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至的废弃院落更显萧瑟,墙上的爬山虎也有些枯黄,而落叶飘零,诸个男子依旧站在外头守成一列,反倒显得这院落狭窄起来。院落当中放了把美人靠,便是给平日里头陆云袖出来晒太阳躺的。

上官轻鸿被唤到这别苑已是有些时候了,沈风景在外头转来转去,显是焦躁不安,里面偶尔传来陆云袖的叫声,让上官轻鸿听的眉头都皱到了一起——又不是生孩子,叫成这样做什么?

沈风景慌忙走过来,紧张的说:“令夫人正在里头救我娘子,但她不许我进去。”

见他一副六神无主的模样,上官轻鸿倒是轻笑出声,“无妨,此事我娘子便可处理,并非大事,还未到生产时间呢。”

上官轻鸿也不晓得到底里头发生了什么,但他甚是无奈的摇摇头,幸而现在沈风景被搅得心海混乱,不会注意这其中的蹊跷,否则那两个人在里头装神弄鬼的,早就被发现了。他清了清嗓子,高声说:“娘子,夫人如今怎样了?”

小碧愣了下,与陆云袖对望了眼,低声道:“那我先回去了,你一切多加小心。”

陆云袖点点头,小碧这才起身,特意回身将茶水泼在自己的手上,推门而出,笑语嫣然的对沈风景说:“小公子,夫人安好,你入内去陪夫人吧,阿十便与相公一起回去了。”

沈风景和蔼的点点头,拱手说“有劳二位了。请早点回去歇息。”

小碧扯了扯上官轻鸿的袖子,二人转身往偏院的外头走,走了一路无话,直到偏僻无人处,小碧方才敢低声说:“先生……”

她的鼻子被上官轻鸿一把捏住,那眉眼动人的男人眸中含着笑意,“我上官轻鸿怎么也算是个鬼医,居然能教出你这么个蠢笨徒弟?方才你是在帮她分娩嘛?”

小碧抖了下唇,“可以是葵水来了!”

“你敢再笨一些么?”上官轻鸿两眼一眯,“孕妇怎来葵水?”

小碧捂唇惊呼一声,顿时羞的满脸通红,转身便逃,一路小跑着回了药居里头。上官轻鸿不紧不慢的跟随其后,而小碧忽然响起了什么,又转头去找上官,便在门口一下撞到了对方的胸膛。

上官轻鸿看她跑的气喘吁吁的,皱眉说:“急急慌慌的怎么了?”

“相公!”小碧一急,说话都娇嗔起来,倒是令上官轻鸿的耳朵受了软,立时有挑回了唇,牵着她的手往里头走,“恩,你说。”

“方才姐姐与我说,恐怕近日云萝夫人要动杀机,我们必须提前知道她的行踪,也会做出对策。”小碧红扑扑着脸蛋,被上官轻鸿揽到了怀中,而她坐在他的腿上,又觉害羞,说话是越来越小声。

上官轻鸿垂眉思索了下,“嗯,放心。”

然后……呢?

小碧瞪大了眼睛看着上官轻鸿,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虽然说他的扰乱一池秋水的方式的确铤而走险,但假若配合得当,确实可以逃出生天,就是不知道他那胸有千秋会如何行动,便又问了句:“相公,那然后?”

“等。”

上官轻鸿一个等字,便当真是揽着小碧的腰,手中握着书卷,就着屋子里头洒进来的阳光开始等。小碧又陷入了上回那般尴尬的局面,她其实挺想下去,但又怕上官不高兴,一会坐的无趣了,也只好捉出上官轻鸿的发丝开始玩耍。

上官轻鸿微微蹙眉,按住她的小手,恶意的将它向下挪,搁在那微微隆起的物事上头,吹了口气,说:“要玩便玩它吧。”

小碧轻呼一声,立刻紧张的往上收,又被强行按下,她羞红了脸,轻挪了下臀部,小声的问:“到底在等什么吗……”

上官入了房中便让一头墨发垂下,袍服雪白,一尘不染,就如同他往常在崔府中一般,在房中就一定是舒适为上。他背脊挺直的坐在椅子上,将小碧的腰肢轻轻搂着,侧颜优雅入画,虽则上官的相貌平凡,但在小碧的心里头,却依旧和崔圣之那张魅惑众生的面容,相差无几,尤其是那双灿若繁星的眸子,更是在低垂的角度中,格外诱人。

小碧看呆了,就忘记了问,仰头看着自己的星空,如梦如幻。

说话间,一封信骤然从天而降,而上官轻鸿的手轻轻一捏,便将那封信夹到了手中。小碧瞪大了眼睛,奇怪的抬头看向房上,难不成这上头还有人?那、那她岂不是这几天和崔圣之的床事都被锦示司的人听个完全?

上官轻鸿根本没注意到小碧的这些情绪,而是细细的看着上头自己的属下送来的信报,上头写着云萝夫人与李依依的对话,并对重点地方做了标注。

而上官轻鸿看完后,基本上已经对云萝夫人的行动了如指掌起来。

她居然还打算用同样的套路。

当上官轻鸿将信放回信封里后,却看小碧还捂着脸在那里羞愤,于是掰开她的手,“不想听重点了么?”

小碧立时直起腰板来,认真的说:“当然,相公请说。”

云萝夫人预备就在几天以后,会以外出礼佛,请求保佑王府康健的说法,将沈风景等人都引出去,待她们走后,便让李依依寻人下手,用一把火把这个废弃院子彻底烧了,而且云萝还咬牙狠心的说,务必斩草除根,连那个上官轻鸿的阿十也给烧死在里头。

上官轻鸿尤其是看到云萝居然敢对小碧也起了杀机,顿时眉宇间闪过一丝戾气,单手收紧,却又分毫不差的把方才信中的话温和的说给小碧听。

小碧一听,吓的握住上官轻鸿的手,“那先生,我们该如何做?”

上官轻鸿拍了怕她的背,轻声说:“别急。若是她要这般行,反倒简单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