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左正找了一辆自行车就出发了,他已经快十年没有摸自行车了,要不是这次要用到,他快忘了自己的那匹老马,这是一辆永久牌的自行车,那是左正领到第一个月工资买的,在当时可算是高档消费品,昨晚左正把他翻了出来,用布擦了一下,又把胎打了气,调了一下刹车,这车放了快十年,居然还可以骑。
左正骑车到批发市场,买了一些小东西,又买了一个架子安装在车后,把小东西挂在架子上,这就是他的道具了,他要靠这个作为掩护,开始工作。
左正骑车漫无目的的到处乱转,他骑车经过立交桥下,看到了乞讨的儿童,他一边用笔记本记住了地点,一边偷偷用手机拍下了乞讨儿童的照片,这是袁江给他出的主意,要用最简单的办法,给那些乞讨儿童建一个档案,比如他们在什么地方乞讨,和什么人接触,住在什么地方,以及他们的相貌等等,袁江说,这个相貌很重要,把相貌存到电脑里,通过电脑过滤可以找到孩子的亲人。
左正一边吆喝着,一边用眼睛瞟着天桥下乞讨的小孩,他在路边蹲了两个小时,他发现在不远的地方有一个瘦小的年轻人,只要有其他乞讨的人试图走近立交桥乞讨,都会遭到驱赶。
两个小时以后,左正骑上自行车又到别的地方转悠。
临近中午,左正在路边小摊要了一碗面,一边吃一边看着路对面的乞讨儿童,这时他看到,一个骑自行车的男人经过乞讨儿童,顺手扔了一个馒头给乞讨儿童,那个乞讨的小孩急忙抓起馒头啃了起来,看着骑车远去的男人,左正立即放下碗,骑车跟了上去。
左正在后面跟着,前面的男人没有发现,他一路在四个地方分别给了四个馒头,然后掉头原路返回。
左正知道,这就是他想找的人,左正一路跟着,为了怕被发现,时而走走停停。
这个人骑车很快,三转两转,自行车拐进了一个集贸市场,集贸市场的后面,是一栋一栋的村屋,大家习惯地称之为“城中村”。
那个男子在城中村里的一个小旅社门前停了下来,锁好车,走进这家小旅社。
左正骑车尾随到这家小旅社,他抬头看,旅社挂着一个牌子,上写:和平旅社。
他知道这就是他要找的乞丐窝点,但是这估计只是一个临时居住点,里面会不会有他们的头目,左正不得而知,他决定住在这里。
小店光线很不好,大白天还亮着灯,左正看到小店老板正在看电视,电视里放着神探狄仁杰,左正操着四川话喊了老板好几声,老板才不情愿地扭过头来看着左正道:单间四十,标间五十。
左正道:我想住在刚才那个人隔壁。
老板想了一想,说道:两百。
左正道:怎么住在他隔壁那么贵。
老板回答道:他的隔壁是豪华套间,要么?
左正问道:你们这里还有豪华套间?
老板不耐烦地说道:要还是不要。
左正:要的,只是太贵了。
老板道:你可以住便宜点的。
左正:算了,我喜欢宽敞一点的房间,就这间。
左正说道:我没身份证,可以住么?
老板道:不要身份证,付钱。
左正掏出两百块钱付了,老板递过钥匙说道:五楼502,明天十一点前退房,超时加五十,你再付一百的押金。
左正又掏出一百递过去。
老板收了钱道:明天退房退押金。
左正:你不开个收据给我?
老板:我就是收据,不会赖你的。
左正拿了钥匙上了楼。
左正沿着水泥楼梯上了楼,这是中国典型的城中村的楼房,楼梯陡而窄,光线昏暗,地上永远都是潮湿的,楼道里散发着霉味。
左正上到五楼打开房间,一个宽大的客厅进入眼帘,客厅里放着一排破旧的沙发,一个电视柜和电视机,电视柜边有一个衣架,一个电风扇,其他就什么都没有了,因为这是顶楼,光线要好一些,在客厅的里间有两个房间,一个是卧室,另一个是卫生间。卧室里散发着一股霉味,左正用手摸了摸床单,床单不是很干,估计晾晒时间不足,床很宽,两个人睡绰绰有余。
左正看完房间,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掏出他白天记的笔记本翻看了一遍,然后给袁江发了一条短信,报告了现在所在的位置和旅社的名字,然后说一切顺利,估计明天就有好消息。
袁江回复:收到,注意安全。
发完短信以后,左正从五楼到一楼反复地看了一遍,五楼隔壁好像有人,但是贴着门听不到里面的人在说什么,四楼到一楼的门大部分都关着,还有的门前放了炊具,估计是租房子常住的,左正又从一楼到五楼看了一遍,没有什么发现,就回屋听着隔壁的动静。
晚饭前,隔壁的门开关了两次。
左正从门缝里看到,他尾随的那个男人出去了两次,其他没有发现什么人。
这样一直待到天黑,左正感觉有些饿了,因为中午的面没有吃几口,他走出旅社在旅社对面的一个面馆要了一份拉面一边吃着一边看着旅社进出的人。
这时是下班时间,进旅社的人逐渐多了起来,但没有看到那个男的回来。
左正吃完面回到房间,此时他看到有的住户开始炒菜做饭。
渐渐的,天黑了下来,楼下热闹起来,聊天的做饭的吃饭的锅碗瓢盆的声音交织着,奏起了市井交响曲。
左正觉得有点困,他在沙发上眯了一会,这时有人敲门,左正先还以为是敲隔壁的门,仔细听不对,是敲自己房间的门,他将门打开一条缝,门外站着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女人问:老板,要不要按摩,按摩二十,打飞机三十。
左正厌恶地关上了门,门外传来咒骂的声音。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敲门声又响起,左正打开门,门前站着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女人问道:老板,不请我进去座么。
左正厌恶地说道:不方便。
随即关上了门。
左正暗骂:这他妈是什么地方。
此时,左正听到隔壁的门开了又关了,左正耳朵贴墙听着,隔壁此时说话的声音挺大,一个沙哑的声音说道:都回来了吗?
尖细的声音说道:都回来了,在楼下等你老人家训话。
沙哑的声音道:好,走我们下去。
左正随即听到开门关门的声音和下楼的声音。
左正轻轻打开们,跟了下去。
此时十一点半,各个房间都关了门,有的躺倒了**,楼道上静悄悄的。
到了一楼,那两个男的进了一间房间,门关后,左正走进耳朵贴门听着里面的人说话。
声音沙哑的男人开口了:嗯,都回来了,老三,报一下今天的收成。
那个叫老三的用尖细的声音说道:今天收成还不错,小苦菜要到一个大户,人家一下子甩了一百元的大钞,特此表扬,希望再接再厉,大家鼓掌。
说完听到了一整稀稀拉拉的掌声。
老三继续用他尖细的声音说道:小菜花今天没要到几个钱,还和陌生人说话。
听到一个细小的女声说道:我太饿了,想要点吃的。
沙哑的声音说道:嗯,你背一下我们的帮规第三条。
细小的女声说道:帮规第三条,不得和陌生人说与乞讨无关的话题,违者。
老三喊道:违者怎么样?
细小女声说道:违者铁钉烙臂。沙哑的声音说道:老三,家法。
老三唉了一声,接着听到打火机的声音,再然后就听到那个叫小菜花的一声惨叫。
沙哑的声音说道:你们听好了,无规矩不成方圆,我定的规矩你们都不能范,好好跟我讨钱,龙头大爷我不会亏待你们,来,上饭,小菜花今晚不得吃饭,给你长点记性。
就在左正想贴近门缝往里看的时候,背后有人咳嗽了一声。
左正回头看,小旅馆的老板正盯着他。
小老板问道:你晚上不睡觉,在这里干什么。
屋里的人听到外面有人说话,立即打开门,左正白天跟随的那个叫老三的死死盯着左正。
左正反应快:立即说道:哦,老板,刚才我找你你不在,我的卫生间里没有热水,我想洗个澡,好几天都没洗澡了,我下楼看一下有没有公共澡堂,不洗澡我晚上睡不着。
老板说道:晚上没事不要乱串门,你先上去,等会我来帮你看。
左正答应着,上了楼梯。
就在左正上楼梯时瞥了一眼老三,老三恶狠狠地看着他。
他上楼后仔细地听着楼下的声音,只听见老板和老三叽叽咕咕地说了好几分钟。
左正回到房间,想到自己可能暴露了,必须马上行动。
他发了一个短信给袁江:立即带人到和平旅社来,我可能暴露了,必须马上行动。
袁江回道:好,坚持住,我马上到。
就在左正刚刚发完短信,听到了敲门声,左正打开门,小老板直接进入卫生间打开水放了一会说道:有热水,是你没有开。
左正假装道:不可能啊,我刚才放了好一会。
旅社老板在客厅沙发上坐下道盯着左正道:你是来找人的,找什么人?
左正道:我没找人啊,你说的我听不懂。
旅社老板道: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不像是住我们这种旅社的人,你也不像是走街串巷卖小东西的生意人,你是何方神圣我不想知道,只是你不要给我找麻烦。
左正道:这个你说哪里话,我就是一个小货郎,今天住你这就是想好好享受一下,没想到……
旅社老板打断他道:我要说的已经说了,你早点睡。
说着关门出去了。
二十分钟后,左正的电话响了,袁江在电话里说道:老大,我带人已经到旅社了,我们包围了旅社并控制住了这个老板,你有什么指示。
左正道:你们盯住人,我马上下来,不准人出去。
袁江道:明白。
左正急忙下楼,看到旅社老板蹲在墙角,左正喊道:立即对这幢楼所有房间进行搜查。
立即,十多名警察冲进旅社敲开各个房间开始排查。
左正走到刚才他偷听的那间房间前,打开门,漆黑一团,他找到灯开关打开灯,屋里地上除了几块草席,空空如也。
左正问蹲在墙角的旅社老板:他们人呢?
老板战战兢兢地道:什么人?
左正厉声道:你还跟我在装,就是带着小孩的那两个人,你不要跟我说你不认识他们。
老板说道:天地良心,我真不认识他们,他们在我这住,付我房钱,就这么简单。
左正盯着他道:你还负责给他们盯梢。
老板说道:那是他们要求的,说希望我帮他们注意以下住在这里可疑的人。
左正:那他们人呢?
老板道:就在你上楼不久,他们就全部都走掉了。
左正:他们去哪了?
老板道:我不知道,他们也不会跟我说。
左正:那你们刚才叽叽咕咕的说了些什么?
老板道:那个叫老三的说你从白天就骑着车跟着他,估计没安好心,他让我上楼稳住你,估计就在那个时候,他们走了。
左正喊道:把他带回去连夜审问。
回到警局,袁江等人忙着审问旅社老板,左正找了一间屋子,点了一根烟默默地抽着。
他忽然发觉自己老了,今天的跟踪,自己以为对方没有发现,其实是自己骗自己,自己住进小旅社,又被老板看了出来,看样子这些年就忙着当领导,把以前的本事丢的都差不多了,想当年,千里跟踪犯罪团伙,从汽车到火车,又从火车到轮船,几天几夜,对方根本没有发觉,没想到今天一出门,就被别人看出来了。
左正一边想着,脑海里一边回放着白天的跟踪的画面,他想来想去觉得问题还是处在自己身上,要是自己再准备充分一点,要是自己再果断一点,或许那两个乞丐头子就不会跑掉,或许那几个小乞丐就会得救,或许今晚就会有重大发现,但是,世间没有后悔药,他觉得那个小女孩的惨叫声在他耳边回响,左正叹了一口气,脑子里一片混乱。
不知过了多久,门开了,袁江走了进来,看左正一脸懊丧,安慰道:老大,这没什么,他们跑不了,我已经通知在全市展开排查,找那几个小乞丐。
左正:这些人,不是那么容易找到的,我估计这次打草惊蛇,他们不会再路面了,或者他们会离开本市,到其他城市去乞讨。
袁江道:车站附近都有我们的人,况且那几个小乞丐特征那么明显,很容易找到的。
左正道:我就担心这个,弄不好乞丐头毁尸灭迹,清理罪证,但是后就是我们抓到他们,也无法起诉。
袁江道:这个我倒没有想到,那你的意见呢?
左正道:减少正面排查,转为地下搜索,把那个抓来的旅社老板放回去,叫他帮我们盯着,一有消息马上报告。
袁江:哦,那好,我这就去安排。
左正:审问的怎么样了?
袁江道:我正要跟你说,这个旅社老板叫吴三,小偷小摸抓进去做过几年牢,刚放出来,包了这个旅社,明里开旅社,暗地里还干一些色情按摩和拉皮条的活,他跟那些乞丐没有关系,他就是收点钱帮人家忙。
左正:好,你就找我安排的去做,建刚有没有消息。
袁江:今天发回了一条短信,说还没有找到人,他明天再试试看。
左正:那你们工作进展的怎么样?
袁江,今天才把附近几个市的失踪儿童资料收集好,接下来还要忙好几天。
左正:哦,你们辛苦了,我明天继续去转,希望有所收获。
袁江:好的,你也要注意身体和安全。
肖建刚此时正在火车站附近的一个小旅社里,他今晚已经是第三次被骚扰了,其中两个是拉皮条的,一个是直接卖肉的。
今天一整天,肖建刚都在火车站徘徊,他知道,要找到能够帮他们的人,最好的地方就是火车站,这里四通八达,龙蛇混杂,全国各地的人从四面八方涌来,这里的人又奔赴四面八方,如果说有江湖,这里就是江湖。
不过肖建刚转了一整天,没有什么发现,这地方原来他待过一段时间,不过时过境迁,这里已经不是昔日之地,人也不是以前的那些人,他尝试用以前的暗号和别人联系,但是没有人理他,这使他很懊恼,更麻烦的是一个巡逻警察盯住了他,检查盘问了半个多小时才放他走,由于这次出来执行的任务必须保密,所以肖建刚不愿意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用假的身份证和假的名字。
傍晚,肖建刚找了一间小旅社住下,想着明天该怎么去探访,他知道队友对他的期望最大,如果自己什么消息也没有找到,那就太丢脸了,在肖建刚看来,命可以丢,但脸却不能丢。
深夜十二点,肖建刚的房门又被敲响了,肖建以为又是卖肉的,大声喊道:滚。
门外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大哥,耍钱不,可好玩了。
肖建刚一听,知道是招赌的,他知道火车站“骗偷黄赌毒”横行,你不是与其有关的人士你根本就不知道这些人的窝点和住所,也就无法进一步得到你想得到的消息。
肖建刚打开门,门前站着一个三十多岁愣头愣脑的男人,肖建刚问道:怎么个玩法。
那人说道:大哥,你看就知道你面带贵相,今天耍钱一定发。
肖建刚摇摇手道:我这几天手头不宽裕,想找个地方玩两把,你给带个路,赢了少不了你的好处。
那人一听非常高兴,带着肖建刚走出旅社。
那人一边走,一边说着不着边的话:大哥,你可是有眼光,俺们在这一带可是大有名气,保证安全,保证你赢钱,赢到你不想走,嘿嘿。
肖建刚问道:你们那还有多远。
那人道:快了,马上就到。
左拐右拐,那人带肖建刚来到一个地下停车场,一直往里走去,来到一扇大门前,那人巧了敲门,门开了,一个浑身肌肉身上文着文身的壮汉站在肖建刚面前。
他问道:三傻,这就是你带来的人。
那个带肖建刚来叫三傻的人道:辉哥,这就是我找来的大户,可有钱了。
那个文着文身浑身肌肉叫辉哥的上下打量了肖建刚一下,然后说道:你带了多少钱?
肖建刚笑笑道:够你赢的。
辉哥点点头,说道:对不起,检查一下。
肖建刚举起了手,辉哥随便在肖建刚身上摸了一下,点点头道:跟我来。
进了门,肖建刚看到很大的一间屋里放着一排一排的台球桌,估计有四十多张,玩台球的人也不少,大部分台球桌都有人在玩,有的在数钱,还有的在左顾右看。
肖建刚注意到,一个戴着眼镜穿着西装的男人蹲在一个角落里,拿着手帕一边抹汗一边打电话。
辉哥笑着说道:这是美国回来的物理博士,说打斯洛克没人能赢他,你看就输了几千块钱就不行了,还打电话跟别人借,真丢美国人的脸,呵呵。
他问肖建刚:我们这里玩什么都可以,麻将骰子梭哈应有尽有,你想玩什么?
肖建刚道:我想赌拳。
辉哥看了看肖建刚道:没想到你还有这爱好,正好,我们这里每周末都有赌拳,最低一千,上不封顶,不过不可以刷卡。
肖建刚道:没问题,你带我去。
辉哥带着肖建刚穿过几个房间,肖建刚看到,每个房间都有不同的赌局,大家赌的正热火朝天。
穿过四个超大的房间,肖建刚来到辉哥说的赌拳的房间,只见这间房间和他刚才看的房间差不多大,正中间围了一个拳台,拳场四周围满了人,估计不下两百人,拳台上两个人正激烈的互相攻击着。
辉哥指了指墙角的收银台说道:在那下注,抽烟饮料免费,祝你好运。
说完他原路返回。
肖建刚看到,在墙角有一个宽大的台子,两个穿着制服的人在忙着开单收钱。
肖建刚朝拳台上看过去,拳台上一个穿着红色短裤,另一个穿着蓝色短裤,肖建刚估计,不出两局,穿红短裤的拳手必输。
果然,在进行到一局半的时候穿蓝色短裤的拳手一记漂亮的左勾拳狠狠地打在穿红短裤拳手的脸上,穿红短裤的拳手体力明显不支,一拳击倒后就再也没有爬起来。此时台下有人欢呼,有人咒骂。然后大家又返回收银台继续下注,顿时收银台边围满了人。
肖建刚不急着下注,因为他不是来赌的,他找了个地方坐下,要了一杯饮料,一边喝一边左右看着。
这时,一个穿着红色连衣裙打扮妖娆的女人走了过来在肖建刚身边的位置坐下,她点燃一支烟吸了一口说对肖建刚道:大哥一个人来啊,怎么不下注。
肖建刚看了他一眼心里暗道:怎么赌场里也有鸡啊?
他嘴上说道:刚才运气不好,输了,先看一下再下注。
那女的说道:来赌场的,如果不是来赌钱的,那多半是。
说着她用手比了个手枪的样子。
肖建刚道:你高看我了,我就一无业游民,打点散工,天天梦想着赢钱。
那女的笑着说道:你就是是也没关系,要知道能在这里开这个场子没关系谁也开不下去,你说是吧。
肖建刚道:那是,不过你跟我手这些也是多余,对女人我没兴趣,请便。
女人走开了,过了一会,随着一声清脆的铃音,下一场拳赛又开始了。
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在拳台上一闪,肖建刚在拳台上看到一个久未谋面的人。
肖建刚嘴里轻轻喊道:龙三。
没错,拳台上的人正是龙三,很久以前的一个兄弟,肖建刚以为他消失了,不在这个世界了,但是今天在这个地方却见到了他。
拳台上,龙三穿着一条黑色的短裤,正激战着。
看得出,龙三的拳法依旧那么凌厉,攻击如狂风暴雨,拳点如雨点一般落在对手的身上,不久,对手放弃了反抗,龙三获胜。
台下的人呼喊着,狂叫着支持他们的偶像。
龙三喘着粗气,抹着额头上的汗水,向台下的观众挥了挥手,然后走下拳台。
肖建刚急忙跟了过去,来到休息室门口,两个保镖模样的人堵住了肖建刚。
肖建刚说道:我找他,他是我朋友。
保镖放肖建刚进去,肖建刚打开门,看到龙三坐在凳上手捂着脐部,面部是痛苦的表情。肖建刚喊道:龙三,真的是你吗?
龙三抬起头看着肖建刚,惊愕地说道:怎么是你小子,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肖建刚道:你还是老样子,见面就损人,你这些年过得好吗,怎么还在干这行,怎么不去找我?
龙三说道:你慢点问,我脑子转不过来,你不就是想帮我吗,我们不是一路人,你是警察中的精英,我只是一个人渣,一个平凡的人渣。
肖建刚说道:你怎么这么说,我们的事以前不是说清楚了吗,我卧底,是为了抓大毒枭,而你帮了我,我感激你。
龙三道:算了吧,我是个男人,不会接受你的施舍,你还是走吧,我今天见到你很高兴,再见。
肖建刚道:我有什么可以帮你吗?
龙三道:没有我很好。
肖建刚道:那你的要,我感觉比以前要严重。
龙三道:不关你的事,你走吧。
肖建刚道:那我想请你帮忙。
龙三笑笑:你个大警察还要别人帮忙,不过,你说说看。
肖建刚道:我想找人,找很多人,不知道该怎么办,原来的那些人我已经找不到了,今天见到你,我觉得是老天帮我忙。
龙三看着肖建刚说道:你能开口的事,一般不是小事,按说我们是两路人,我不该帮你也轮不到我帮你,不过我知道你干的事都是大事,你干的事能救很多人,我帮你,你跟着我,离我远一点。
龙三换了衣服,拿了包,走出赌场。
他在地下车路骑上自行车,离开车库。
龙三骑的不快,肖建刚远远地跟着,左拐右拐,来到车站旁边的一个城中村。
进了村又是左拐右拐,在一个出租房前停下。
龙三开了门,等肖建刚到然后让进门,顺着狭窄昏暗的楼梯上到四楼。
在四楼最里的一间房门前,龙三敲了敲门,不一会,门开了,一个村妇模样的女人开了门,黑皮对那女的说道:这个我兄弟,你弄点酒菜,我们喝两口。
那女的答应一声,转身去准备酒菜去了。
肖建刚进了屋,他环视四周,一室一厅一个阳台,阳台兼做厨房,那个女人在厨房里忙着备酒菜。
龙三道:这里就这样,又简单又乱,什么人都有,不过这里适合我,呵呵。
肖建刚道:这么些年,你还是没买套房子啊,我记得你的收入也不低啊。
龙三叹了口气道:你是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前几年我姐生病,一下子就花掉三十多万,农村人,没医保,钱都自己出,那是我正准备结婚,当时我是拿结婚的前救我姐,但是,钱花了,罪受了,最后人也没留住。
龙三说着说着,眼中闪过一丝泪花。
肖建刚道:没想到你还是那么仗义。
笑笑:就一个姐,我不救谁救,力尽到了,也就不后悔了。
肖建刚道: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我也尽一点力。
龙三道:算了,我的事不想求人。你今天来,有什么事,说吧。
这时酒菜已经备好,女人将酒菜端上桌,转身到里屋去了。
肖建刚道:这是?
龙三道:我老婆,农村人,不会说话,别见怪。
肖建刚道:那你以前想好的呢?
龙三笑笑:没钱谁还愿意跟你,不过现在也好,农村人,能干,没脾气。
龙三端起酒杯,跟肖建刚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肖建刚看着龙三道:你打了这么多年的拳,你就不烦?
龙三吃了口菜道:没办法,不会干别的,干一天算一天,今天不想明天的事。你说说,你来是找谁来着。
肖建刚道:你见过路边那些乞讨的小孩吗?
龙三道:我们车站这边很多,经常看到,怎么,要饭你也管。
肖建刚道:这些小孩你知道是哪来的吗?
龙三道:不关心,反正不是当官的儿女,都是穷人呗。
肖建刚道:也不全是,我们掌握的资料,因为穷而出来乞讨的很少,再说人只要有口吃的,谁愿意让家里的小孩出来乞讨,这些大部分是偷了别家的小孩来干这行的,有的为了博得同情,还把小孩弄残了。
龙三骂了一句:这些个畜生都不如,抓到都该千刀万剐,范到我手里非把他们脖子给拧断。
肖建刚道:所以,这一次我来就是查一下那些操纵小孩乞讨的幕后主使,据我们估计,这些人在全国都有窝点,他们是团伙作案。
龙三道:所以,你要找很多很多人。
肖建刚道:是。
龙三喝了一口酒道:你听说过长巾帮吗?
肖建刚:没有。
龙三道:这个团伙原来是在车站扛大包的苦力组成的,由于经常手中拿着一块擦汗的毛巾而得名,后来,改成公司,名叫长巾物流有限公司,专门做货运物流的活,网点遍布全国各地,这么说吧,只要有火车的地方,就有他们的人。
肖建刚道:我要的是能帮忙找人的组织,这个搞物流的能帮忙吗?
龙三道:不过这几年他们又增加了一项业务——找人,价格五千到十万不等,听说他们这项业务现在很火。
肖建刚道:哦,要钱啊。
龙三到:这个年头,没钱谁办事,你们应该不缺这点钱吧?
肖建刚道:这个与钱无关,你可以带我去见一下他们的老大吗,哦,应该是经理。
龙三道:这个容易,前几年我和他们打过交道,他们的老大也卖我几分面子,我带你去可以,但他们帮不帮忙,就看你的了。
肖建刚道:这个自然。
是夜,肖建刚和龙三聊了很多,也喝了很多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