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浅很自然的顺着声音望去,二人却顿时怔住,突然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
“回来了,家里有一个贵客,来来来,这个我们的……”
“额,娘,我们认识。”
老婆婆顿时怔在那里,却见上官浅笑着看着眼前人,而那个小儿子却低着头,一副受气小媳妇模样。
上官浅虽然嘴角带着笑意,可是心里却人不住有些怀疑,婆婆都这个年纪,可是怎么会有吕统领这个二十几岁的儿子呢?
“属下见过公主。”
等回过神来,吕统领还是认真地行礼,可是上官浅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这个就是吕统领的待客之道?”
“额,公主,属下……”
“我什么时候端着身份过了,吕统领你不必拘谨,我就是过来打听一些事情。”
婆婆看了一眼吕统领,便招呼道,“既然公主都这么说了,三儿,你也不要太拘谨了,公主也不是拿身份压人的女子。”
上官浅笑笑,由着她领自己坐下,正好和吕统领面对面,“不知公主方才说的是……”
上官浅笑着抬头,“是这样的,我想问一下……额,吕大哥,您经常在这山间采药,可曾发现有通往边城的小路?现在看起来是很安全,可是我就怕有探子进来,到时候我们会措手不及。”
大汉沉思了一下,扮相的才突然想起什么一般,“我记得好像有一个山洞,可以通往外面,祖辈也曾说过,只是以后有了索桥,那山谷又有些危险,就没有人通过了。”
上官浅怔了怔,脸上一片沉重,却什么都没有说。
“不会有事的,我们明天就可以去看看。”
上官浅回身,却是淡淡地摇头,“这个我派人去,就怕军中的事情离不开你。”
老婆婆正好端菜上来,就在院子里用晚膳,上官浅推辞不过,家常菜还是比较可口的,上官浅吃了一碗饭。
“喜欢可以常来,虽然都是一些乡野的东西,婆婆也好照顾公主你的身子。”
“公主怎么了?”
吕统领突然问道,而婆婆微微怔了一怔,“我身上有毒素,要慢慢调理。”
上官浅低垂着羽睫,淡淡说道,然后看了一眼院子外面的人,“婆婆,我得想回去了,改日再来,不过有件事想请婆婆帮帮忙。”
“公主您说,有什么事情是老生能帮得上的。”
上官浅起身,咬着自己的下唇,半响才说道,“太医说父皇只有一个月不到的时间了,我想婆婆给父皇看看,不求根治,只要能稍微延长寿命都好。”
“陛下怎么会……”
看到上官浅低着头,显然是有苦衷的模样,老婆婆硬是把没有说完的话给咽了下去。
“公主,要是什么时候叫老生去,老生定然会到的。”
“如此多谢婆婆了。”上官浅起身,又对吕统领点头示意。
“公主,您在这里这么久,奴婢都当心了。”
上官浅眼底闪过一丝深意,但也却面不改色,“不会有什么事的,我就是来查一下有什么出口到边关。”
“那……找到什么吗?”
上官浅有些失落的摇头,“还不曾,不过我会慢慢查的。”
蝶儿也不再多问,一路讲了一些皇帝的事情。
“蝶儿,你是什么时候开始跟着皇兄的?”
“公主问这个是为了……”
“没有,只是想不到皇兄部下还有女子,父皇说要给皇兄找一个皇子妃,我又没有主意,我想你是女子,应该会懂皇兄的心思一些。”
蝶儿无声地吐了一口气,“公主,奴婢怎么会知道大皇子喜欢什么样的女子,这可是皇子的事情,不喜欢奴婢过问的。”
上官浅点头,攥着帕子,她不觉得老婆婆会对自己不利,至于上官墨,她也是相信的,所以,蝶儿很可疑,最大的可能是大燕国的人。
“那蝶儿可有心仪的男子,本宫的身子瞒不住,迟早是要出嫁的,可是蝶儿跟着本宫,就怕……”
“公主不要蝶儿了吗?”
上官浅突然止住了脚步,紧紧地盯着她,眼底闪过一丝冰冷,“本宫就怕耽误了你啊!”
“公主对蝶儿这么好,蝶儿感激都来不及,是要好好照顾公主来报恩。”
上官浅不置可否地笑笑,一旦对一个人有了怀疑,就很难消除的,这个她很清楚,所以觉得蝶儿很多的形迹可疑。
等回到屋里,侍卫便送来了一封信,竟然是薛玄寄来的,不过是报告一些宫里的事宜,还有就是依杉对他不是那么排斥了。
上官浅放下信,思考了一会儿,这个应该是让自己安心,薛玄在宫里毕竟身份不明,虽然她已经安排下下去了,宫里打乱倒是不会,就怕有人不服,还是需要点手段的,关键还要照顾依杉和母后。
“公主,夜宵做好了,您多少吃一点吧。”
上官浅只是看了她手里的东西,叹了一口气,“蝶儿,放那里吧,我现在吃不下。”
“公主,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上官浅点头,“宫里的事情,一团糟。”
上官浅说话的时候,一直盯着蝶儿,见她神色无异。
“蝶儿,我看看布阵图,你先下去休息吧。”
蝶儿很恭敬地点头退下,上官浅只是看了一眼手中的信件,直接烧了,然后打了一个手指,屋里便出现了两个黑衣人。
“把这个送给皇兄。”顿了一下,又看着他严肃地说道,“此时异常紧密,不要叫落到大燕国的手里。”
“属下明白。”
上官浅又对着另一个说道,“玄武,现在我只相信你,你现在去跟着刚才那个人,会不会和蝶儿有联系。”
上官浅的话一落,那个男子便即刻离开了,上官浅只是看了一眼自己的屋子,直接躺下了。
“浅儿,我不喜欢你和那个姓吕的走得近。”
上官浅迷迷糊糊地听到什么声音,一睁眼,却什么都没有。
翻了一个身,准备继续睡,可是突然觉得抵着什么东西。
“是你?”
上官浅的声音很冷漠,就像是看着什么陌生人一般,原本惺忪的睡眼,也即刻清醒过来。
“我不想你和姓吕的太近,你需要什么人办什么事情,我都可以帮忙。”
上官浅想要挣脱那个怀抱,可以欧阳锦是什么人,固执地可怕,上官浅怕伤到腹中的孩子,只能冷冷地瞪着他。
“吕统领是我们大沥的将军,我为什么不能和他走近呢?”顿了顿,嘴角扯出一丝嘲讽的笑意,“再说,欧阳锦,你是我的什么人,又有什么资格管我的事情。”
“浅儿,你不要闹,你知道我在意的,不能就这么伤害我,你知道我看你们在一起,看到他给你夹菜,我是多那么难过吗?”
欧阳锦的眼底是一片伤痛,屋里的烛影摇曳,上官浅突然发现他的眼底是一片深深地疲累。
“告诉我,你在这里做什么?”
“浅儿,你觉得我是奸细?”
上官浅摇头,欧阳锦脸上闪过一丝喜悦,可是后面的话,就像是一盆冷水,让他从头凉到脚。
“我不知道你准备做什么,但是,你若是想要危害大沥国,我不会叫你得逞的,还有,你不要再出现在我这里了,我们之间,没有关系了。”
“没有关系?你难道忘了我们拜堂成亲过吗,你是我的妻子,什么叫没有关系!”
上官浅看了一眼门外,见没有什么异常,才冷声对自己面前的男子说道,“我告诉你,我们根本没有拜堂,我不承认你是我的丈夫。”
“难道夫妻之实是假的吗?”
上官浅的眼底闪过一丝不自在,“你就当我犯贱吧,不过我会找一个大沥的官员嫁了,好巩固朝廷的势力。”
“你什么意思,我不准!”
欧阳锦的紫色眼眸忽明忽暗,上官浅知道他这是生气了,而且很生气,现在自己的处境,真的不好和他正面交锋。
“答应我,不准和任何一个男子走进。”
“欧阳锦,你怎么能这么不讲理,这是战场,全是将军士兵的额,我又怎么不和这些人接触?”
“我会派人送你回大沥国的皇宫,等我,十五日之后,晚回来提亲的。”
“你疯了!”
欧阳锦还没有说话,外面便传来了蝶儿的声音,“公主,出了什么事请?”
上官浅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欧阳锦,压着声音说道,“没有什么,不过是一只猫罢了。”
“公主,有什么事唤奴婢。”
上官浅慵懒地应了一个嗯,又说道,“你也去休息吧,明日还得早起。”
蝶儿恭敬地应声离开,上官浅却没有再出声,因为,她根本没走远。
终于,上官浅松了一口气,而欧阳锦却戏谑地看着她,“怎么,上官墨安排的人,不值得相信?”
上官浅根本懒得和他说什么,“我相信他。”
理所当然的语气,只是想要早些结束这个谈话,可是却叫欧阳锦,顿时怒火中烧。
狠狠地扑了上去,噙着她的红唇,上官浅只是拼命地拍着他的背,最后却一丝力气都没有了。
“我不准!”
上官浅只是看着嘴唇被自己咬破渗着血的欧阳锦,眼底是一抹悲哀,为自己,也为这个孽缘,她想要退出,不恨不爱,可是总有人不愿她如愿。
“欧阳锦,我说过了,我们真的不再可能了,欧阳锦,你就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吧。”
“不可能!”
此时的欧阳锦,就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的鬼魅,嘴角带着嗜血的笑意,若是常人看到了,一定会吓得说不出来,但是上官浅只是有些无力。
“为什么要这么固执呢?”
“你把带了进去,让我不再孤单,等我适应了这个家的温暖,你却要把我给抛弃了,我告诉你,你休想!”
上官浅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现在的他们,回不去了,可是欧阳锦却又不愿意朝前走。
“放下这个天下,对你很难是吗?”
上官浅从来不想叫他为难,特别是他已经做出选择的时候,更是不再多问什么,怨恨有过,可是现在她却很平静,那是一种强制压下的平静,冷静地彻底。
“天下好女子多了去了,小锦儿,忘了我,要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