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哈哇哇哇。,: 。”

黑发的少‘女’手中环抱着纸袋,因为碰撞连同着身子一起倒在了地上。袋子里的日用品以及一些水果也零零散散的滚到了地上。

“喂!你小心一点啊,走路不长眼吗!”被撞倒的健壮男子面带气‘色’地拍了拍自己身上粘上的泥土,指责了几句少‘女’后,就厌恶似的,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了。

少‘女’小心的抬起头,注意到刚才撞他的人已经消失不见,微微松了口气,从皑皑白雪的街道上爬了起来,捡起还有半袋的纸袋,蹲下身去,将手伸向周围滚落的物品。

东西不多,但是当少‘女’捡拾完后,却发现原本满满的袋子里,却只剩下原来的三分之二。环视‘潮’湿的地面上,并没有遗留,只能在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将剩下的东西仅仅的抱在怀里,小心的向城外走去。

大概,是被其他人捡走了。

这样的事情并不少见,毕竟是这里,小国中的小城市。

她也不是不想抢回来,只是自己也不过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女’孩,稍稍权衡了一下,就让她明白自己只能忍受。

在这里荒凉的,偏远的,赛布兰帝国北部与绝阵帝国南部边缘,夹在缝隙内苟且偷生的小国。

“这样的话,还不如并入其中一个国家,起码也不会生活的这么辛苦。”少‘女’小心的走出城镇后,愤愤不平的抱怨了几句,便向着冬日丘陵内走去。

烈阳的冬日,比以往的日子还要寒冷。刺目的阳光让直对着的少‘女’不得不低下了头,微微眯起自己纯净的黑‘色’双眸。被融化的水分,将周围的温度吸收,化作微风的冷气越发侵蚀着单薄的她,让她不得不将这件不适合的男士皮大衣帽子扣在自己头上,将自己及肩的短发罩住,缩紧在一起,缓步向山上步行。

郊区,雪比城市厚的多,冷得多,广袤的多。少‘女’在雪地上步行十余里路后,终于在一片枯尽的森林边,看到了那栋古老的木质二层小屋。‘门’口不知何时堆起了一个半人高的雪人,面对着她的方向,伸着自己树叉做出的手,没有鼻子的看着少‘女’。

“噗嗤。”情不自禁的‘露’出了笑容,少‘女’继续迈动脚步,向房屋走去。

“我回来了。”

“哇!姐姐回来了!”一个大约八岁左右的小男孩,踉踉跄跄的跑了过来,看到少‘女’后,大声喊道。

紧接着,又是一个八岁样子的小‘女’孩从拐角处跑了过来,凑到了少‘女’的身旁,好奇的看着少‘女’手中的袋子,仿佛希望有什么好东西一样。

因为每次,他们的姐姐总能给他们带来惊喜。

“伊,岚。”你们先去沙发那里坐着,我收拾一下就过去。

“嗯。”被唤作伊的男孩和岚的‘女’孩一致的点了点头,兴奋的跑到了座位上,等着他们的姐姐。

等少‘女’在‘门’外拍掉了自己外衣上的雪,从袋子里取出两样小东西,换上拖鞋走进屋子后,他们早已经等不及了。

“看!”从她身后取出的,是一个巴掌大小的玩具**。

“哇!”伊的眼睛都红了,虽然并不太懂到底是什么,但是一定是很酷的东西。

“给你,伊。”少‘女’将**递给了伊,“虽然只是玩具,不过还是可以发出声音的。”

“谢谢你姐姐!”伊拿到之后兴奋不已,连忙低下头来玩‘弄’起来。

“还有,这个是给你的,岚。”

从身后拿出来的,是一件裹在袋子里的连衣裙。

岚看到后,有些吃惊的说不出话来,作为‘女’孩,明显比同龄的伊要成熟许多。

“一直总是让你穿姐姐的旧衣服也不太好,毕竟生活拮据,不能让你想伊那样买新衣服。过几天就是你们俩的生日了吧,这就当作你们的生日礼物送给你们了。”少‘女’温柔的声线,让岚张开了小嘴,却吐不出一个字。

最后,她只好红着眼,回到了自己的卧室去。看样子是去换新衣服。

看到这一幕,少‘女’在心里轻叹了口气,她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生活拮据,从她小的时候就无时不刻被这个词笼罩着。弟妹这些年的东西,大都是留下来的旧衣服,旧玩具。即便是买,也都是一些减价商店里不要的东西,看准处理的那一天,再去买回来。就连这次的东西,也差不了多少。从父亲消失,母亲因为过度劳累卧‘床’不起开始。

“妈妈,我回来了。”悄悄地走到母亲卧室的‘门’口,轻叩了几下‘门’,随后,扭开了‘门’把手。

位于二楼父母的卧室,依旧保持者几年前的父亲离开时的模样。母亲依旧躺在‘床’上远离窗户的左边,依旧采用熟悉的仰卧,依旧在少‘女’进来的时候,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

“妈妈,身体还好吗?”少‘女’坐在‘床’边的凳子上,呼喊了几声,才让她注意到少‘女’的存在。

“薇迪……”母亲侧过头来,视线游走于薇迪的面庞,缓缓地向她伸出了因为无力而颤抖的手。

“怎么了妈妈,出什么事了吗?”薇迪担心的握住了她的手。

“出什么事了吗?”母亲这样问道。

“哎?”

薇迪先是一惊,然后注意到母亲的视线后,伸手在自己的头发上‘摸’了‘摸’,发现上面还沾着一些泥土。

“这只不过是摔倒了,没事的妈妈。”薇迪暗骂自己的不小心,连忙安慰母亲。

然而母亲只是默默的注视着薇迪。

“没事就好。”

然后慈祥的笑容,浮现在面庞上。

“那我就先去做饭了,妈妈你先躺着,一会儿我在把饭给你端过来喂你吃。”薇迪站起身来,向着‘门’口走去。

“薇迪,你辛苦了。”

身后传来了母亲的声音。

“嗯,我做饭去了。”

砰。

‘门’被薇迪轻轻的闭上了。

她当然知道她辛苦了,只是单纯着的这一句,并不足以抚慰她负担的心。

打开母亲房间对面的‘门’,就是她自己的卧室。简单的白窗帘,简单的木桌子,简单的梳妆台上,只放着一把简单的木梳子。简单的,不像是一个‘女’孩子的房间。

薇迪坐在梳妆台上,用手将头上的泥土去掉,擦了擦,然后照着椭圆形的镜子,将及肩的短发梳起。然后,拉开了梳妆台的柜子,拿出了一个小布袋。将里面的东西全都倒了出来,叮叮咣咣的散落在梳妆台上。

“三十……六,三十六枚吗。”薇迪轻叹口气,从‘裤’子里掏出一枚同样的硬币,放在桌子上,“三十七。”

看着桌子上堆着的银质硬币,薇迪知道这是她这几年积蓄下来的所有钱,也是整个家所有的钱。每一枚硬币,都需要她打三分以上的工,工作一个月左右,才可以积攒下来。

“还差一半吗……”虽然不情愿,但这确实是事实,为了能够再城市内买一套房,最起码也要七十枚银币。

城市虽然是富人的地方,但是却也是安全的地方,相比较荒郊野外,城市更安全。而且,因为母亲的特殊原因,如果出现什么意外的话,城市里也可以得到及时的救治,伊和岚也可以不用步入自己的后尘,可以去学校读书,不论怎么想,都要比现在好上太多。

只要再坚持两三年,幸福的生活就会来了。

薇迪释然的微笑,然后将东西收拾好,走出了房‘门’。------------------------------------------------------

三天后,是伊和岚的生日。

这一天,大家都显得格外兴奋,毕竟这是一年之中,仅有的几天可以吃好好东西的一天。

伊和岚早已经按耐不住,昨晚睡觉也不好好睡,踢了好几次被子,都被晚上巡视的薇迪拉了回来。

伊和岚是同一天生日,因为他们是双胞胎姐弟。虽然说是姐弟,但是因为出生只不过查了十几秒而已,所以一般都不用姐弟相称,而是互叫姓名。

“早上好!姐姐!”弟弟的伊一大早就醒了过来,完全没有平时贪睡的样子,兴奋的跑到了厨房里来,伸出手敬了个礼,跟正在做早饭的薇迪打起了招呼。

“早上好,伊。”薇迪轻轻一笑,伊的样子实在是太好玩了,“去吧你的姐姐叫起来吧。还有,记得去刷牙。”

“是的,姐姐!”刷的一下,又是一个军礼,然后嬉笑着跑了出去。

“小心点,别摔着。”

“知道啦!”

无奈,薇迪只好将注意力集中到早饭上,她可不能让冬天仅有的几个‘鸡’蛋就这么糊了。

“开饭了!”

“哦!”

薇迪将三个盘子放在木桌上,伊和岚陆陆续续的从自己的房间出来,坐在了椅子上。

“岚,衣服‘挺’适合你啊。”薇迪发现岚正穿着前几天买给她的新衣服。虽然只是简单的粉‘色’连衣裙,却让岚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应该说,更像是一个‘女’孩子了吧,毕竟之前都没有几件像样的衣服。

“姐姐给我的买的,当然很好看了。”岚对自己这个姐姐非常信任,这一点她从不怀疑。

“喜欢就好。”毕竟是第一件给她买的衣服。

岚看着薇迪,些许悲伤的问道,“姐姐你不穿好看一点吗?”

薇迪一愣,微微低头注意到自己穿的还是昨天那件打着补丁的厚‘毛’衣,以及厚棉‘裤’,与其说是‘女’孩子,不如说是假小子。

“不用了,我穿这个就可以了。”薇迪连忙挥手,“一会儿我还要出去砍一些柴火回来,穿这个方便一些。”

“哦。”岚有些失望。早熟的岚知道,薇迪其实想穿漂亮的衣服,只是碍于生活的压力,只能委屈自己一些。

“别唉声叹气的了。”薇迪摆了摆手,将叉子和勺子递给了弟妹,“快吃早饭,再不吃就要凉了。”

“嗯。”岚乖乖的坐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虽然知道薇迪的难处,但是长期以往贫困的生活,已经足以促使这些孩子的长大。

今天是伊和岚的生日,所以早饭也要比平时丰盛许多。虽然只是几个煎‘鸡’蛋和面包,但是对于在冬天出生的他们来说,能吃到‘鸡’蛋已经极为难得了。

一年之内,也只有今天对于他们来说,有这个权利。

薇迪看着两人开心的将煎好的‘鸡’蛋吃下去后,将自己手中的硬面包掰碎,放在口中咬了咬,拿起身旁的水灌入喉咙,便从椅子上站起来,向‘门’口走去。

“我出‘门’了!伊和岚要好好看家哦,妈妈就拜托你们了。”将父亲的大衣穿上身子,薇迪便推开了‘门’,在伊与岚的应和声中,出了‘门’。

现在正值寒冬,大约二月出头,处于大陆西北部的小国,薇迪除了这里的冬天特别冷——这样穷人该有的感觉以外,对冬天并没有更多的情感。

喜欢之类的,玩耍之类的,这个年龄该有的东西,除了时而可以从弟妹身上看到以外,平时薇迪自己都打不起这个念头。

生活的压力充斥着她的脑内,根本没有那个空余,去任‘性’的玩耍。

“如果父亲还在的话,就好了。”稍稍任‘性’的说出这句话后,薇迪叹了口气,将身上的大衣扣子紧紧扣住,把头缩在你面,高耸的领子遮住了半张脸,帽子遮住了眉‘毛’以上,只‘露’出一双平静的眼睛。

将手伸向屋外走廊边缘,被风雪差点掩埋的,有些破损的柴刀,单手从雪中拎出来,向着屋后的山林走去。

薇迪的父亲,现在已经快要记不清楚具体的样子了,在她很小很小的时候,大约是弟妹不过三岁左右时,就因为为了完成绝阵帝国的招兵任务,被这个软弱的小国强行征召,然后就没有再回来了。

结果显而易见,薇迪也只是忍着不再去想这些事情,跟年幼的伊和岚解释着“父亲变成了天上的星星”这件事,现在看来,明明连当时的自己都骗不了。

结果,这么多年过来了,只有这一件父亲留下来的大衣,能够成为对他唯一的回忆。对父亲的印象,也逐渐的模糊起来,除了能够从这件巨大的,能够环抱两个她有余的棕‘色’大衣推断出他是一个健壮的人以外,再也没有其他东西了。

母亲在父亲多年未归后,便因为压力过大而卧‘床’不起了。

冬日的后山因为积雪覆盖的缘故,非常难攀登,但是由于这片山林靠近山脚的树枝已经砍伐过度,不能再砍了,薇迪也只好打算向山的深处‘摸’索,找一些柴火回去。

不过,幸运的是,一路上并没有遇到什么危险的动物,就抵达了一片柴火丰富的树林,并且砍了整整两捆,用携带的麻绳将他们绑紧,背在她比树枝小两圈的背上,‘摸’索着来时留在雪地上的脚印,往回走去。

但是,没走多久,雪地上‘交’叉出现的三道脚印引起了薇迪的注意。

“这是?”薇迪警觉的左右观察了一下,然后才蹲下身子,检查了一下脚印。

毕竟,来的时候根本没有任何脚印,况且大雪是昨天下到晚上才停的,这样的脚印除了刚才已经没有其他可能‘性’留下来了。

如果是普通的农人,上山砍柴也不是不可能的事。然而,长期以往贫困的生活以及社会的欺凌之下长大的薇迪,一眼就看住这个比自己鞋子大上好几号。并且,从脚印的深度来看,还是一些比较健壮,体重起码是她两倍有余的壮汉才能留下来的。

再结合周围居民们的家境,她可不相信有什么“农夫”可以留下这样的脚印。

“脚印,是从南面来的吗。”薇迪下意识的嘟囔了几句,“难不成是帝**。”

想到这里,薇迪对自己的话吃惊的都有些怀疑,“怎么会,不会的不会的,帝**怎么会来这里。”

但是,当薇迪看到脚印的朝向,正好是她来的方向后,她便有些紧张了。

如果是一般的路人也就罢了,如果真的是帝国的军队,不论怎么说,对于留在家里的两个孩子来说,都是糟糕至极的情况。

“伊…岚。”薇迪喃喃,连忙将背上的柴火抛在地上,快速向家里跑去。-------------------------------------------------------

“队长,这里有家住户。”一个身着灰‘色’‘迷’彩的士兵手中拿着长枪,对旁边同样打扮的壮汉说道。

“怎么办,去打听一下城镇的方向吗?队长。”

“嗯——这样,我一个人去,你们帮我盯着周围,提防白虎军的部队。”中间那个有着胡茬,明显比其他两人壮实的男人说道后,便从雪坡上滑下来,向着烟囱中冒着烟的房子走去。

“咚咚咚。”

“啊,是姐姐回来了。”坐在凳子上画着画的岚听到敲‘门’声后,欢快的从凳子上跳了下来,小跑着跑到了‘门’口,直接将‘门’扭开。却看到一个个子很高的男人出现在她的面前。

“哇!”岚看到是陌生人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想要将‘门’关住,却一把被那个人的手将‘门’握紧,让年幼的岚根本没法将‘门’关住。

“怎么了?”听到声响的伊连忙从屋内跑了出来,却在玄关处看到座倒在地上的岚,还有‘门’口高大的,目光凌厉的男人。

“你怎么敢欺负岚!”伊大吼一声,身为家里唯一的男孩,看到岚被欺负了,怎么能忍受下来。

“够了!”男人只是厉声呵斥了一下,伊就没有了刚才的气势。

“我只是路过这里,想要问一下通往城镇的路罢了。”男人解释道,“你们的家长呢?”

“姐姐…姐姐她出‘门’了。”岚颤巍巍的身躯,无比可怜。

“难道没有父母吗?”

“妈妈她…得重病了,爸爸他…他变成星星了。”

“……那你们知道怎么去城镇吗?”男人稍稍环视了一下这栋破旧的房屋,或多或少能猜到家境并不好,所以没有怀疑他们。

“姐姐她,一直都是从正面回来的。我想……那边应该是城镇吧。”岚稳定了一下情绪,回答道。

“东面吗……”男人沉思了一下,“行了,我知道了,这次多谢你们。”

伊和岚只是紧张兮兮看着他,没有做出回应。

男人没有理会他们,自知之明,这副样子也从来没有讨过好。

然而,男子只不过是刚迈出房子,就连忙退了回来,顺带着,又是两个稍显瘦弱的男人快步蹿了进来。

“你们快躲起来!快!”男人大吼一声,然后走进了房子,连同拿两个‘迷’彩服的士兵,跑到了二楼,薇迪的房间里去。

伊和岚被突如其来的情况吓的不轻,连滚带爬的爬进了自己的房间,将‘门’紧闭起来。

“怎么回事,白虎军怎么会出现在附近?”

“不知道啊队长。”旁边一个面‘色’紧张的士兵说道,“绝阵帝国不是在北面吗,怎么这么快,我们也不过才是刚刚过了国界而已。”

“你看到了几个人?”队长冷静下来,拉住他问道。

“一个战斗小队,五个人左右。”

“五人侦查部队吗……切。”队长不甘的说道,“要是没有因为暴风雪跟大部队走丢的话,要是有机械化武器的话,哪怕是一‘挺’机枪也好,也有一丝胜算。”

“只是侦察部队的话,应该不会很难吧。”另一个士兵抱着侥幸的态度问道。

“那可是绝阵帝国!”而队长却对此极为不爽,“你们也都是不是新兵蛋子了,难道还不清楚每个绝阵帝国的士兵都是人‘肉’战斗机,就我们三个装备不齐的士兵,对上一个小队绝阵帝国部队胜算都很低。”

实话实说,是每个人都不愿意承认的事实。

“他们是向这里移动吗?”

“是的,他们就正向我们这边移动,看样子也是发现了这栋房子。”

“实在不定的话,就只能埋伏了。”队长快速的制定好了对策。

“不先狙击他们吗。”说着,他还端起了手中的枪。

“这枪要是大口径的还好。这把最多对付对付平民。”队长将他的枪按了下来,“我可不希望打草惊蛇,到时候命全都没了。”

“那这栋房子里的人怎么办。”

“只能先让他们躲起来了,我去跟他们说,你们先藏好,准备好短程武器。”

“好。”

“伊…岚…妈妈…”薇迪快步的向家的方向奔去,在已经可以看到房子的时候,她突然注意到从房子的北面有五个身着白与灰相间制服的,身材魁梧,背后背着剑与盾牌,颈部系着披风的士兵,向着房子走去。

下意识的,薇迪刹住了脚步,躲到了一个雪堆的后面,只‘露’出了一个小头,看着下面的五个人。

“怎么回事,怎么又多了五个人,刚才的那三个人呢?”薇迪满脑袋都是问号,却没有一丝办法。现在的当务之急当然是回去,回到伊和岚的身边。但是很明显,眼下这五个人,都不是普通的旅人。

“怎么办怎么办。”薇迪满脑子思索着,却没有任何办法,单纯的装作没有看见,然后回去,有这么简单吗?会不会走到半路上就没了命。

“可恶,如果我能够再强一点就好了。”自己是个‘女’孩子,薇迪对此没有太多的怨恨,只是没有足够的力量保护弟妹,甚至自己都不足够,这让她一直很自卑。

就在薇迪还在犹豫的时候,那五个人已经逐渐走到了房子旁,五个人中走出了一个人,仿佛他们的代表一样,走到了‘门’口,伸出手来,轻叩了几下‘门’。

“千万别开‘门’,千万别。”薇迪默默的祈求着,却没有丝毫的用处。只不过片刻,‘门’就被打开了,只不过,走出来的是一个身着‘毛’衣,胡子拉碴的男人。

“他是谁?”薇迪脑子一下子就转不过来了。

只见那个男人仿佛主人一般,见到这五个装备‘精’良的士兵一样的人完全没有害怕,还聊起了天。

不过,好景不长,很快这些白‘色’衣袍的士兵,就要求进屋。虽然在这么远的距离听不清楚他们说什么,不过看起来,似乎有一些争吵。

而没过都就,那个男人就仿佛拗不过他们一样,只好放他们进去了。

薇迪一个人紧张的趴在雪地上,看着这一切,不知道该怎么做。“那个男人是谁,为什么会在自己的家里。住了这么多年,薇迪自己是绝对不会搞错自己的家的。而且伊和岚他们在哪里,妈妈怎么样了,那个男人会不会是刚才留下脚印的那个人?会不会欺负伊和岚……”

薇迪的思绪被一声空旷的枪声打断。下意识的抬起了头,毫不犹豫的,向着枪声传来的地方——家的方向奔去。

脑子里一片空白,甚至不知道为什么脚会自己动起来,心中却毫无悔意,只知道自己必须这么做。薇迪快步的跑到家的‘门’口,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身着白‘色’披风的男人的尸体,直直的躺在走廊里,脑袋上被开了一个大‘洞’,血还在从里面向外涌出。

虽然感到很恶心,但是薇迪还是跨过了他,然后向里面走去。

“咚!”从客厅里传来了巨大的撞击声,下意识的,薇迪向客厅走去,却见到又是一个白袍的男人从客厅的‘门’撞了出来,狠狠地撞在了走廊的墙壁上,大喘着气,横着目光,死死地盯着‘门’内,似乎没有注意到薇迪一样。

但是薇迪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叫了出来。

紧接着,说时迟那时快,那个那人转瞬间注意到了薇迪,伸出手来,抓住了她的衣领,将她提到了自己的‘胸’口,正对着‘门’,看到了‘门’内刚才那个胡子拉碴的男人,正拿着手枪,难以置信的看着薇迪。

“太卑鄙了!”男人大吼一声,却换来白袍男的冷嘲。

“所以你们才会输掉了,太仁慈了。”

“果然,绝阵帝国的士兵都是变态,杀人不眨眼的机器。”

“说的你们很正义一样,战争而已,牺牲是难免的。”白袍男依旧不顾及薇迪,单手便将瘦弱的薇迪提了起来,挡在枪口上。

“队长,我们解决两个了。”这时,跑进来两个灰‘色’军服的男人,手中还提着血淋漓的短刀,大口的喘着气。

“没想到竟然失算了。”白袍男喃喃道,“先是骗我们进房间,利用狭小地形限制我们的武器,又是装成农夫,趁我们不备偷袭我们,计划‘挺’不错啊。”

“哼!”男人没有回应他。

“不过,你可别以为就凭你们三个人可以将我们打败。”

“队长,楼上已经清理完了。”就在此时,另一个稍显矮小的白袍士兵从楼上走下来,单手提着剑,上面沾满着鲜血,缓步走到了他的身边。

“是吗……有什么东西吗?”白袍男看到他的剑,微微皱眉。

“老老鼠而已。”

“是吗…老鼠都要那么长时间,回去也要惩罚一下你。”

“好的。”说着,它就将背后的盾拿出来,准备向里面走去。

老鼠?家里没有老鼠啊。

薇迪从注意到那把剑的鲜血开始,脑袋便已经当机了,脑海里只有刚才士兵轻描淡写的话语,还有住在二楼的母亲。

明明知道母亲被杀了,悲伤地心情却仿佛被禁锢一样,颤抖不已的身子根本无法承受这样的愤怒,恐惧先行占据了主导。

“放开我姐姐!”

“伊!?”

下意识的转过头去,走廊的尽头,伊和岚的房间,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房间里冲了出来,手中拿着薇迪买给他的那把过时的玩具枪,对准了白袍男。

“伊!你在干什么?”薇迪虽然想要高喊伊的名字,嗓子却完全发不出声音。虽然平明的想要阻止伊继续拿着他那把玩具枪对着这些杀人不眨眼的恶魔,眼中却仿佛已经看到了他们悲伤地未来。

“螳臂当车。”白袍男冷笑一声,将手中的薇迪随手甩到走廊上,并顺手将背部的剑从剑鞘中拔了出来,缓步,向着伊的方向走去。

“不要!”

但却只能张着嘴,发不出任何声音。

是因为极度的恐惧吗,声音根本发布出来,难道只能看着他向伊走去吗,难道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

男人看了一眼伊,就举起剑,向伊挥去去。

“不要!”

“姐姐!”

一瞬间,薇迪将伊推走,自己挡住了剑,从肩膀处,划到腰际,鲜血直流。

“嗯?”白袍男皱了皱眉,“你以为这样就能保护他吗,这不过是自寻死路而已。”

而薇迪却已经没有了说话的力气,只是目光依旧注视着伊。

“也好,让你的弟弟也陪着你上路好了。”说着,他就在薇迪的面前,挥剑,刺穿了伊的身体。鲜血溅到了白袍男的衣服上,溅到了薇迪的脸上。

“姐…姐…”在薇迪的眼中,伊的生命在不断的消失,薇迪却没有了力气,只能看着没能保护好的伊,正在离开她。

“可恶!”此时,那个胡子男‘抽’出了身,冲了出来,举起了枪,就向男子‘射’去,却被他灵活的躲闪过去,剑依旧‘插’在已经失去了生命的伊的身上。

“姐姐……伊……”就在薇迪快要失去知觉的时候,岚竟然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看到了双双倒在血泊里的薇迪和伊。

“岚………快…跑………”薇迪拼尽剩下的力气,对惊吓过度的岚说道。现在,她只能期望岚可以活下来,这是她最后的希望。

然而,已经惊吓过度的岚,根本没有听到薇迪的声音,只是傻愣愣的瘫倒在地上,哭了起来。

“好烦呐!”白袍男大吼一句,用小刀挡住了男子的一发子弹,紧接着,一道红‘色’的斗气打到了岚的身上。

之间,岚一瞬间就停止了哭泣,依旧张开着流淌眼泪的双眼,却连呜咽声都没有。

“可恶!你们绝阵,到底要多无情才可以!”

“当然是任何时候,甚至可以抛弃自己的生命。”剑与枪碰撞在一起,男人冷嘲道,“再说,你有这个权利说吗,躲在普通人家里,将他们卷入的,不就是你吗?”

胡子男没有回答他,依旧狠狠地盯着白袍男,用眼神宣泄着自己的憎恨。-------------------------------

伊…岚…

对不起,我没能好好地保护好你们。

没能让你们穿好的,吃好的,没能让你们上学,没能照顾好你们。明明自己,应该更努力一些才行,可是现在,却已经没有力气将你们搂在怀里了。

如果……如果我有力量保护你们的话,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薇迪的视线逐渐变得模糊,视野里只剩下白袍男雪白‘色’的,沾着鲜血的袍子。

白‘色’……

最讨厌了。---------------------------------

正在僵持的两人,突然间跳开,两人同一时间感受到了一股凶恶的斗气正在房间里蔓延开来,凝实的血红‘色’,甚至可以伸手触碰。

追溯源头,两人双双将目光移向了倒在血泊里的,穿在厚大衣的黑发少‘女’。

此时此刻,她的身体已经被红‘色’的斗气所包裹,由肩膀到腰际的剑伤,竟然在如此凶煞的斗气之中,逐渐恢复。两人只是注视了片刻,身子的压力便骤然剧增,仿佛被什么可怕的东西盯上了一样。只是,在伤口还没有恢复的时候,就仿佛狮子在‘舔’舐自己的伤口一样,他们相信,等到伤口愈合之后,绝对会不顾一切的,将这里的所有人杀光。

“快出去!出去!”胡茬男大喊一声,便从最近的窗户跳了出去。而白袍男则慌‘乱’的在地上滚了几圈,从正‘门’夺‘门’而出。

“轰!”在伤口愈合的一刹那间,鲜红的斗气爆炸开来,瞬间将整座房子蒸发,没来得及逃出去的剩下三人尸骨无存,连同斗气消失在了空气中。

巨大的爆炸‘波’与热量,将方圆数里地的风雪融化,‘露’出光秃秃的泥土。稍远一点的地方,雪则被爆炸‘波’吹走,如果不是因为刚才还看过雪,没人会相信现在还是冬天。

白袍男用盾牌挡住了爆炸‘波’,后退了数十步才停了下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目瞪口呆的看着中心。

胡茬男则直接被吹飞,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而爆炸的中心,穿着被划破了的厚‘毛’衣的少‘女’从半空中缓缓落下。她的身边是两个孩子以及母亲的尸体,没有在爆炸中受到任何影响。

她双脚踩在地上,看了看身旁已经没有了生命的弟妹们,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怒吼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恐惧了,害怕了,整片山脉都蜷缩在了一起。冬眠的动物被惊醒了,飞在空中的鸟儿成片成片的坠落到了地上,甚至是空中还缓缓飘落的风雪,都停滞了下来。

那不是人类的怒吼声。如果有一个恰当的比喻来形容的话,或许,被夺去了孩子的恶龙,更加恰当。

她转过头来,手中还握着刚才‘插’在伊身上的剑,鲜红的眼睛瞳孔骤缩,如同猫一样,直勾勾的盯着那早已颤抖不已的盾牌。

“白‘色’,最讨厌了!”

话音刚落,她轻轻挥动剑刃,红‘色’的斗气从剑上向盾牌疾驰而去,带着磅礴的凶煞之气,向它压去。

他本应该可以躲过的,只不过刚才的怒吼声,早已经粉碎掉了他的自信心。他作为绝阵帝国的士兵,都是从斗兽场上走下来的,怎样的怪物都见过,也都打败过,和其他的士兵一样,都是战士中的战士。

而如今,却只是失去了斗志的丧家之犬。

银白‘色’的荣耀之盾被红‘色’的斗气一刀两断,向内蔓延的斗气仿佛一双巨手,狠狠地从盾牌之中‘插’入,掰开,‘露’出自己凶恶的面孔。

剑刃从他的肩部斜向下至腰部齐齐砍断,鲜血仿佛被斗气的温度所灼烧,发出“呲呲呲”令人作呕的声音。

他视线在不断的下坠,最后看到的,只有燃烧着右眼的怪物,腾空而起,向着北面疾驰而去。

没杀掉那个‘女’孩,是他这辈子犯下的,最大的错误。-------------------------------------------------------

最后,已经没有人记得那一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薇迪她,那之后凭借一己之力,将入侵的所有白虎军都歼灭殆尽,轻轻松松,不留痕迹。

那一天内,整片区域的温度骤然上升了十度,白‘色’的雪,全都化掉了。

没有一个人可以从薇迪的手下活着,甚至是赛布兰军的人,只要被薇迪看到,也会全数歼灭,一个不剩。

所以,在两大帝国的记载之中,只是模棱两可的描述了一个恶魔。

此时此刻。

“竟然,没有了雪。”一个年轻的男子站在山脊,俯视正片区域,伤心的叹了口气,“好不容易跑大老远来这里看雪的,怎么什么都没了。”

“雪……喜欢……?”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黑发的少‘女’,燃烧着红‘色’的右眼,出现在了他的右侧不远处。

“当然喽,它是那么漂亮的东西啊。”男人却仿佛没有注意到她一样,依旧感慨着回答道。

“我……非常讨厌雪……”少‘女’面不改‘色’,只是猫眼一样的瞳孔,痛苦的骤缩了几下。

“或许,也有这样的人呢。”男人伸了个懒腰,“不过,你应该不会讨厌雪的。”

少‘女’一愣,随即警觉的盯着男子注视了片刻,“为什……么?”

“因为你是‘女’孩子啊。”男子转过身来,微笑道,“没有一个‘女’孩子,会讨厌美丽的东西。”

“……但是……我已经…没有了一起看雪的人。”默默地,眼泪从她的颤抖的双眸中溢出。

男子沉默了一下,平静道,“走吧,你还有事情要做不是吗。”

“…………”

微微抬起了头,少‘女’注视着男子。

“安葬好他们吧。”

天空中,雪又开始缓缓的落下,坐落在西边内陆的小国,海拔较高,每年都有四五个月被雪笼罩,虽然贫寒,却是一个美丽的地方。

两人再次来到了少‘女’原来的家,将躺在地上,尸体完整的伊和岚,以及母亲,亲手安葬在了这里。

“明年,这里也会变成很美丽的地方呢,妈妈。”

“可惜,已经不能在一起堆雪人了呢,伊。”

“记得穿漂亮的衣服,吃好吃的东西,岚。”

少‘女’将买给伊的玩具手枪放在伊的坟头,站起身来。

“不留下来吗。”

她摇了摇头,“这是伊的东西。”

沉默,只是片刻间,少‘女’大哭了起来,哭的撕心裂肺,泪水夺眶而出,哭的毫无章法,哭的,仿佛要将一切都淹没一样。

围绕在少‘女’周围的红‘色’斗气,被这股泪水所浇灭,眼睛中燃烧的怒火,也褪去了自己的颜‘色’,立起来的‘毛’衣,也松软的耷拉了下来,‘露’出从肩膀道腰际少‘女’才有的肌肤。空旷的田野,回‘**’着她哭泣的声音。

“为什么!为什么只有我活了下来!为什么!”

男子不知道该怎么样回答他,这样的痛苦,他根本无法消解。只能缓缓地伸出自己的双手,将娇小的她搂入怀里。

直到她将眼泪哭完,哭道她用粗制‘毛’衣擦红了自己的眼睛,擦破了一片皮肤,哭道她只能无泪的啜泣,哭道她平静下来,感受着男子传来的温度。

“你叫什么名字?”少‘女’问道。

“弗雷德,弗雷德里卡。”

“听起来还不算坏。”声音还有些沙哑。

“你的名字呢?”

“薇迪。”抬起头来,薇迪对上了弗雷德的视线。

“‘挺’不错,我喜欢的类型。”

“……呐,我已经没地方去了,跟着你行吗?”薇迪突然间说道。

“……你不怕我把你……”弗雷德惊了一下。

“看起来你人还不错的样子……而且,你好像也打不过我。”

实际上就是打不过。不过弗雷德并没有说出口,“那也好,一个人旅行太累,两个人结伴也好。”

“好的,爸爸。”薇迪红着眼睛,‘露’出灿烂的笑容。

“哎!??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为什么啊,爸爸?你刚才不是答应了吗?”

“都说了不能叫爸爸了。”

“你刚才没说啊,我就要叫。”

“你再喊我就不带你了。”

“你不带我我也要缠着你!”

“啊啊啊!好烦呐。”弗雷德撒‘腿’就跑。

“等等我啊,爸爸!”

紧跟着弗雷德离去的薇迪,回过头来,温柔的一笑。

“再见,妈妈,伊,岚。”ps:番外送到,大家节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