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天,蒋月晴上班来了。

舒念心是在早上下车时看见她的。开始看了一眼,没认出来。等蒋月晴走到她跟前,她才认出她,同时,也吓了一跳。

十多天不见,她怎么像变了个人似的。人好像瘦了许多,脸色憔悴而无色,两手抱在胸前。看见舒念心,眼光里没有了妩媚,也没有阴笑,而是冷得刺骨的寒意。

她目光射向舒念心的那一瞬间,舒念心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一直升向头顶。

舒念心想:难道她大病了一场?

蒋月晴没有像之前那样,在舒念心面前嚣张地假笑,也没有在言语上对她挖苦攻击,而是站定,看了她一下,转身往大楼走去。

舒念心本以为她会再次挖苦或是讥讽自己几句,便早就想好了对付她的话,这时,却都派不上用场了。

也许,500万真的起了作用了。舒念心轻轻一笑,也走进大楼。

中午的午餐休息厅里,舒念心再一次碰见蒋月晴。

蒋月晴一个人静静坐在窗边的桌子上,面前放着一杯饮料。她还是双手抱在胸前,侧脸看着窗外。

难得,她有这么的安静。

舒念心看着她的样子,心里疑团重重。要是还像以前一样,蒋月晴对着自己假笑几下,或是说几句不太好听的话,她还觉得正常。可从早上到现在,她一直觉得蒋月晴是不正常的。

她一不正常,到弄得舒念心的心里彻底没谱了。她反到,有点紧张。

舒念心找了个看不到蒋月晴的地方坐下,一会儿,南兰和奚云海也进来了。看见舒念心,他们走了过去。

显然,他们好像只看到了舒念心,而没有注意到蒋月晴,或是,没有认出是蒋月晴。

见奚云海和南兰来了,舒念心便暂且把蒋月晴给忘了。她缠着奚云海,要他讲讲奚小幼是怎么和老旺走到一起的。

奚云海笑着说:“我也没想到,我小妹的魅力不输给你啊,也钓到这么大一金龟。”

南兰听了,故作失望的样子说:“这么说,还是我的魅力差点了,只能钓到你。”说完,哧哧笑起来。

奚云海用手点了一下南兰的小翘鼻子,满眼含情地看着她:“那是我有魅力好不好,钓到你这条女金龟。”

看他们这么亲昵的动作和语言,舒念心就明白了,奚云海已经接受了南兰。她感到很心慰!

现在,应该是圆满了吧。奚小幼有了老旺,南兰也拥有了奚云海,她和南力帆的误会也解开了。只要蒋月晴不再从中生事,他们的生活将是幸福又太平的。

舒念心正这么想着,却见蒋月晴起身向休息厅大门走出。看来是已休息好了,正准备去办公室。

这时南兰因为奚云海的一句玩笑话,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尖细而脆的声音,回**在大厅里,同时,也引起了蒋月晴的一个停顿和回顾。

舒念心正面对着大门,蒋月晴一回头,就看见了舒念心。她紧紧地盯着舒念心,因为有点远,舒念心只能看到她的表情很复杂,却看不清她的眼神。

还是停顿。

蒋月晴似乎是在思考或是判断着什么,看着舒念心,不进也不退。最后,她嘴角上扬,朝舒念心很阴森地笑了一下,转身走了。

晚上回到家,舒念心的脑海里还一直浮现着蒋月晴的反常表情和行为。

她坐在**发呆,手上拿着的书,却还没翻开。

南力帆从洗澡间出来,她都没有感觉到。

“亲爱的,想什么呢?”

南力帆弯腰看着她,轻轻问了一声,接着,又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舒念心惊醒,她看着南力帆:“力帆,蒋月晴今天来上班了。”

“哦,她没为难你吧?”南力帆的脸上马上显出紧张的表情,俊眼里闪出一丝担扰。

“没有。我只是觉得很奇怪……”

“奇怪什么?”

南力帆上床,搂住她。

“蒋月晴可能是大病了一场,消瘦了好多。还有,她看我的眼神和表情与她休假前完全不一样。今天我们遇上两次,她也没对我说什么。我很纳闷。”

南力帆用脸在她头发上搓揉:“你个小傻瓜,这有什么可纳闷的,那是因为那个钱起了作用啊。她说过不再打扰我们的生活的。”

“可我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

“是我亲爱的小东西你太敏感了,想多了。好了,她不找你麻烦,就说明一切正常,你不要多想。”

南力帆的手开始在她身上摸索。自从她怀孕后,对于她难已让他抗拒的身体,他也只能这样。

舒念心打开他的手:“别弄了,一会儿你又……”

南力帆笑笑,只好坐正,把手老老实实放在自己身上。她说的得,他不能再这样,他会把持不住的。而她,怀着孩子,还在不安全期。

“念心,明天午饭后我去接你,你去把你的证件都补齐,我们去把结婚证先领了。我妈说,婚礼得赶在宝宝生下来之前给补上。”

舒念心听了,没出声。

她在想,这段时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对于补办婚礼,她已没有了多大的兴趣了。

“力帆,我在想,你去和爸妈说,婚礼就不要补办了,他们的好意我心领了。我们明天去把结婚证拿一下就行。你说呢?”

南力帆想了想:“这个,如果你实在是不想,那我们再商量吧。”

他也担心,舒念心怀着宝宝的身子,能不能吃得消婚礼上的折腾。

南力帆来得很准时,舒念心在公司对面的快餐店吃了午餐,刚回到公司的午餐休息厅,还没坐下,就看见他的车驶到了楼前。

舒念心像只欢快的小鸟,轻盈地飞了出去。见到南力帆,她总是很开心的。

显然,南力帆没有看到她。车门打开,他刚要下来,舒念心就已出现在他面前。

两人的嘴结合在了一起,并长长地深吻了一下,才恋恋不舍地分开。

舒念心跑到另一边,开门上车。上车后,两人又是一个长吻,车便开走了。

像一对正在热恋中的情人的约会,对于舒念心他们,是再自然平常不过了。可这一切,对于正坐在休息厅玻璃窗边,看着他们见面、亲吻、上车的蒋月晴来说,却又是不一样的感受。

蒋月晴依然是双手抱在胸前,只是两手的手指,抓着自己的手臂处,指甲深毁肉中,她都没感觉到疼痛。

她脸色突变,有点扭曲得可怕,两眼盯着渐行渐远的南力帆的车,像要喷出火来。

他们又在她面前诱恩爱了,这是她最忍受不了的。

以前也是这样,南力帆来接她时,她不会主动送上香吻,但南力帆一定会吻她。有时,是带着那种强制性的,硬掰过她的头,贪婪地覆盖上去。

那感觉,现在想来,还是有种淡淡的甜蜜的……

“晴姐,我们一起走吧。”

和蒋月晴同办公室的小女孩叫她。

蒋月晴从回忆中醒过来,有点不知所措地看着小女孩,起身,很机械地跟在她的后面。

小女孩疑惑地一走一回头地看蒋月晴。她是怎么了?休假来上班后,就一直是精神恍惚的。但有时,又很易怒,还不如从前喜欢笑,也不爱理人,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回到办公室,蒋月晴坐下,又开始发呆。

自己,刚才好像有点回味起南力帆的吻来了?是的,是这么想过!怎么会这样?

蒋月晴眉头皱起,轻叹一口气:自己这是怎么了?总爱胡思乱想……

因为休假几天,舒念心把所有的证件都准备好了,所以,去民政局后,很快结婚证就领了出来。

出民政大厅门,南力帆把舒念心拥入怀中,轻轻在她耳边说:“亲爱的,对不起!”

舒念心明白他此刻的心情,微笑着,以吻来安抚他。

其实,在舒念心的心里,有没有结婚证已不再重要了,只要南力帆的爱在,她就什么都可以不需要。

下午下班,蒋月晴一出公司大门,就看见站在广场一角的妈妈蒋冰。她又来接自己了。

蒋月晴眉心一收,她都说过了,她没事,可蒋冰就是不听,还是天天来接她下班。

“晴晴,晚上想吃什么?跟妈说,今天我们去吃点好的吧。”

蒋冰一见蒋月晴出来,就微笑小跑着迎上去。她的语气变得小心翼翼。

“妈,就在家吃吧,随便吃什么都好,我不想去那种场合。”蒋月晴任由蒋冰挽着她的手,慢慢向外走。

她们家离瑞天不远,不到二十分钟的路。以前,就是这点路程,蒋月晴也是打车回家。可现在,她总是走着上班,走着下班,再也不打车了。

“好吧,那妈妈就回家去做。我就知道,我女儿还是喜欢吃我做的饭。”

蒋冰一边走一边说,没话找话地一个人唠叨着。

“妈,你不用天天接我的,我说这,我一个人可以回家。我没事的妈,你放心!”

蒋月晴打断蒋冰的唠叨,很坚定地语气安慰着蒋冰。

怎么可能会没事呢?都半死不活地在家躺了一个星期,不吃不喝三四天,哭了三四天,要不是最后她以死相逼,求女儿吃点东西,女儿都不知道能不能活下去。

到底,那晚晴晴出去后,发生了什么事呢?

当时蒋冰已经睡着,只见蒋月晴回来,就看了看床台上的手机。都凌晨四点多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不是说见朋友去了吗?

蒋冰起床,想问问她。可蒋月晴已经进了卫生间,接下来,听见有放水洗澡的声音。蒋冰也就没有多想,回房继续睡觉去了。

第二天早上,她没有吵醒女儿,想她晚上回来晚,又正好是周末,就让她睡好吧。

谁知,这一睡就是一个星期,还不吃不喝。

蒋冰似乎猜到一点什么,但她又不敢确定,更不敢问女儿,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