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人来人往,都在看着黎向晚被洛佑翼扛着,而顾以枫就站在旁边。

三人都是人中龙凤,自然引人侧目。

“放我下来!”黎向晚不想再被当成围观的大熊猫了。

洛佑翼没放她,扛着她分开人群往前走去,身后传来他冷傲的话:“顾以枫,你抢不走我的女人!”

顾以枫没再说话,也没上前非要把她抢来。

他明白,此时的黎向晚不会和他走。

他要做的事情是尽早把她母亲安顿好,这样才能还黎向晚自由。

到那时,她才会敞开心扉和他在一起。

“晚晚,等着我,我不会让你等太久的。”他喃喃地说完,在人群中消失。

黎向晚还在踢着腿,想让洛佑翼放她下来。

他却在盛怒,根本不理她的话和她的动作。

这该死的女人,还真够不本分的了,他才刚离开没多久,她就给他带了顶绿帽子。

是不是因为他有段时间没碰她了,这女人耐不住寂寞?看来他就该每日每夜地折腾她,让她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那样她就安分了!

“老实点,不然我现在就找地方把你给解决了。”洛佑翼警告道,一句话就让她真的老实下来。

他就像一个恶魔,说的出做的到,她不怀疑他的兽 性。

见黎向晚老实了,洛佑翼也不想引来过度的关注,便把她放了下来。

给佐韦打了电话,让他过来接她。

“回别墅等我,从现在开始,没有我允许一步都不许离开!”洛佑翼冷冰冰地交代。

这些天了,每天手机一响,他就第一时间激动地看。

即使知道是自己犯贱,他还是会期待着电话是她打来求和的。

她没有!她的生活多滋润,左拥右抱的,哪儿会想他?

要不是他不愿意为了一个女人耽误工作,他真想现在就把她给**死。

佐韦很快就到了,把车停好,洛佑翼亲手把黎向晚塞进了车里。

她没说什么,他已经很愤怒了,不想惹的他再说出威胁她的话。

黎向晚回到别墅,想着顾以枫和她说的话,心里惴惴不安。

今天,她最屈辱的一幕就这样被他看到了。她宁愿全世界看到,也不希望他看到,可惜已经注定了她不能给他留下好的印象。

以枫说,她不久就可以自由了。

会是真的吗?

她真的不想再留在洛佑翼这个恶魔的身边了。

顾家也是赫赫有名的家族,跟洛佑翼的实力不相上下。

顾以枫就是顾家的新任掌门人。

他知道了她嫁给洛佑翼的事,不怪她吗?不会轻视她吗?

从他的言行中,可以看出,他并没看不起她。

黎向晚正想的入神,门被忽然推开,洛佑翼强健的身形出现在她面前。

黎向晚扭头不看他,不知道此时能和他说什么。

这个动作,让洛佑翼觉得她是不想见他,或者是在怪他在顾以枫面前把她扛走了吧。

他还没怪她不守本分,她倒先给他脸色看了,俯下身,习惯性地捏住她的下巴。

“你别忘了,你现在是我的女人。”洛佑翼眉头紧锁着,对她发难。

“你也别忘了,我嫁给你不是心甘情愿的!”黎向晚不甘示弱的回。

若是以往,黎向晚说出这样的话,一定会激起洛佑翼的怒火,可是今天他却出奇的没有发怒。

今天顾以枫的突然出现,让洛佑翼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他才发现,他是真真正正地害怕黎向晚被别的男人抢走。

此时,不是惩罚她的时候了,他得知道她心里的天平到底是偏向谁的。是他洛佑翼,还是他顾以枫?

“你真的,不想嫁给我吗?”洛佑翼的两只手改抓住她消瘦的肩膀,眼睛一瞬也不瞬地看着她的眼睛。

黎向晚的心再次没有征兆地狂跳了一下,那是一种本能,在她能思考之前就已经出现了的心动。

“当然。”黎向晚平静地说,洛佑翼仿佛被人击中了心脏,心猛的一窒。

“为什么,是因为你还爱着顾以枫?”他哀伤而无奈地问。

她爱他吗?她一直都告诉自己,她爱的是他顾以枫,可是为什么她再次见到他只有哀伤和惋惜,却没有以前心狂跳的感觉了?

也许是因为她麻木了,已经不知道什么是爱了,那个字对她来说,过于奢侈。

黎向晚的犹豫给了洛佑翼希望,双手忽然用力,她便结结实实地跌入了他的怀抱。

身体与身体接触的瞬间,似乎有鲜花在两人心中绽放,美的,忧伤的,无以言表。

“晚晚,其实你爱的是我,对吗?”洛佑翼抑制着狂热的心跳,紧张地问。

他磁性而低沉的嗓音就在她的耳边,让她的心像被柔软的毛发拂过,很温柔。

心,克制不住地剧烈跳动着,她不想这样,却控制不了这样。

紧张的似乎柔软的手心也在冒汗,黎向晚试图推开他,回避他这个问题。

她没有立即反驳!她爱的是他,爱的是他,对吗?

“晚晚,告诉我,你爱的是我!”洛佑翼柔声地诱哄着她。他现在太需要她的承诺了,太需要一颗定心丸。

顾以枫虽然年轻,却是个狠角色,和他斗,洛佑翼没有百分之百的胜算。

两人在实力上只能打成平手,现在就看黎向晚倾向于谁,谁就会赢。

“我不爱你,洛佑翼,我谁都不爱。”黎向晚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

“你在骗我!”洛佑翼两手又抓住她的肩膀,将她拉开些,让她的脸和他保持一段距离,然后重新盯着她的小脸说出这四个字。

“没有,我是真的不……”洛佑翼不许她这么说,一手揽上她的腰,低下头,狠狠地压上了她的小嘴。

黎向晚心又一紧,两只小手抵在他的胸膛前,不让他亲吻。

洛佑翼却执着地要用吻让她认识到她是他的女人,她该爱他,除了他不能爱别人。

黎向晚宁愿他一直是对她冷嘲热讽,或者是像魔鬼一样,也不要他忽然对她温柔。

也许她太心软了,只要他温柔,她就会动容,会迷失。

洛佑翼大手固定住她两只小手,他加深了这个吻。

黎向晚躲避不掉,被他亲的心潮翻滚。

很多天了,他没有出现,她不是没有思念的,不过是她在压抑而已。

而他呢,何尝不是在克制着相思。

亲吻了一会儿,就忘记了其他的事,忘记了他是为了征服,而演变成了男人对女人本能的取悦。

“别……别这样。”黎向晚抗拒着,还是趁机脱离了他的双唇。

“想不想我?”洛佑翼的双眸已经染上了情 欲,灼灼地看着她同样染满情 欲的美眸,问道。

“不想。”黎向晚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能冷冷地说出这么言不由衷的话。

她这是在说谎,不管她心里是不是喜欢他,她身体至少是想他的。

看她小身子的温度不断攀升,被他亲吻的越来越软,慢慢地靠在他结实的胸膛上,洛佑翼就知道她是想的。

他现在要加把力,把这小东西给弄晕乎了,她就不会想跑了。

“你下午没事吗?你没事,我还有事,我要看书,你能不能别打扰我了?”

面泛桃花的小女人,都被撩起了邪 火,竟然说要看书。她到底是为什么要这么压抑自己啊,想就跟他说想,不是很好吗?他又不是不给她。

“好吧,你看书!”洛佑翼状似放过她说。

黎向晚如遇大赦一般,推开了他,往**一趴,去拿里面床头柜上的书。

洛佑翼早预料到她会这么做,一切都在他的算计当中,她的小手还没拿到书,就已经被大灰狼欺身压了上来。

轻车熟路的洛佑翼自然把她给彻彻底底地征服了。

虽然她每到巅峰处,总要逃脱,不想那样,还是被他压的死死的,强行满足了她。

事后,洛佑翼想要搂着黎向晚的身子睡觉,却被她闪身躲开了。

黎向晚懊恼地拾起睡衣飞速地穿好,想去洗个澡。她告诫这自己,身体是习惯,是无奈,心她要紧紧的看好,绝对不能遗失给他。

“晚晚,没有人能从我手里抢走你!”洛佑翼对着她的背影,心满意足地说道。

经过刚刚的亲热,他的心安定了不少。

不管怎样,她还在他怀里,还在他身下,他有着足够的优势。

只要黎向晚心里有他,他就会想尽一切办法把她留在身边。

顾以枫,放马过来吧!

*

翌日,浑身酸痛的黎向晚直到中午才醒来,洛佑翼昨晚又要了她一夜。

黎向晚望着凌乱的大床,有瞬间的茫然,她的秀眉蹙了蹙,慵懒的坐起身来,毛毯从身上滑落,露出她细致*的肩,随手披了睡袍,走下床推开落地门。

正午的阳光尤为刺目,冷风袭来吹起缥缈的纱缦,露台上飘落了一层薄雪,异常纯净的世界。黎向晚踩出步子,印上自己的脚印,如果一切可以重来,她一定不希望自己遇见过他……

耳边传来轻缓的敲门声,阿珍悄然的推开门,目及到少夫人已经醒来正在露台诡异地吹风,惊得低呼出声。

一旁的佐韦迅速推门而入,露台上的黎向晚长发凌飞,身上的晨袍飘逸飞扬,站在白雪上的孤单身影柔弱可怜,单薄的身子仿佛要随风而跃,跳下去就是自由……

佐韦接过阿珍手中的毛披风,责备的目光扫过她的脸,示意她离开。阿珍也自感自己的大呼小叫有些失态,低着头退了出去。

佐韦快速来到黎向晚身后,伸手裹住她的双肩,退后一步声音里难掩担忧,“少夫人请回屋吧,寒风沁骨,你的身体不宜着凉。”

黎向晚转过身来看到是佐韦,忧伤的面容顿时湛亮出一缕笑容,“佐韦,倘若有一天我能离开这里,我就选一个白雪覆盖安然纯净的地方生活,那里看不到罪恶,感受不到痛苦……”

佐韦澄澈的眸光骤然冻结,他又退后一步,“少夫人,少爷他已经在为你改变,你应该考虑好好与他相处。”

“为我改变?”黎向晚不禁冷笑:“可惜恶魔不管怎么变,骨子里也是魔鬼!”

佐韦皱起眉头,深知自己劝不了她,“少夫人,少爷嘱咐你一定要吃早餐,一会儿皮草行的老板会亲自上门送上最好的大衣,让你挑选,我这就去让她们为你准备好餐点。”

黎向晚望着男人匆匆离去的背影,唇角勾起凄然的苦笑。

*

黎向晚漫不经心的吃着餐点,眸光不时地飘向站立一旁的佐韦,良久才随意低问,“少爷方才派来的人说了什么?”

佐韦表情极为淡漠,错开目光低下头,“少夫人,少爷交待晚上要参加一个慈善宴会,他已经派人送来了礼服,让你准备下,晚上他会回来接你。”

“哦……”黎向晚失望地放下刀叉,这样奢华的盛会是她极不愿意参加的,那种矜持刻意高贵做作的戏她演得太累。

可是她知道她必须陪他前往,洛佑翼突然让她去必有深意。

黎向晚没了进餐的心情,站起身来无精打采地向楼梯走去,慵懒的嗓音飘出无奈至极的话,“设计师来了再唤我起来,我累了要去睡一会儿。”

佐韦直至她的身影消失才抬起头来,他望着白色雕花的旋转楼梯有些茫然……

*

黎向晚昨天一整天的乖顺让洛佑翼欣喜若狂,此时的他拥着佳人坐在车里,眸子潋滟噙满笑意,“为什么不穿我为你准备的礼服?”

黎向晚妆扮完美的脸转了过来,眸光随意地扫了眼身上的旗袍,“你想让全A城的人都看到我*的美背?”

洛佑翼眉头一皱,冰凉的手轻抚她的背脊,“是我疏忽了,当然不行了,你只能给我看!”

黎向晚像看白痴一样瞅着他,“那不就是了。”

洛佑翼的薄唇轻扬,将她紧拥入怀,“晚晚,你是我的。以后我们不要再相互折磨了,只要你乖乖留在我身边,我会对你好的。”

黎向晚不置可否地掀起唇角,她岂能相信他的话,被他折磨了这么久,对他残忍暴力的行径太过了解,魔鬼说他要行善这话恐怕连他身边的小鬼都不会相信。

慈善宴会云集了A城的各界名流富绅、名媛贵妇,琉璃芬芳的美酒堆砌成璀璨闪耀的水晶杯塔,大厅内花团锦簇乐曲悠扬,流光幻彩的灯光下衣着高贵鲜亮的人们低语轻笑,亲切的攀谈。

黎向晚身着月牙白的短小皮草,内穿了件镶有碎钻的旗袍,黑色的旗袍上织绣着暗底的繁复花纹,每朵花蕊处隐绣了一抹金丝,颈下镂空的设计让女人丰腴的柔美隐露了一抹雪腻的遐想,下摆开衩处更是毫不避及地露出白皙晃目的**。

洛佑翼伴在佳人身旁,溢满爱意的眸光不时地停留在黎向晚身上,今夜的她明媚动人,改良的旗袍不但巧妙的遮掩了她的背部,又突出了她的高雅贵气。

黎向晚应付着曾有过一面之缘的程太太,微笑的举杯啜饮,却不料听到程太太倒吸一口气,她顺着程太太的目光望了过去——

光彩照人耀眼夺目的白梦之正挽着龚烈焰的胳臂笑靥如花地走过来。

圈内人都认为这白梦之是洛佑翼的新宠,这家花和野花同时出现在这样冠盖云集的慈善宴会上还是让人吃惊不小。

洛佑翼责备的目光扫过龚烈焰的脸,龚烈焰扬眉笑得尤为无辜。

白梦之带着众人的目光来到黎向晚的面前,得体的微笑,由衷的赞美,“洛夫人今天好漂亮,远远望过来就被你的身影吸引了。”

白梦之笑意盈盈,话锋一转,“不过洛夫人,如果把长款的黑色旗袍换成短款的浅色礼服会更漂亮些。”

黎向晚莞尔,这女人分明是在说她的身材矮小,衣着老气,她平静地勾起红唇,眸光温和地望着她,“白小姐青春靓丽,好样貌穿什么都会如孔雀一样的惹人羡慕,只是这园子里的孔雀不宜多,一只足已,多了就变成麻雀窝了。”

不出意外的旁侧近处的人发出了低低的笑声,白梦之精致的眉眼依旧保持着良好的仪态,娇媚一笑,“说的是,只不过麻雀再装扮它终究不是孔雀。不好意思,洛夫人,不介意我邀请洛先生跳第一支舞吧?”

黎向晚挑眉嫣然一笑,大方的微退让出自己的老公,“当然不介意,白小姐没有带男伴,翼陪你舞一曲又何妨。”

众目睽睽之下洛佑翼自然不会卷了白梦之的面子,他责备的目光再次扫向龚烈焰,修长的手指却绅士地轻牵佳人的手滑入舞池。

程太太摇了摇头,“现在的女孩子都这么不知道矜持嘛。”

黎向晚笑得妩媚,“年轻的女人难免心浮气躁,都想挤走正室成为男人风流的终结者,殊不知自己都是微不足道的过客。”

程太太忙配合着点头低笑,怕黎向晚尴尬体贴的岔开话题。

黎向晚也适时地找理由退后隐在人群中,这样成为大家注目的焦点,格外的让她浑身不自在。

她缓步来到龚烈焰的身侧,眉眼瞟着舞池里炫目的俊男靓女,“这就是你要的结果,挤走麻雀换个更难搞的孔雀?”

龚烈焰桃花眼微挑,好笑地望着黎向晚,“你以为谁都如你一样无聊,好玩欲擒故纵的戏码,我龚烈焰还不屑这种不入流的把戏,在门口遇见的只是搭个伴进来而已。”

黎向晚微啜了一口红酒,眼风低飞笑得媚惑至极,“有人就喜欢欲擒故纵的调调,换作身边人的默默等候,真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还是天荒地老。”

“呵呵……”女人低低的笑声尤为悦耳动听。

龚烈焰桃花眼危险地眯了起来,大手猛攥住黎向晚纤细的手臂。

却不料从旁侧伸过来一只手适时地阻挡了他的钳制,一个沉稳的男音插了进来,“洛夫人,可否请你共舞一曲。”

龚烈焰犀利的眸光射向来者,高大帅气的顾以枫抽出黎向晚手中的酒杯放在龚烈焰的手里,轻揽过佳人的腰。

黎向晚还没有从混乱的状况中理清出来,就被对方的手用力一带滑进舞池。

激**流畅的音符在大厅内跳跃飘旋,顾以枫的眸光深深地凝视着怀里的女人,手却握着黎向晚的纤腰潇洒的推转侧行,左转后退,翩跹回旋,舞步平稳轻快,右转侧滑回旋一气呵成……

“晚晚,你受苦了!”顾以枫暗哑的嗓音响在耳边。

黎向晚抬起头来看着他:“以枫,你怎么来了?”

“慈善晚宴,我当然也要来捐献一份爱心!”顾以枫搂着她纤细的腰身共舞,在她耳边低低道:“顺便能看看你!”

“以枫!”黎向晚叹了口气,低垂眸子:“你明知道,我们是不可能的!”

“晚晚,我承诺过会帮你得到自由!你要相信我!”顾以枫握紧她的手说道。

“不用,谢谢你,我现在很好!”黎向晚不想让他帮忙,他承诺的还她自由,或许就是要让她去他身边。

尽管此时,她觉得她对顾以枫是满心的爱意,对洛佑翼是彻骨的恨,她还是不要。

“傻瓜,你是担心我会强迫你跟我在一起吗?我不会,说了给你自由就是给你自由。你可以自由自在地选择,选择我,我会非常高兴。要是你不选择我,我相信你也会选择一种让你自己高兴的方式生活,那样我也会祝福你的。”顾以枫沐浴着温和的表情,宽容的说道。

“你……”黎向晚不敢相信的看着他。

与洛佑翼的自私,只会对她占有,惩罚相比,她真正感觉到了顾以枫对她浓浓的情。

或许只有这样的爱,才是真正的爱吧。

她是多么的幸运,能有他这样爱着她,她又是多么的不幸,再不能接纳这样的爱。

泪,在感动中滴落,落在她自己的礼服上,形成小小的溪流。

黎向晚真没打算哭,可是此刻她又如何不会哭呢?

“你别这样,我还不起。你忘了我,好好的,自己幸福地生活。我不需要你担心,更不需要你还我什么自由。我真的都很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