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龙跟我闹不痛快,都是你惹的。”女魃杀气腾腾盯着绣儿,“他昨天跟我做,嘴巴里居然喊了你的名字。你说,我该如何对付你,才能解自己的恨?”
“……”都四五个月了,三哥跟女魃,居然还乱来。晕,比粽子还不靠谱!
不看僧面看佛面,平心而论,绣儿对女魃带着股无法言喻的恨,深入骨髓。只是绣儿是个淡泊名利之人,很少汲及爱恨情仇,她总是淡然的命运给予的一切。她恨女魃,却因安越泽的关系,加之女魃上万年前与应龙的关系,她轻而易举的原谅并包容了她,有时候她甚至觉得,或许正是由于自己的存在,女魃与应龙的关系才会如此糟糕。
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每每想到这,绣儿对女魃,终是恨不起来。
“你与三哥之前的事,别将怒火撒在我身上。我能做的、不能做的,都已经做了,你还让我如何?”绣儿捂着脸,毫不畏惧的直视着女魃,“你以为自己是谁?为何我要对你一忍再忍,三哥的心不在你身上,你若是有能耐,将他的心抢回来啊,别只知道拿我撒气。我没有照顾你的义务,若非看在三哥及你肚子里怀有安家骨肉的分上,我何必低声下气来照顾你。”
绣儿生怒的转身离开,女魃喝道:“站住!”
“什么事?”绣儿死死箍着自己的双手,不断命令着自己:冷静冷静,她是只怀有身孕的僵尸,不要与她一般计较。否是激动之下出了事,只怕追悔莫及。
“你没有义务照顾我?”女魃走到绣儿身边,冷然打量着她,“你是我的奴才,一朝是,一生一生都是。现在失去了记忆,还真以为自己翻身做主人了?”
“我为何是你的奴才?”绣儿隐忍着怒火,质问道:“凭什么是你的奴才?”她安绣儿活着坦**,纵然为了生计做个丫环,却从没有人低声下气讨好过任何人。她的人生由自己掌握,而不是女魃说什么,就是什么!
“你当然是我的奴才。”女魃嗤笑,忍不住讽刺道:“一万多年前,你是一只未成修成的梅花鹿,被人类用箭射伤了,命在旦夕,是我一时心软救了你,并带你回天庭。你感激我的救命之恩,此后以主仆相称,可我万万没有想到会引狼入室,你一直都知道我喜欢应龙,却背着我偷偷勾引他……”
“我没有。”绣儿生怒的打断她,“没有做过的事,我不会承认的。”
女魃怒道:“你若没有做过,应龙为何会移情别恋?你到底用什么妖术勾引了他,让他对你念念不忘,连跟我在一起,都叫着你的名字。”
“以前的事,我不记得。”绣儿肯定道:“如果你真对我救命之恩,我是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
“哼……”女魃忍不住讥笑道:“你失了记忆,倒没忘记一件事,那就是睁眼说瞎话!”
“我懒得跟你讲。”绣儿生怒的离开,走进木屋重重坐在椅子上。眼不见不净!
十多天没来,木屋乱成一团,跟个狗窝似的,东西到处扔的乱七八糟,地面也脏污成一团。
绣儿不敢想像,冷艳高贵、浑身不染一丝灰尘的女魃,是如何将家弄成这样的?真是,僵尸不可貌相!
生气归生气,生活还得继续。很多时候,绣儿都会骂自己是包子啊包子,自己上门找抽,可是她还能怎么办呢?心里对三哥有愧,她总希望他能幸福,只有他幸福了,她才能幸福。
或许说到底,今世错过的缘分,让她对他内疚至深,总想着能弥补他。
绣儿悄然叹气,挽起衣袖,开始收拾女魃的狗窝,谁知收拾到一半,外面传来若有若无的天籁之音,熟悉的歌声犹如决堤的洪水涌进绣儿的脑海。歌声越来越清晰,似乎就在耳边响起。
天籁之音,似带了魔力,源源不断的传进绣儿的耳朵,一些陌生的画面,不断在绣儿脑中翻滚。
绣儿痛苦的捂住耳朵,天籁般的歌声跟画面,似一把把锋利的尖刀在不断在脑海搅动,疼得绣儿呼吸不过来。她摔在地上,身体身体蜷成,“不要,不要再唱了……”
随着歌声的不断响起,尘封的记忆源源不断的涌现出来,晶莹的泪珠滑过脸颊。
皑皑大雪中,一只幼小的梅花鹿倒在雪地里,刺红的鲜血不断从脖子上汨汩流出。铁蹄声不断靠近,它吃惊失措的挣扎,锋利的箭深深的插在它脖子上,痛得无法逃生,在绝望之际,一道绿色的影子不知何时站在它面前,“小畜生,生得倒是干净,以后就跟着我吧。”
衣袖轻轻一挥,梅花鹿身上的箭消失了,身体在慢慢拉升变长,逐渐幻化成一道凹凸有致的雪白身体,虚弱的匍匐在雪地上,及腰的黑色头发遮了她如玉洁滑的身体,清澈的黑色眼眸惊慌中带着感激,“谢谢。”
“小畜生,我救你不是为了听你说谢谢的。”女魃居高临下的望着匍匐在雪地上的裸/女,“我对奴才的要求向来比较高,你若日后犯了错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谢谢主人救命之恩。”裸/女跪在地上,朝女魃磕头,“奴才定会全心全力照顾主人的。”
女魃一挥手,一件袍子盖在裸/女身上,“你我雪地相见,你就叫雪奴吧。我是黄帝之女,魃,住在瑶池宫,小畜生你以后就叫我宫主。”
雪奴将温暖的袍子穿在身上,悄然流下一眶热泪,温顺的站在女魃身边。她随着女魃,缓缓飞向天庭……
孤单了数百家,她终有了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