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风栖一听之后甚觉刺耳,险些拔身而起,半晌倒是按捺住脾气,冷冷的说:“庶母妃这般指桑骂槐是为何?怎么听都似是指摘我与弟妹……”

然而瞥了一眼坐在旁边的陆云袖,他还是生生止住,终究还是忍耐了下来。

睿王爷听后皱眉,颇为不耐的说:“云萝,你今日这是怎么了,有话直说,别话中有话,含针带刺的。”

或者是牵累到了自己的儿子沈风栖,王妃也不大痛快,推开面前方端上来的一盘小点,“妹妹,有些话可当真不能随意胡说,儿媳嫁进王府已是不易,岂能乱污人清白,更何况风栖一向谨言慎行,待人宽厚,你这般说有些过分。”

虽则王爷与王妃都在替自己说话,陆云袖藏在袖中的手却在发抖,她总觉着今日的家宴云萝夫人并非说说那般简单,而是真的有在密谋着什么。那夜的噩梦突然在眼前晃过,她的眼睛也开始恍惚起来,分明看见好似是一团和气的家宴,却早已化成攻心的利剑,剑跋扈张,朝着她不为人知的秘密斩去。

旁人只以为是云萝夫人诬陷,但她的一句话,让陆云袖害怕的不知如何是好。

而云萝夫人被睿王爷、王妃指摘之后,倒是冷静的笑笑,玉指葱葱点着桌面,“王爷您错怪云萝了,若是没个证据,云萝敢这么随意乱说么?更何况我又没说是世子,姐姐你着什么急。”

睿王爷的面色瞬间冷了下来,“云萝!你这是一定要在家宴的时候,给大家寻不痛快么!”

云萝夫人娇俏的脸蛋也变了神情,咄咄逼人的问:“敢问王爷,替我儿娶来的媳妇,我儿将将入殓未有一月,若有私情,最不能忍的便是云萝好么?云萝就等着您回来替我这可怜的母亲做主,却为何不肯面对这桩子事情,我命苦的孩儿啊……”

她开始大哭起来,珠泪滚滚,看着十分可怜。

陆云袖见这情形,哪里还敢坐着,立刻站起,跪在桌前,低声说:“云袖、云袖没有串通私情……”

云萝夫人尖叫出声,指着她的脸逼问,“陆云袖,你给大家好好看看,你的守宫砂可还在?”

陆云袖的脑子顿时空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守宫砂自然是不在的,她更不敢教王爷与王妃瞧见,梦里头的桩桩指责居然演变成现实,在她的面前轮番上演。可是,云萝夫人是从何时晓得,她的守宫砂不再的事情,明明一直掩藏的很好,到底是什么时候……忽然间,她打了个冷战,抬眼看向后方的纪花,那壮实的妮子正笑的合不拢嘴,显然是那一回,刻意烫伤自己的那一回。

小微亭上的乐舞也停了下来,整个睿王府仿佛静谧在了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跪在地上的陆云袖,而她分明像是没有了底气一般,面色惨淡周身颤抖。

睿王妃看了看沈风栖,又望望陆云袖,自己的声音也跟着颤了起来,“云袖,你与母妃好好说……你得证明给侧王妃看,你是被诬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