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8章 解铃还须系铃人

简瑜从地上爬起来,夺走他的酒瓶,上去就是几巴掌。音乐正在这时停下来,整个酒吧,耳光响亮。祁东被打懵了,醉醺醺的看着面前的人,双眼无法聚焦,怎么也看不清楚。

“你谁啊?敢打我?!”他一开始,简瑜又是几耳朵抽过去,他俊脸顿时红了。

她冷喝道:“清醒了吗?”

有人认出祁东,酒吧顿时一阵**。有人甚至拿手机要拍照,简瑜拎起桌上瓶子就砸了过去,怒吼道:“拍你妹啊拍!再拍老娘废了你信不信?”

酒吧经理适时出现,身边领着两个身形魁梧的人,他脸色难看道:“这位小姐,大家都是出来图个消遣,你要是想闹事,我奉陪到底。”

他打了个手势,身后保镖顿时上前来,简瑜还没出手,祁东掀了桌子:“我看你们谁敢动我老婆!!”

经理也认出了祁东,脸色变了几变,赶紧赔笑,说着好话。

简瑜不想把事情闹大,他一把揪起祁东的衣服,拖牲口一样把人拖出去,惊呆了整个酒吧的人。

嘭!

简瑜把人扔进车里,自己坐下驾驶座,开着车扬长而去。

车停在祁东别墅外,简瑜回头看着俊脸肿的像猪头一样祁东,有些后悔自己刚才下那么重的手。可一看到他醉醺醺的样子,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从前天开始,这小子就不知道哪根筋不对了,整天跑到酒吧买醉。

要不是他的经纪人找到她,抱着好的大腿死活要她去‘拯救’祁大明星,她根本没有这个闲功夫跟一个醉鬼纠缠不清。

她把人拖下车,直接扔到浴室,拿着花洒就往他身上冲,冰冷的水冻得他直打哆嗦。

简瑜扔下花洒,道:“还没清醒么?”

祁东始终垂着头。

这要是换成以前,他早就跳起来骂人了。这样的祁东简瑜真没见过,正想着自己是不是做的太狠了,就看到眼泪顺着他那比女人还漂亮的黑长的睫毛上滑落。

简瑜惊愕的望着他:“喂喂你不至于吧?我又不是第一次打你了,以前也没见你羞怒落泪……”

“小鱼儿。”祁东突然抱住她,简瑜被冷的一颤,怒道:“你他么放开……”

“枫荛是我二哥。”

简瑜僵住,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却听他那比哭还难听的声音道:“他居然是我大哥一直在找的二哥,这太荒谬了!”

……是很荒谬。简瑜想,岂止荒谬,简直荒谬之极!

枫荛一个七重门的门主,怎么可能会是祁墨的弟弟,祁东的二哥?

祁东道:“我大哥病了,我从来没见到他病的那么重过。”那天祁墨晕倒之后,就一直昏迷着,原本高大的身形,短短两天之内,变得枯瘦如柴。就算是沐清欢陪着他说话,他也不曾醒来。

营养液打不进去,他的身体却在渐渐衰弱下去。

他就像把自己关进了牢笼里,与外界隔绝。

简瑜还在震惊当中,连身上湿透了也没发觉。

祁东闷声道:“你不知道我大哥对二哥有多愧疚,这么多年他一直活在自责里,把二哥的事情全都怪在自己头上。就算所有人都告诉他二哥已经死了,他却从来没有放弃寻找,我知道,那是他的念想。”

“那天他告诉我,我二哥死了。他宁愿相信让我承认二哥已经死了,也不相信枫荛会是那个人。”

“你说我哥可怜不可怜,小时候没有童年,长大了也没有自由,他就像机器人一样活着。我们的父母亲是敌人,想置他于死地。他一直在找的人,最后却成了他最大的敌人……”

“小时候,他最喜欢说的就是我二哥祁尧,他说二哥是一个非常乖巧善良的孩子,只不过身体不好,从来都没有玩过游戏……他说二哥连只蚂蚁都不忍心踩死,你说……”

“那样的人怎么会是枫荛呢?”

温热的**流进简瑜脖颈间,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祁东总是胡闹,但只要沾上祁墨相关的事情,他比任何人都认真。他在祁墨面前就像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简瑜很清楚祁墨在他心里的重量。

她抱着他,轻声道:“祁东,你相信枫荛是祁尧吗?”

“我……”他闷闷道:“我不知道。他站在父母的墓前,亲口说他自己是祁尧,大嫂也说他是……”

“你的二哥,是个什么样的人?”简瑜想不出枫荛小时候连一只蚂蚁也不忍心踩死的样子,他那种带着温和的笑,去算计全心全意相信他的沐清欢的人,怎么会是祁东口中的祁尧呢?

祁东叙叙叨叨说了好些话,却都是祁墨告诉他的,因为他总是缠着祁墨说那个人。只是他懂事之后,祁墨就很少提起祁尧了。可那个孩子,比他对祁墨的依赖崇拜不会少,又怎么会成为处处算计祁墨的枫荛呢?

简瑜道:“爱到极致,也会恨到极致。”她想起被算计的沐清欢,又何尝不是一步一步,被枫荛算计到对祁墨失望透顶,恨到极致?如果不是沐清欢心中尚存着一分良善,还有着小小的希望,她相信,也许沐清欢会跟枫荛一样。

沐清欢当初尚有她和容七,有墨帆,还没有被全部的人抛弃,可是当年的祁尧,是被所有人抛弃在那种地方……

简瑜一想到那笑起来如同二月春风般温煦的枫荛,便忍不住心头发寒。

祁东突然抬起头:“我去找他!”

简瑜一愣:“找谁?”

祁东眼中满是坚定:“找我二哥!”

“你疯了?!”简瑜惊道:“他已经不是祁尧了!你知道他双手沾了多少人的血吗?你知道他有多狠毒吗?”

“如果我不去找他,我大哥怎么醒过来?”祁东轻声问,妖孽似俊脸满是悲伤。

简瑜抿着唇,半晌:“有清欢……”

“这件事情,大嫂也帮不上。”祁东似乎一下子成熟了许多,他抹了把脸,脱下湿透的衣服,道:“解铃还须系铃人。”

“我二哥无非就是恨大哥抛弃了他,无非就是以为我大哥有了我就把他忘记了。他对大嫂都能手下留情,那就证明他还没有丧心病狂到没有转寰的余地,只要他心里还有半点对我大哥的感情,我就有把握把他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