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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宣妤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沐宣毅以为她是受到去“万城”的打击,让家里的人都不要去打扰她,于是她得到了很安静的一天。她躺在**,窗子大开,花香充满了整间屋子。她把手机拿出来,把通讯录里的联系人都看了一遍,还是找不到可以倾诉的人。
如果是过去,可以给周振兴打电话,无论她的事情多么无趣无聊,他都不会嫌弃自己。还可以打给夏语茗,她虽然不会像别人那么安慰自己,说话时却一针见血。以前她就觉得自己最幸运的事就是认识了夏语茗和孟语盼,她伤心难过时,孟语盼会安慰她,而夏语茗则会在合适的地方提醒她不该沉浸在悲伤中,两个性格各异的朋友,却能得到奇异的平衡。
孟语盼在高考后没多久跳楼自杀了,而夏语茗和周振兴……
她一直劝慰着自己,她什么都没有失去,可这一刻,连电话都不知道应该打给谁,才知道自己究竟失去了一些什么。她把手机甩开,继续躺在**。
相信报应这回事吗?
高中时就讨论过这个话题,结论是不相信,也不值得相信。如果真有报应这回事,那怎么还有那么多坏人活得好好的?
现在她却很想问问,相信报应吗?但找不到人讨论,她迷迷糊糊的睡着,半醒半睡,最后起床,去洗漱,洗澡时,身体软绵绵的,几乎站不稳,大概是长时间不吃东西导致,这种感觉陌生又难受,她快速的处理好自己,便下楼随意的吃了点东西。
那个人是江承洲,那么公司出事是不是和那个人有关系,她一定要弄清楚,她不能接受,公司是因为她才导致了今天,绝对不可以。
她将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容光焕发,这才出门。
沐宣妤在停车场等到了那个男人。
她今天没有预约,根本上不去“万城”,只能在这里等着。拖L资料的福,她知道了最大的秘密,江景浩出国了,并且时间很长,于是国内的一切事务都由江承洲全权处理。从那个男人出现在停车场开始,她就专注的盯着他。
“如果你出现我周围,我一定能第一时间感觉到你,就是这么神奇。”少年用着懊恼的语气说着这话,还用手揉揉她的长发,表情却是有点害羞,脸色微微发红,仿佛说了多么亲密的话。
甜言蜜语这东西,很多时候也有反效果,话语有多么甜蜜,在不合适的场合和时间,就能有多苦涩,她不清楚自己现在的心情是不是很苦涩,但一定不好受。
那个少年……不对,那个男子,在七年后,变成了如此陌生的一个人。
他走向的是一辆银灰色的宾利,车身简单流畅。曾经对兰博基尼爱之如狂的人,现在也改向了开别的牌子的车,这个世界上唯一不变的就是改变。
她曾经问过他,为什么那么喜欢兰博基尼。
他说兰博基尼是这个品牌很诚实,从不掩饰炫酷的华丽和飘逸奢侈的外形,他喜欢这种诚实感。他认为人就该如此,他觉得那些明明有实力偏偏故作低调的人,也只是另一种虚伪而已,他从来都不屑于那一类人。
那么现在呢,他是否还记得自己说过的话?
她走到中间拦住了那辆宾利。
如果多年后他们再见面,会是怎么样的情况?这个假命题,她想的次数很少,因为她更倾向于,不要见到他。
而他最后对她说的话是——沐宣妤,我恨你。
“我恨你”——这三个字曾经久久在她脑海里盘旋并且长久不散,像一个诅咒一样,她花了很长的时间,才终于摆脱,如今这三个字竟然又进入了她的脑海。
江承洲踩了刹车,目光轻睨了一眼前方的女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今天秘书已经告知,沐小姐想见他,而他连半个字都不曾回应,于是秘书部的人自然清楚,一切按照常规处理。
沐宣妤走到驾驶位的车窗边,敲了敲车窗,半响后,车窗降下。
她并不紧张,只是身体紧绷得厉害。
“好久不见。”她曾经最讨厌这种陌生的词汇,现在却觉得挺好,没话找话的废话比沉默好得多。
江承洲轻轻睨了她一眼,这样的表情,仿佛在说——我认识你吗?
认识吗?她不相信他已经把自己忘记了。
这种被人毫无顾忌的无视,在她生命中的确少见,但那种难堪的感觉并不多,她很清楚自己今天来找他的目的,“江……”她捏了捏自己的手,“江总,我们可以谈谈吗?”
“我不觉得我们有谈的必要。”他的声音生硬低沉,巨大的陌生感迅速席卷着她,他这么说,也这么做,发动引擎,并上升着车窗,“不好意思,我还要去接我未婚妻一同吃饭。”
她只短暂的愣了一秒,却迅速将手从车窗放进去,她必须和他谈谈。
江承洲这时再一次转过脸看她,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可是玻璃不再上升。
她的脸色惨白,“我们谈谈。”
他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两秒,“你只有五分钟。”
她终于松一口气,“江承洲,‘盛达’出事是不是和你有关?七年前的事,都是我自己做的,与我家人无关,就算你恨我,也请不要伤害到我的家人。你恨我,那就冲我来,请不要针对‘盛达’。”
“沐宣妤。”他停顿了下,嘴角似乎隐隐带着不易察觉的笑,“你这究竟是幽默感还是自恋?因为你而对付一个公司,你是觉得自己太重要还是我太无聊?”
她的脸唰的一下惨白。
他嘴角的笑却有着浅浅的嘲弄,似乎她的话愚蠢之极。
她咬着下唇,“‘盛达’的事不是你在搞鬼?”
“沐小姐,五分钟已经到了。”江承洲说完,看也不看她,开着车离开。
她站在原地,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简直是自取其辱,他的意思是“盛达”出事和他没有关系?他恨她,他有这个实力让她过得不好,但如果他真那么恨她,七年前就应该行动,而不是现在。但,她还是不能够相信他的话。
曾经的江承洲不屑于说谎,我行我素,无拘无束,如今开着宾利的江承洲呢?他不再是那个情绪外露的少年了,他早已学会了掩饰自己的情绪,同样也学会了如何让人难堪。
江承洲把车开到双江医院大门口,汪梓晗已经拿着包等在那里了,她远远的就看到他的车开了过来,今天他比平时晚了十分钟,这在别人看来也许没什么,但发生在江承洲身上就有些不对了,他是个对车有着执着的人,坚定的认定这并非代步工具,而是在挑战速度,而他也的确那么做,每次她坐他的车,都能感受到关于“速度”的含义。
她走过去,拉开车门坐进去,“今天遇到了棘手的事?”
他修长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了敲,棘手的事?那个女人也配称之为让他棘手的事吗?他扯了扯嘴角,开车离去。
吃饭的地点是她常去的那家西餐厅,她很喜欢这家的牛排,做得恰到好处,鲜嫩可口。
她切下一小块牛排放进嘴里,抬眼看看他,发现他的动作比平时缓慢了不少,仿佛真在品味着牛排的味道,“承洲。”
他抬眼,眼露隐约的疑惑,手上切牛排的动作却并未停下。
“你今天心情不错,遇到了什么好事?”她放下刀叉,似乎对此格外感兴趣,冲他眨眨眼,她属于明媚柔美的女子,这般作态,不止不会有矫情之感,反而多了几分青春的姿态。
“没什么,你怎么变得敏感了。”
她却不相信他的说辞,“是不是你说的那件事取得了进展?”
他曾经对她说过,只要他那件事做了,他就娶她为妻,再没有心结。
他勾了下嘴角,“你就这么关心?”
“这可关系着我的人生大事,我当然得关心了。”她故意耸耸鼻子,十足撒娇的姿态,“别人想要我关心,我还不乐意呢!”
“嗯,是我的荣幸,谢谢梓晗小姐的关心。”
“不客气。”她笑笑,心思才又回到餐桌上的牛排上。
汪梓晗切着牛排,心里却是满足,她的好友说,能遇到一个让自己想撒娇的男人也是一种幸运,她很庆幸自己遇到了这个男人。她的爷爷已经暗示过她好几次了,尽快和他结婚,男人只有结婚了,才懂得责任感这东西,但他说他需要先做一件事,那件事做完,他便会了无牵挂的和她结婚,她愿意等。
作者有话要说:男主角:我出场了,掌声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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