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浅的身上带着清新的味道,是跟沈若琪那浓厚的胭脂味不一样的,莫名的,本来烦躁的心瞬间软化了起来,将她揽在怀里。

“怎么好端端的走水了?”

“不知道,风逸,我......”上官浅抬起头,咬着唇一副想哭却又强忍着不哭的样子,睫毛上更是带着泪珠,烛光照耀下格外的明显。

李风逸本来已经冷却的身体再次的燥热起来,低声道,“浅儿,不如就去我的府上吧。”

上官浅的眼神闪烁着,刻意的低头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脸上带着几分红霞,“现在已经这么晚了,实在不妥,毕竟你我还没有成亲,传出去不好。”

她巧妙的从他的怀里躲出去,认真的看着他,“风逸,说起来,你怎么会在这里?”

李风逸被她问的一愣,尴尬了一会儿才解释,“我......也是凑巧走到这里的。”

“是吗?”她四处看了看,却没有发现沈若琪的任何痕迹,这里只有一条小路能够离开,沈若琪应该不会凭空消失,但是人怎么突然不见了?

到底被李风逸藏在了什么地方?

她看了一眼沈嬷嬷,显然她也很疑惑,四周围查看着,都没有看到沈若琪。

“风逸,你我二人很久没见了,不如今晚就在这里叙旧吧,你说呢?”上官浅坐在石凳上,一脸期望的看着他。

李风逸有些为难,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小溪的方向,继续劝说着,“浅儿,天气太冷了,你着凉生病就不好了,还是去我府上吧。”

“现在去实在不便,明天我自然会去拜访,你就依了我吧。”

望着上官浅略带撒娇的语气,李风逸的脸色有些难看,之前还怀疑她已经知道了他跟沈若琪的事情才会对他冷淡下来,但是由此来看,是他猜错了。

她眼睛里的炙热不会骗到他,只是越是凑上来的女人,李风逸就会越反感,尤其是上官浅,从见第一面就讨厌。

“好吧。”

而就在这时,亭子旁边的小溪里传来了轻微的水声,上官浅的眉梢挑了挑,脸上露出一抹浅淡的笑容。

难怪刚才没找到沈若琪,原来她藏在了水里,现在虽然是二月,但是夜晚的水也够凉吧?

那就让沈若琪在小溪待上一晚!

上官浅的嘴角微微勾起,闪过一丝讽刺的笑容,总是要付出一些代价的吧?

等到天空露出鱼肚白,李风逸终于忍不住,从石凳上站起来,邀请道,“浅儿,跟我去府上吧。”

“可是......”她的脸上露出一丝犹豫,“我这样贸贸然去了府上,怕惹得表小姐不高兴,昨天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就好像不太喜欢我。”

“丹凤现在还小,总是有些胡闹,你别跟她一般见识,有我,怕什么。”李风逸不耐烦的瞥了她一眼,率先站起来,也不等她再继续说,直接走了。

“公主,我们到底要不要跟去?”翠竹站在一旁,皱着眉头说道。

上官浅刻意的看了一眼小溪,脸上露出嘲讽的笑容,“我们的东西都烧掉了,为什么不去?”

昨晚走水可没那么简单,既然李丹凤不给她留任何余地,那她就直接住进三皇子的府上又如何?

“收拾一下。”

翠竹跟红缨连连点头,将所有的东西全部都收拾好,跟在上官浅的身后离开。

而沈嬷嬷看到所有人都走了,连忙跑到小溪旁,果然看到了双腿泡在小溪里,浑身打颤的沈若琪。

“哎呀,若琪,你怎么样了?”

沈嬷嬷连忙下水,连拉带拽的将沈若琪拉到岸上,而沈若琪的双腿早就已经失去了知觉,脸色苍白无比,看到沈嬷嬷,虚弱的开口,“三皇子呢?”

“还问什么三皇子,你瞅瞅你都成什么样子了!”沈嬷嬷一脸的焦急,连忙将自己的衣服披在浑身发抖的沈若琪身上。

“娘,我好冷,太冷了,我的腿好像都冻僵掉了。”沈若琪低声啜泣着,伸手拍了拍早就已经麻僵掉的双腿,惊恐的大哭起来,“怎么办?一点知觉都没有了,我不会瘸了吧?”

沈嬷嬷也吓得脸色惨白,因为昨天走水,她的身上没带一分钱,三皇子又离开了,难道要她求上官浅?

那上官浅岂不是就已经知道了沈若琪的事情了?

“哎呀,你这个小妮子啊,怎么竟做些糊涂事儿啊!”沈嬷嬷焦急的拍了拍大腿,联想到了昨天还未交给上官浅的翡翠白菜,眼光一闪。

“若琪,别怕,娘带你去看郎中!”

“公主,请上马车。”追风一脸冷漠的开口。

而李风逸早就已经骑上了白马,一脸不耐烦的在一旁等待。

一旁的红缨小声的说道,“咦,奇怪了,怎么沈嬷嬷不见了?”

“别管她,需要她出现的时候自然会出现。”上官浅淡淡的开口,上了马车。

李风逸的住所在城西,期间要路过闹市,他骑着马在前面走,后面的马车极为显眼,相信不过半天,全城的人都会知道上官浅不知廉耻的住进了李风逸的府。

而就在这时,一匹疯马从街头冲出来,尽直的撞向马车,站在一旁红缨翠竹都吓呆了,而坐在马车上的上官浅更是浑然不知。

“公主!小心!”

翠竹一声尖叫,还没等上官浅反应过来,就觉得马车瞬间失去了平衡,向一边倒去,而她的脑袋则彭的一声撞到了马车棱角上,眼前瞬间一黑,整个人疼的差点昏死过去。

但是马车一顿乱撞,颠地她五脏六腑都要错位了,耳边不时的传来红缨翠竹的尖叫声,但是马车却依然快速的往前奔着。

两匹马争先抢后的在闹市奔跑着,而坐在马车上的上官浅可算是吃尽了苦头,身子不听使唤的一阵乱撞。

危急时刻,李风逸策马追上来,但是他的马明显不如这两匹马快,一直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追着。

“策腾!”

一道声音从天而降,前面奔跑着的那匹马瞬间停了下来,但是跟在后面的马车却明显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彭”

马车瞬间失去控制,向一旁的南墙撞去,上官浅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最后认命的闭上眼睛。

但是却在最后一刻,觉得衣服领子被人拽住,整个人被拉出了马车,稳稳落在地上。

“策腾,你又不乖了。”

一身黑红相间的衣衫,上面用金丝绣着睡莲,衣服华贵,眼前的人穿戴极为讲究,但是最为惹眼的要数他的头发。

一头白发——

“谢谢救命之恩。”她沙哑着嗓子开口,惊魂未定,整个人的力气更像是全部都被抽走了。

他淡淡的转头,一张风华绝代的脸孔展露出来,明明一头白发,让上官浅以为他是一个老人,但是没想到转过来的这一刻,她整个人都呆愣住了。

脸孔太完美了,竟然找不到任何的形容词来形容,唯美无暇,但是配着那头白发,却徒添了几分妖冶。

脸颊也是一如白发一样苍白,唇却格外的红,一双眼眸格外的幽深,深邃不见底的眸子,带着冷漠,拒人千里之外。

“国师?”

一道诧异的声音传来,李风逸终于追了上来,站在她的身旁,虽然话语平淡,但是上官浅却明显的察觉到了李风逸眼底的排斥与敌意。

原来他就是国师,上一世她没有机会见到国师,传闻是一个十分神秘的人,足不出户,在皇宫深处居住,但是皇上却十分的轻信与他。

在朝上,哪怕是皇上都要忌惮他几分,传闻他生性残暴,每个月都要手下供给他百名平民,但是到最后这些人都凭空消失了,所有坊间有传国师其实是妖怪。

他微微侧目,一双黑眸竟然闪烁着紫光,脸上虽然没有什么表情,但是却凭空的给人压力。

“原来是三皇子。”他懒懒的开口,又轻轻的抚了一下马匹,动作麻利的上了马,甚至没有再继续说半句话,直接的策马离开了。

“怪人!”李风逸讽刺的冷哼一声,继而看向上官浅。

“你怎么样了?”

上官浅回头,呆呆的看了他一眼,眼眸里的惊慌还没有消散,却乖巧的摇了摇头,“我没事儿......”

“你的额头受伤了,来,上马,我带你去府上包扎一下。”李风逸直接将她拽上了马,拍了马屁股一下,快速离开。

上官浅眼眸幽深,紧咬着唇没有说半句话,但是眼底却染上一丝讽刺,刚才还装出一副追不上马车的样子。

其实根本不是马追不上来,而且李风逸根本就没有尽心,他只不过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想看她出丑罢了。

呵,至于那匹突然冒出来的野马,也太巧合了吧?怎么偏偏就撞上了她的马车?

短短两天之间,大燕就给了她这么多的‘惊喜’,她需要好好的想一下,怎么还。

既然还没进李风逸的府就闹出了这么多事儿,不知道真的进去了,又会有多少惊喜等着她呢?

竟然还有几分期待呢,她到要看看李丹凤还为她煞费苦心的准备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