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马上过去,你这丫头别哭,让爹看见了以为发生啥事了呢。”

我还想叮嘱两句结果电话那头断了,看看时间才12点左右,估计走路我天黑之前应该可以回到家。

我正想着,电话要响了这一次是高安打过来的,高安是我一个发小兼死党,外号地主崽。

我刚刚接通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把暴吼声的问候﹕“你现在在哪?”

“神木坡,嘿嘿,小子,有没有想我?告诉你个好消息我找到血参了,哈哈!”

“我马上开车去接你。”

我还想说一下我的光荣史电话那头又断了,怎么感觉这两人都怪怪的?

这时候躺在一边的王敏慢悠悠的醒了亲过来。

“这是什么地方?”

“别动,别动,我们已经出来了,这是神木坡。”我指了一下不远处的钻天柳﹕“往下面不用多久就有人烟了,别担心你死不了。”

王敏感激的看了我一眼﹕”谢谢你…“

“客气个啥?我们山里人不管谁遇见了都会这样做的,你好好歇一会,一会我同伴就来接咱们,到时候叫他把你送到镇上的医院去。”

“谢谢!”王敏看着身上的伤口﹕“你是不是给我吃了什么?”

我不敢透露血参的事情,就胡乱的撒个谎﹕“你命好,我刚好找到了一只百年野山参结果全被你吃完了才把你的小命保住,嘿嘿,记得欠我一个人情。”

“多谢…”

我们两个在神木坡等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一辆摩托车电掣风驰飞驰了过来,车上正是高安那小子,他跳了下车我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已经跑过来一把抱住了我。

“行行行,我全须全眼的,别弄得那么肉麻。”

我一把推开了他,高安掩饰不住脸上的喜悦笑着给了我一拳﹕“要进山居然也不叫上我,你小子,太没有义气了。”

“行了,行了,下次告诉你,呸,再没有第二次了,行了,回家再说,我爹咋样了?”

“我叔他…好,好着呢!”

客气了两句我和王敏上了高安的摩托车出发回家。

下午三点左右我们回到了村子,刚进村子我听到了一阵阵唢呐声,当时并不在意,以为是谁家在办什么喜事,回家的心切叫做高安开稳开快一些。

渐渐的唢呐声罗钹声此起彼伏,感觉现在办葬事的样子,而且声音就是从我家那个方向传来的,我瞬间觉得不对劲。

“停车,”我大叫了一声把高安拽了下来﹕“我爹咋了?”

高安的泪水我的一下往下掉,哭着说道﹕“我叔他三天前走了。”

“爹…”我发疯似的狂奔回家…

屋后的山岭上多了一个新坟,我爹终于摆脱了尘世间的烦恼和痛苦入土为安了,我没能见到他的最后一面,我回来的那一天他正好出殡,我只能送了他最后一程。

办完我的葬事已经是一周后,晚上我带着那个血参来到了六公家里,把它交给了六公,六公说什么也不肯收下,我也没有心情管这个放下东西径自就走了,我不想再和跑山人扯上一点点的关系,想起我身上的夭印,我发誓我不会再进第二次山。

如此又过了十来天。

这天我正坐在家门口抽着闷烟发着呆,心里空空的,家里空了,再也听不到我爹那一把熟悉的咳嗽声了。

每每触景生情我都想离开这个地方,想着是不是回去南方打工。

一辆摩托车停在了门口,于勇拿着饭走了过来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把饭放进了屋里又走了出来,然后叮嘱我赶紧吃饭。

在我爹不在的这段日子,我几乎不做饭,甚至懒得吃饭,都是我妹夫于勇从镇上给我送过来的。

“哥,你这样下去不行,年纪轻轻的别蔫了吧唧的。”

我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走了,他叹了一口气丢给我一包烟然后骑着摩托车一溜烟的跑了。

不知坐了多久,我正想回家吃点啥,一阵摩托车的引擎声传来,高安的车子停在了门口,他提的大包小包吃的走了过来。

“吃了没?”

我摇摇头。

“走走走,进屋喝两盅去,一醉解千愁。”

我俩进了屋摆开了饭菜倒了酒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聊着,最后双双喝醉了倒在了地上睡到了第二天中午。

如此,我又颓废的过了几天,昨天中午在南方打工的老乡发来了微信,问我啥时候回去上班,我想了想那也是触景伤情,不如干脆回去上班算了。

打定了主意,当天晚上我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准备第二天一早到镇上和妹妹道个别,再到县里我高安说一声就直接回南方去了。

第二天早上天微微亮,我随便做了点吃的背着行李就出门了,把门锁好直径就往山外走去,刚刚到村口的时候,晨曦之中看见一条人影在门口忙碌着。

“牛哥,这么早就准备出货了?”

我挥手打了个招呼,那个人叫牛多山,比我大几岁,主要是倒腾药材,就因为倒腾药材听说混的不错,身后已经是一栋小洋楼了。

牛多山手中的动作稍微地呆滞了一下看了我一眼,呵呵一笑﹕“不早了,不早了,你这是要打工去?”

“是啊!在家呆着也是无聊,正准备出去看看。”

“那你等我一下,一会顺路我送你到县城。”

“行,”

我痛快的答应了,这里离镇上有十多公里,再从镇上到县城还有二十多公里,如果没有车,我要走路到镇上要两三小时,刚好我也想到县城看看高安和他到一个别。

“搭把手,搭把手,”牛多山笑着指了一下还没有装好的药材。

我应了一声放下行李连忙过去帮忙,我伸手拿起一个包就想往桌上放,突然,脑海中又莫名其妙的蹦出了一串词。

野生黑蚂蚁,半干,掺水,品太差。

我猛得抬头左右一看没发现有谁在说话,我心中一跳,手一颤手中的药材掉到了地上。

“轻点轻点,这是蚂蚁干,碎了就不值钱了。”

“这是黑蚂蚁?”

牛多山点点头把蚂蚁干放到了车上转身又去搬别的东西了,而我愣在了当场,慢慢的举起双手呆呆的看着。

“到底是不是幻觉?”

“你是不是没吃早饭?”

我回过神连忙答了一句﹕“吃过了”说着我伸手又拿出了另一包药材,马上脑海中又浮起了这么一句话﹕两年生桔梗,掺水,品中等。

啪啦一下,我手中的药材再一次掉在了地上。

“你干啥?”牛多山奇怪的看着我﹕“怎么把我的桔梗也丢了,真没吃饭,得得得,你进我屋吃点饭去吧。”

我很久很久才回过神来,这一次慢慢的举起手,看着我的双手,我清晰的知道,我居然只要用手摸一下就知道包里的是什么,生了多少年?品质如何有没有掺假?

为了证实这不是幻觉,我又悄悄的试了几次,牛多山要拉出去卖的五种药材,我居然都能摸一下就猜的出来,而且,发现一个问题,这些药材都不是上好的,还掺了水,牛多山平时看起来挺老实的一个人,没想到居然在这些药材上做了手脚。

“好了,你真不要吃点饭?”

我还沉浸在刚才的惊愕之中,牛多山拍了拍我的肩膀问了一句。

“不用,不用,真不用。”

“那咱们就上路了。”

我应了一声准备跳上车,手到了中途又缩了,特么的,会不会摸到这个车也能知道它的属性,想到这里我心里居然暗爽了一把,同时把手也伸了过去,可惜,啥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