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且没有,炸开之后,并没有人进攻。”

上官浅一直拧着秀眉,可是看到烟尘滚滚一片,李将军正从里面走了出来,“公主,此地危险,您还是先回去吧。”

上官浅没有动身,只是死死地盯着远处,看到一身紫衣的人,依旧是面无表情,可是心却被死死地揪着。

直到他消失了,上官浅也不觉得方才是幻觉,但是她却无法对旁人讲,因为这个足够匪夷所思。

真是疯了,一个个都。

“派精兵把守。”

上官浅不动声色地收回自己的视线,面无表情地下达命令,李将军有些担心地看着她,从未讲过这样的公主,冷若冰霜。

“公主,您没有事吧?”

上官浅摇头,面前那滚滚尘烟也淡了有些,可是心里却被蒙上了一层霜。

“又是一个春暖花开的季节。”

上官浅淡淡说道,便直接离开了,她太清楚了,这个地方,大军还是无法过来的额,但是欧阳锦,上官浅嘴角是冷笑,哪里还能拦得住他?

若是说原本他处于观望的态度,可是现在,是要正面交战了吗?

一回屋,正好看到蝶儿在收拾东西,她一直没有处置蝶儿,是因为上一次把她做的饭菜给婆婆看过,竟然是无毒的,但是蝶儿确实有些举动奇怪,幕后之人不出,她只能静观其变。

蝶儿看着上官浅的背影,突然有些慌张,好像公主今日的心情很不好,而且还不愿意和人交谈。

“公主,突厥那里来信,您过目。”

上官浅看了一眼屋里的蝶儿,还是接过直接打开,面无表情地看完,便直接给烧了。

蝶儿张张嘴,还是没有过问什么,她只是一个奴婢,不好多问。

“公主,吕将军求见。”

上官浅正准备往皇帝那里去,看了一眼屋外的人,淡淡说道,“请吕将军进来吧。”

“公主,大燕国已经开始派兵突袭了。”

上官浅抬眸,淡淡问道,“是从哪里进来的?”

“就是炸通额所隧道,可要派重兵守着?”

上官浅沉凝了一会儿,随即摇头,“不必了,来了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不必特地防着。”

“公主可看出这个是什么目的?”

上官浅摇头,“看不出来,可是我敢保证,他们的目标,绝对不会是隧道。”

“是,属下这就去办。”

上官浅点头,不再说话,只是手里紧紧地攥着一枚暖玉。

“吕将军,我们是不是见过?”

吕将军顿时怔住,看了一眼上官浅,笑着摇头,“公主,末将也不知是不是见过,或许在军营里见过,但那时候公主没有印象吧。”

“我没有印象,那你有吗?”

吕将军有些尴尬,但还是笑了笑,“见过的。”

上官浅不再问什么,等吕将军走后,还有些迷糊,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叫她很不舒服。

等上官浅和皇帝用了午膳,又伺候皇帝喝药,上官浅才往回走,听到匆忙的脚步声,也只是顿了一下。

“公主,陛下他请您过去一趟。”

上官浅疑惑地看着素衣,“知道是因为何事吗?”

素衣摇头,“属下也不知道,不过皇城来信,林钰儿大闹伶仃阁,默娘把她给关起来了。”

“我知道了,关着就好,不要让她再惹出什么幺蛾子。”

上官浅一进门,就看到皇帝板着脸看着自己,心下不由得一沉,方才吃饭的时候还是好好的,现在怎突然发火了,看了一眼素衣,上官浅还是直接走进。

“父皇找儿臣有事?”

“你们都出去吧。”

等屋里就剩下二人,皇帝突然说道,“浅儿,你跪下。”

上官浅微怔,脸上有些不可思议,从小到大,父皇连一句重话都没有对自己说过,现在竟然罚她跪下。

虽然心里有些难受,但还是依言跪下。

“浅儿,你可知错?”

“父皇,到底因为什么事情,您就直说吧,只要是父皇觉得不对的,浅儿一定改。”

“你和大燕国的欧阳锦是什么关系?”

上官浅怔了怔,抬头正对着皇帝一脸愤恨的表情,“父皇,可是听什么说了什么。”

“浅儿,你可是大燕国的公主啊,就是普通贵女也做不出这未婚先孕的事情。”

上官浅心下一沉,可是面上始终都是浅淡的,根本不知该如何回答,毕竟这个是自己的父皇,自己的亲人。

“父皇,浅儿曾经很爱很爱他,可是现在,浅儿也觉得不会做什么对不起大沥国的事情。”

“父皇担心的是这个吗?”

皇帝几乎是恨铁不成钢地说道,“浅儿,你是父皇和母后的掌上明珠,就是一丝毫的委屈,父皇都舍不得你受,可是这个孩子生下来,你准备怎么安置他,又叫天下人怎么看待你?”

上官浅淡漠地摇头,“父皇,无论这个天下怎么看待浅儿,浅儿都不在乎,父皇,哪怕是您反对,浅儿也想要生下这个孩子。”

上官浅一脸的倔强,而皇帝只是深沉地看着她,半响,终于叹了一口气,“你先起来吧。”

“准备一下,你明日就回宫养胎,战场上的事情,父皇不希望你再插手了。”

“父皇,儿臣会照顾好自己的。”

皇帝不说话,他这个样子,都是表明了自己的决定,都是不可更改的。

“父皇,浅儿自知自己对不起整个大沥皇家的颜面,可是浅儿真的想为大沥国做一点事情,父皇,您就让浅儿待在这里,等皇兄来了,浅儿就马上回宫。”

“此时没有商量。”

“父皇!”

上官浅再次跪下,“现在两军对峙,情况危急,皇兄那里连连告捷,浅儿又不必上战场,只要多陪陪父皇,等皇兄解决了突厥的事情,浅儿就回去。”

“浅儿,这是战场,岂容你儿戏。”

上官浅无声地叹了一口气,“父皇,浅儿的事情,是谁和您说的?”

皇帝的面色依旧不大好看,“是你身边的丫鬟蝶儿。”

上官浅怔了怔,“她果然多事。”

“浅儿,难道你认为这件事情,还能瞒得住多久,已经四个月,就是现在……”

上官浅依旧安静地不说话,可是心里的心思已经翻转了好几遍,蝶儿若真的是探子,不至于做这么愚蠢的事情,她的目的是为了什么,就是叫自己离开战场?

“父皇,浅儿十五日之后,不管皇兄是不是在这里,浅儿都会离开的。”

皇帝看着上官浅,一脸的深沉,“为什么要这么固执,父皇难道不是为了你好吗?”

上官浅心中有数,十五日,很多事情都会改变,而且,她的肚子,确实无法继续瞒下去了。

“父皇,您自己多注意身体,浅儿现在先回去了。至于浅儿身子的事,浅儿真的有自己的打算。”

“浅儿,你还喜欢那个欧阳锦吧?”

上官浅的脚步一顿,怎么不喜欢,那个每想到一次,都会痛彻心扉的人。

“父皇,浅儿分得清孰轻孰重。”

“父皇哪里是这个意思啊,浅儿,父皇只是希望你天天开心罢了,那个欧阳锦……绝非池中之物。”

“父皇可是听说了什么?”

“浅儿,父皇也年轻过,可是你是父皇的女儿,父皇更明白,找一个喜欢自己的人,比找一个自己的喜欢的人,要幸福地多。”

上官浅抿着唇,就那么怔怔地看着皇帝,半响,才悠悠说道,“浅儿不会再喜欢任何人了。”

前世今生,真的是足够了。

“浅儿,孩子的事情,父皇会想办法的,给你觅一个合适的人选,浅儿,就你一人带孩子,终究是太辛苦了。”

上官浅顿了顿,“父皇,浅儿真的不会嫁给任何人的,更不想在耽误别人了。”

“浅儿,你就不能听父皇一句?”

上官浅笑笑,随即摇头,“父皇,这个事情再说吧,当务之急,是怎么处理战事,大燕国已经炸开隧道了,浅儿看不出他们是准备做什么。”

“李逸尘的野心不小,可是身受重伤,朕觉得……”

“父皇觉得是有人在背后支招?”

上官浅接过话来,脸上也淡淡的,没有一丝情绪。

“父皇对欧阳锦这个人不了解,但是却也知道他不是一般人,前朝太子,能够在皇宫里坐上位极人臣的位置,可见能力也非同一般,父皇不需要你为了大沥国再牺牲什么,所以,浅儿,不要做傻事。”

上官浅的眼眶有些涩酸,看着皇帝怔怔地点头,半响才说道,“父皇,浅儿知道了,您放心,浅儿知道要做什么。”

皇帝点头,“你也回去多休息一会儿。”

说着,看看上官浅的肚子,也是一脸的慈祥,“在有生之年看到浅儿的孩子,朕也是无比的欣慰。”

上官浅自然是没有听到这后面的话,她要去找蝶儿问个清楚,一进门,正好看到在屋里收拾东西的蝶儿。

“说吧,你和父皇说了什么?”

上官浅坐下,看了一眼桌上的茶水,只是抿了一口,淡淡地问道。

“公主,奴婢真的没有说什么。”

“本宫身怀有孕的事情,难道不是你和父皇说的?”

上官浅嘴角扯着冷笑,看着她不带丝毫的温情,这辈子,她不容许背叛。

“公主,奴婢没有和陛下说过什么。”

上官浅紧紧地盯着她,见她眼中的紧张不似作假,便示意她起来,“蝶儿,本宫可曾亏待过你?”

“宫女对奴婢恩重如山。”

上官浅摇头笑着,“恩重如山算不上,本宫只是将心比心。”

“公主,奴婢真的不曾和陛下说过什么,是不是……”

“父皇还不至于拿这种小事骗本宫,而且,你敢说,本宫的膳食之中,没有你特别加的料?”

蝶儿的身子怔了怔,上官浅心中便有了一个大概,“蝶儿,你后面的真正主子,不是皇兄吧?”

“公主,奴婢只是……”

蝶儿的眼中闪过一抹杀意,上官浅的勾着冰冷的笑意,只是一个翻身,便躲过了她手中的匕首,屋里顿时出现了两个黑衣男子。

上官浅只是扫了他们一眼,他们便擒住了蝶儿。

“不要叫她自尽了。”

上官浅淡淡说着,又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若是没有方才之事,我或许还会留你一条性命,可是现在,真叫人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