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月晴驱车直追,知道南力帆应该是回南悦去了,就直接跟了过去。

听他刚才说的一些话,似乎,他对左言的事知道得很是清楚,她得问详细一些,还有很多事,她没弄明白。

她的车刚到南悦的门口,就见南力帆下车,正往大楼走去。她忙把头伸到窗外喊:“南力帆,你给我站住!”

南力帆回头一看是她,眉头一蹙,便转身向她走去。

蒋月晴下车,刚要开口,南力帆挡住她:“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去咖啡厅。”

南力帆径直前走,在公司大楼前的一家咖啡厅坐下。蒋月晴拉长着脸,瞪着双眼就进来了。

一落坐,南力帆就开口:“有什么事快说,我忙着呢。”

蒋月晴还没坐下,而是在他的对面站着,盛气凌人地看着他:“南力帆,我们说过井水不犯河水,看来,我蒋月没找你麻烦你不舒服了是吧?你竟当着甘总的面扇我耳光,你记住,这一耳光我迟早会还给你的!”

南力帆嘴角一挑,冷笑一声:“原来那个人是亚盟的总会计师甘总啊,财叔的生死之交,财叔把亚盟的钱给他管,就可见他和财叔的关系非同一般。我一直久闻其名,今天算是见着真人了。要知道是他,我会跟他更深入地聊一下天的。”

蒋月晴这时气得一屁股坐了下来:“南力帆,你别太过份。我蒋月晴不找你麻烦,那是因为财叔不准,所以,你也别太得瑟。”

“我说了,刚才那一耳光是为左言打的,要不是看在有外人的份上,我还真想再来一耳光。”

蒋月晴气得直呼气,她挥起一只手,向南力帆袭去。南力帆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然后重重地往下一丢:“省省吧,有这力气多去看左言几次。蒋月晴,如果你有一点点良心,请你在专心陪财叔之余,能抽点时间去看看左言,他说他这辈子唯一真爱过的,就是你。”

蒋月晴的眼里泛出泪花,她喃喃:“为什么,他为什么就不给我打电话呢……”

不说这个,南力帆还准备起身就走,可蒋月晴一提到左言给她打电话,胸中的怒火又噌地窜了上来。

他双眸怒视蒋月晴:“蒋月晴,为什么财叔通知你你不回来,那时如果你能赶回来,还能见左言最后一面。为什么你这么绝情,对一个将死之人,你就不能随了他的愿望?”

蒋月晴双眼迷糊,惊诧地看着南力帆:“我都不知道他成那样的了,我怎么回……什么,你说你财叔通知我回来?”

“别装了,是我亲自找的财叔,也是他亲口答应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那你找财叔怎么说的?”蒋月晴似乎有点担心,脸色都有点紧张。

南力帆觉得又好气又可笑,他一脸鄙视地看着她:“你到还先关心我是怎么告诉财叔的,是不是怕财叔知道你和左言的关系?蒋月晴,我真的觉得你很可怜,你真的不配左言对你的这一份感情!”

说完,南力帆起身就要走。蒋月晴一把拉住他:“等等,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财叔没有打电话给我。”

南力帆丢脱她的手,扭头看她。看她的表情不像是撒谎,就追问了一句:“我可没说是左言想见你,我只是说我的一位朋友,也是你的好朋友,他就没打电话给你?”

“是真的!”蒋月晴的眼里,突然有一种异样的光:“财叔是何等聪明的人,你这样说,他也能猜出你所说的朋友临终前要见我,一定会跟我关系不一般。看来,财叔一定又会开始调查我的。”

南力帆怔了一下,心想:这一对老少“夫妻”到也新鲜,少的防着老的,老的查着少的,真够难受的。他嘴角一挑:“我对你们之间的事不感兴趣,我只想知道,左言在你心目中,是不是早已没有一隅之地了?”

蒋月晴没有出声,而是目光复杂地看着桌上的咖啡。过了一会儿,她才慢悠悠地说:“我这辈子,唯一爱过的男人,就是左言。唯一一个对我真心好的男人,也是左言。他走了,我也很伤心,但是,我还有很多事要做,所以,我得先把心痛埋藏起来。等我把我要做的事都做完了,我再去找他。”

南力帆刚想再讥讽她几句,手机响了。他看看上面的号码,转身就走出了咖啡厅,丢下蒋月晴一个人在哪里发呆。

蒋月晴呆坐了一会儿,想到财叔向她隐瞒了南力帆的电话,心里恨意中烧。可转念又一想,她凭什么相信南力帆的一面之词呢?也说不定,南力帆是为了挑拨她和财叔之间的矛盾。

想到这里,蒋月晴决定去财叔公司看看,套套他的真假。

亚盟的员工都知道她和财叔的关系,不用通报,蒋月晴直进他的办公室。

敲了两声,没等财叔喊“进”,蒋月晴就一脸媚笑地推门进去了。可进去后,她脸上的媚笑很快就僵住了。

甘总,正坐在财叔的老板桌前,跟财叔说着什么。

蒋月晴的心里马上有点紧张,她只有一个瞬间的惊顿,马上,就笑脸迎了上去。

“甘总好!我是不是打扰你们的谈话了?”

甘总笑笑:“没有没有,我正在跟财叔汇报这个月的财务情况呢。”

财叔也淡笑着看着蒋月晴,轻声问:“今天怎么过来了,有什么事吗?”

蒋月晴不敢走到财叔的身边,而是站在桌前说:“没有,我是想来看看,你耳朵还疼吗?”

财叔摇摇头:“不疼了,好多了。对了晴晴,晚上甘总要去我家给我谈点事,你去给我们做晚餐行吧,我跟他说了,你炒的菜好吃。”

蒋月晴高兴地说:“那太好了!我先回公司交待一下,再去买菜。那你们谈,你走了。”

蒋月晴很开心,看来,甘总什么也没对财叔说。而财叔,这还是第一次叫人去他家吃饭,且还是让她亲自下厨。

这无疑,是一个好的预兆!

她一路有点激动地开车回公司,想着晚上弄些什么好菜给他们吃,竟把原本要问财叔关于左言的事,给彻底地忘了。

晚饭时,南力帆把遇见蒋月晴,并给了她一耳光的事讲给大家听,严秋萍第一个拍手叫好:“打得好!像这种没良心的女人,就该打!”

舒念心却轻声埋怨了南力帆一句:“你可以骂她或是讥讽她几句,不该动手的。本来她就对我们南家人恨之入骨。”

“怕什么,不打这一耳光,她也不会减轻对我们的恨。”南兰接过话头。这段时间奚云海出差去了,她一直呆在南家,说是一个人在家害怕。

“你就别掺和了。”南耀荣瞪了南兰一眼,又转头对南力帆说:“蒋月晴去左言墓地看过了吗?”

南力帆摇摇头:“不知道,应该没有吧,我没告诉她。”

“那还是带她去看看吧,左言不是一直想见她一面吗?也算是完成了左言的一个心愿。”

南耀荣的话说得全家人都沉默了。其实在他们心中,他们都不希望蒋月晴再去见左言,可左言想见她,那就只得再怎么不情愿,也要这么做了。

通知蒋月晴,告诉她左言墓地的所在地,除了南力帆,也没有别人了。翌日,南力帆去公司前,就先去了蒋月晴的分公司。

车刚停下,就看见蒋月晴的车驶了进来。南力帆不想下车,就在蒋月晴下车后,按了几声喇叭。

蒋月晴发现他,便走了过来。南力帆想说完赶快走,就对着她喊:“左言的墓地在南城郊36号第八墓牌里面,蒋月晴,我是为了左言才告诉你的,去不去随你!”

说完,南力帆就开车走了。

当时正值上班的高峰期,蒋月晴行走时,不停有员工向她打招呼:“蒋总早!”

突然,南力帆的那句话在公司门口诺大的空间里响了起来,离他们近一点的人,几乎全都听清楚了。还有人回头向南力帆和蒋月晴看去。

接下来,便有小小的窃窃私语声。

蒋月晴开始还没回过神来,南力帆说的是什么。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她也得酝酿一下。

等她明白过来,脸便红一阵白一阵了。他这是干什么?就是为了一大早来她公司门口丢她的丑吗?

蒋月晴在心里怒骂了一句,而南力帆的车,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蒋月晴回到办公室,越想越气,就把助理小邱叫来。

“小邱,你给我去打听,南悦工程公司所在的工程队,不管在任何地方,只要是正在施工的地方,你都给我打听清楚,一并记下,再给我看。”

小邱点头答应,刚要转身出去,又被蒋月晴叫住:“记住,这件事你要偷偷地办,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只有你知我知,懂吗?”

小邱说:“放心吧蒋总,我知道怎么做。”

对于小邱,蒋月晴很是满意,从来都是少说话,多做事的那种很得上司欣赏的好小伙子。他大学毕业后就来到分公司,当时分公司的有老总要把他带走,被蒋月晴给留了下来。

交给他的事,蒋月晴总是很放心。

这次,亦是如此。十天后,小邱拿来南悦工程队接手的工程项目所在地一览表。

蒋月晴一看这么详细的表,心喜若狂,对小邱大加赞许。说事成之后,她一定给小邱加薪。

小邱笑笑,转身就要出办公室。刚走几步,他又像想起什么似的,对正沉浸在兴奋中的蒋月晴说:“蒋总,这个表看完最好烧掉。”

蒋月晴笑笑说:“当然,我会记住几个重要的地方,记住就烧掉。”

小邱这才放心地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