让门外偷听的我怒火中烧,该死的健一,真是时刻都不能放松警惕。
“有些我想不通的事情,我决定不想,人的脑袋本来装的东西就不尽相同,我只做好我该做的,这次是个意外,下一次,我不会再让人得逞了。”仁美的声音里透着有些悲伤。
“三井的父亲听说要竞选市议员,这些事情你还是少和三井说的好,尽量不要把他牵扯进来。这个档口,他知道的越多,对你们俩就越不好。他现在是爱你,可是爱情这个东西,也是最经不起考验的。
我越听越气愤,忍住了冲进去的冲动,我转身离开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