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见面(二更)
庄里的下人并不知道陆氏母女为什么突然急忙忙地过来住下,不过这里的管家都是陆氏一手提拔起来的,并没有多猜测什么。
陆氏怀孕的事儿只有随同来到庄里的丫环知道,为了避免人多口杂,齐莞让大家不要对他人说起,待陆氏胎位稳定了再说。
为了让陆氏能放松心情,齐莞不再提起关于齐正匡和家里的其他人,带着陆氏说起该怎么养胎。
陆氏对自己有一事仍然不敢相信,想让人去找大夫,又觉得如此一来会让齐正匡知道。
“不如找我师父吧!”齐莞道,“师父医术高明,既能确定娘您是否有孕,还能告诉您该怎么养胎呢。”
“说的也是,我也有段时间没见赵夫人了,她若能来,那是再好不过了。”陆氏笑道。
“那我这就让白卉去请师父。”齐莞道,已经站起来往门外走去了。
陆氏轻轻抚着小腹,嘴角忍不住扬起一抹笑,既然已经来到这里了,那就什么都不要想,好好地休养身吧。
午后,阳光轻暖,漫漫洒进屋里,齐莞从浅眠中,外面并不是她所熟悉的莞园的风景,这里不是莞园,是在庄里了。
许是近山的原因,庄里的温明显要比城中的偏低,幸好她们带足了过冬的衣裳。
“殷姑姑。”齐莞披上披风,在软榻坐了下来,拿过殷姑姑端来的热茶,“明日你去一趟家里,别惊动他人,仔细打听是谁代为打理家中琐事,还有。两位少爷身边都是些什么小厮,最近都有什么变动,也打听打听。”
“姑娘怀疑这次两位少爷打架跟身边的小厮有关系?”殷姑姑问。
“不是怀疑。是肯定。”齐莞说,“瑞哥儿那边……要特别注意,别让秋姨娘发觉了。”
殷姑姑小声问。“您这是怀疑秋姨娘?”
齐莞似笑非笑地说,“昨日我不与她争辩。是想知道她到底想作甚,就凭她对我父亲说的那些话,我就算不怀疑她,也很难。”
昨天只顾着跟齐正匡顶嘴,为的变身记想让他亲口赶她们母女出去,她没空顾得上秋姨娘说她教齐瑞那些话的用意是什么,不代表她没放在心上。
秋姨娘说的没错。那些话的确是她跟齐瑞说过的,但在那样的情景之下说出来,就成了是她唆摆齐瑞去殴打齐敬,她想怎么解释都是徒劳的,不得不承认,秋姨娘这个人很不简单啊!
上一世她只将注意力放在杨君柔身上,从来没注意到母亲身边还有一个这么默默无闻的秋姨娘,家里最近发生的事情看似每一件都跟她没关系,但究竟有没关系,真是不得而知了。齐莞也很想知道,这个似乎与世无争的姨娘究竟藏得多深。
如果不是她说出那番话,齐莞还没将注意力放在她身上的。
齐莞和殷姑姑小声说着话,将昨日所有疑点都摆了出来。虽然最可疑的是,但秋姨娘才是齐莞觉得最危险,在她们母女回去之前,她想要将这颗恶瘤除去。
这时,外面传来窸窣的脚步声,齐莞和殷姑姑都不再开口。
沉香走了进来,福了福身,“姑娘,赵少爷。”
赵言钰?齐莞一怔,他回京都了吗?“他人在何处?”
“在夫人那边客厅,夏竹让人过来给姑娘说一声。”沉香回道。
“夫人呢?”齐莞站了起来,问着沉香,脚步已经往外面走去。
说起来,已经有十数日没有见到赵言钰了,不知他去了王家村可有收获,还有,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在这里的,难道他已经去过齐家了?
沉香回道,“夫人午睡至今未醒。”
齐莞缓缓地点了点头,不知为何,心尖有些微紧,不过是一些时日没,怎感觉似乎过去许久似的。
很快来到陆氏的院,刚进门,就见到赵言钰从茶厅走出来,他今日身着藏青色束袖长衫,腰系黑腰带,背着阳光,向齐莞走了过来。
日光下的他,眸光莹莹温润,身姿英挺,俊朗的脸庞带着淡淡的微笑,他来到齐莞面前,目光深幽温柔,“小师妹,我,可有想我?”
齐莞见到他本来还有些心喜,一听他开口,小脸又沉了下去,“你怎会到这儿来?”
“自然是来跟小师妹说……”话还没说完,赵言钰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幽黑的眸闪过一抹寒光,他伸出手,不顾周边还有丫环,轻轻捧住齐莞的脸,“谁打了你?”
沉香和夏竹就站在齐莞身后,见到赵言钰这动作,皆瞪圆了眼。
齐莞红着脸要避开他的手,却在见到他那双阴寒的眼睛时,愣住了。
“谁打的?”赵言钰的声音仿佛夹带着千年寒雪,冷冽得令人骨头要忍不住要生疼。
他的小师妹,见到她不高兴他心里都觉得心疼,竟然有人敢对她?
齐莞拉下他的手,红着脸叫道,“你来到底有何事?”
赵言钰敛去眼底的寒光,她不说,他总会有知道的。
“跟我来!”他不顾那些丫环瞠目,牵起齐莞的手走到一旁角落,低声地说道,“我去过王家村了,将当年那事再调查了一下,那件事……与你父亲无关,当年下令的时候,令尊在京都,并未告知他。”
听到赵言钰这话,齐莞心底松了一口气,幸好!与齐家无关。
“如此,你是否能放下心结,不要再对我耿耿于怀?”赵言钰低头看着她,声音磁沉地问着。
齐莞抬起头,与他四目相对,,他以为自己介怀的是齐正匡是否有参与当年屠村的事儿,所以他才要赶去王家村吗?
仔细看他,才他变黑了,且似瘦了不少。
心,微微一暖。
“你何时回京都的?”她小声问道。
“昨日夜里。”赵言钰低声回道。
“妃身边有一个面生的丫环,那人身量与歆儿差不多,我试探了几次,都没看出破绽,你让二师兄找机会试探试探吧。”齐莞避而答他的那个问题,不是她不想回答,而是不知怎么说。
赵言钰叹了一声,“我知道了,我还有事要去办……”他用拇指轻轻刷过她红肿的脸颊,“不管是谁打了你,都要付出代价的。”
齐莞皱眉,正要开口说不关他的事,赵言钰已经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