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袖定睛看去,心里不由得停了半分。她略略朝后面一退,脸上则是挂上了淡淡的笑容。
“兄长?”话中多有疑问,又带着些许惆怅。
先前两人说过的话还在脑海中回**,想起昨夜的梦,更是感慨,陆云袖看着他便多些尴尬,气氛倒也没有先前那么自然轻松了。
沈风栖看着陆云袖,轻声道了一句:“弟妹好。”
上官先生在后关上了大门,笑了一声,平和着说:“今日小宅倒是蓬荜生辉,有世子大人先来登门,后有少夫人前来,在下亦是荣幸啊。”
这一番话说得陆云袖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她再瞅了一眼沈风栖,身子朝后头让了让。
上官先生面上依旧挂着那温和的笑容,令人如沐春风,“少夫人仅仅是为了道谢,怕也不能走这一遭吧。”
陆云袖与他站得很近,突然悟了小碧欢喜这人的缘由。
莫观他外貌平常,双眼竟是如此有神。清澈明亮,似乎能洞察出一切,更是如星辉璀璨,如破云月光,只这么一瞧,便仿若看见了朗朗清空,格外沁人心扉。便是这双眼睛,似是为面貌平添了几分好看,再从那神采中抽身,竟是觉着那平庸的外貌,也好看了起来。
陆云袖被这双明亮的眼睛看的有些不踏实,觉得自己无端端地跑来,倒变得没有底气了,只好点了点头,“到底还是要多谢一声上官先生,加上昨夜不意从**摔下,还想多讨一些药水……”
这边她还未曾打听完,后边一直站着的沈风栖忽然蹙眉说:“什么?你摔了哪里?”
陆云袖点头应道:“是了。背处如今还有伤。”
这话倒是未曾欺诈,那摔出的红印至今还在。
沈风栖听后,更是眉头紧皱,“你这是为何如此不小心?”
陆云袖垂首答道:“夜间做了噩梦……”
沈风栖“噢”了一声,叹了口气,“也是,你住的地方甚是偏远,我那弟弟又将将离去,想来若睡不安稳,自是容易心绪不宁。”
上官先生示意陆云袖坐下,自己则在对面观望了眼,那明灿流光的眸子带着笑意,“少夫人昨夜未睡安稳?”
陆云袖思忖着这句话,又看了眼对方。若上官轻鸿是与那少年接头之人,他自是晓得昨日自己被掳走之事,但看他并无异色,表情亦是十分认真,只好暂且压下好奇,点了点头。
“我昨夜抹了下小荷带来的那药水,但似乎用处不大。”陆云袖那九曲回肠的脑子,谨慎的推敲着每一句话。
上官先生失笑,他看了眼正担心的望着陆云袖的沈风栖,“本就是治烫伤之药,又如何能治得摔伤,少夫人可就是胡来了。”
陆云袖一听,暗恨那真正胡来的土匪,原来是将烫伤的药抹在背上,难怪红印未除,被小荷瞧见了去。
“即便如此,这药水亦是好用至极,云袖不知可否再讨要一瓶留作备用……。”她句句话不离这个朱红瓷瓶的药水,也是只觉这已是唯一突破,若能有半点蛛丝马迹,也好过现在分寸头绪全无。
这方听了陆云袖的话,答她话的人竟然是沈风栖,他叹了口气,“云……”
顿了顿后,他本想喊云袖闺名,又觉不便,立刻改口,“弟妹实在不知,这药本是朝中贡品,又岂是寻常人可以得来。几年前上官先生从宫中出来,带的本就不多,昨日让小荷送去一小瓶,已是不易,又何来再取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