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公安部副部长李成功办公室内。
李成功看着面前桌子上放着的一堆明信片,脸色阴沉。
李成功的对面,坐着左正,此时左正一言不发,默默地看着李成功,他知道,一大早李成功把他找来是有事要交代,此时,左正等待着李成功爆发。
终于,李成功一掌拍在桌子上大声道: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我干了这么多年警察,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贼,你看看,多嚣张。
说着他把桌子上的明信片递给左正道:这个贼,几年以来在二十多个城市作案二十多起,每次作案前或作案以后,都会寄一张明信片到当地的公安局或派出所,以示炫耀,你说,这个贼是不是不把我们当警察的放在眼里了,我看,过不了多久我也会受到这么一张明信片的,这么嚣张的贼,我都感到脸红。
左正看着李成功道:我会尽快抓到这个人,亲手把他送到监狱里。
下午,特案组办公室里。
左正拿着几张明信片道:伙计们,我们又有活了。
袁江道:这次我们要去哪?
左正道:还不知道?
刘洁道;我说老大,你什么时候也学会了幽默了。
左正看着刘洁道:这个案子,我说出来你一定会以为我是说笑话,但是,这都是真的。
说着他把手中的明信片递给袁江和刘洁。
刘洁和袁江看着明信片,左正道:你们看的每一张明信片后面都是一起盗窃案,被盗的案值低的几万元,高的几百万,最重要的是,这个贼一直都在换着不同地方作案,而且没有收手的意思。
刘洁道:那这个贼是不是童年没有过好,和我们警察玩躲猫猫的游戏。
左正严肃地道:我不管这个贼的童年过得好不好,我已经在李部长面前保证了,一定把这个贼抓获归案,要不然,我们警察的脸面往哪放。
袁江道:目前我们只有几张明信片,其他的什么线索都没有,我们该怎么抓这个贼呢?
刘洁道:是啊,这个贼一边作案一边跑路,像这种流动的贼怎么抓呢?
左正道:我想过,用归纳法。
刘洁道:看来今天我们又可以和老大学习一下了,愿闻其详。
左正道:这个贼在不同的地方作案,当地的警察得到的信息也就是片面的,我们把这些信息集中起来,就得到更全面的信息了。
袁江道:老大,你那归纳了什么有用的信息吗?
左正道:从这个贼的作案手法来看,他没有坐过牢,之前没有与之相似的作案手法,没有案底,我们也就无法从档案和资料中得到有关的信息。还有,这个贼学过专门的开锁技术,从不同的现场来看,这个贼开锁的手法已经达到比较高的水平,从其中几个案件中显示,这个贼有意要显示一下他的技术。从几个案件中发现,这个贼的轻功非常高,这么多起案子,这个贼现场留下的脚印几乎没有,所以我断定这个贼有可能长时间练习武术或者他曾在部队里待过。
刘洁道:那这个贼在作案的时候现场监控没有拍到他的模样吗?
左正道:这个人的反侦察能力很强,他在作案前会到现场勘察,在作案的时候他会回避监控,所以,没有有关他面目的资料。
刘洁道:就这点线索怎么找,根据你所归纳的那几点根本无法有效锁定嫌疑人。
左正道:不过这个贼在销赃的时候有一个人见过他。
刘洁道:有这个人的画像吗?
左正道:目前没有,所以我们要做的就是给这个贼来个素描。
一天以后,左正和刘洁来到周城市。
一番寻找,二人来到了李忠的家。
李忠家住周城市城北的一个破产单位宿舍楼里。
在狭窄的过道里,左正堵住了这个看上去猥琐的家伙。
李忠正走着,忽然抬起头一看,面前不远处一个身材魁梧的人正笑眯眯地看着他。
李忠心里一阵紧张,立即转身,忽然,他看到身后一个三十多岁少妇堵在过道另一头。李忠一下傻了眼。
在李忠狭窄简陋的家里,此时他正坐在**,刘洁站在门口盯着李忠,左正在屋里这翻翻,那看看,过了好一会,他才停止手里的活动看着李忠道:说你是个高明的惯偷一点也不为过,从未被抓住过,也从未被怀疑过,嗯,在这一行里你是个高手。
李忠道:你说什么啊,我怎么什么都听不懂。
左正道:这么说吧,在这个周城市里有一个贼,他相貌猥琐,毫不起眼,他住在这个城市的贫民窟里,他的生活也不会引起人注意,但是,就是这个贼,这些年来做了不少大案,他深居简出,一般半年或者一年才作案一次,作案前布局周密,从来是一个人作案,而且手段高明,所以至今也未被抓获,由于这个贼非常低调,所以也为被怀疑,不过,即使有人怀疑你也没有证据。
李忠看着左正面部略有惊恐地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左正拿出一份报纸道:这些都是我猜的,像你这么一个低调的贼,如果有什么失手的话,那就是前一段时间你拿着几件古玩去卖,哦,应该说是去问价,结果就被抓了,也就是这件事,我盯上了你。
李忠看着左正面无表情地说道:你说的不错,就是那一晚上的一点奇遇,我才暴露在公安局的面前。我想,你应该盯了我很久了。
左正道:恰恰相反,我是第一次才见到你,我只不过是做了一点简单的推论罢了。
李忠面色微变道:你以为我是小孩子吗,会听你的这种鬼话。
左正道:我说的都是真的。首先,我看了审问你的笔录,那第一个问题就出现在我面前了,大家都知道,你是一个穷人,而且长相丝毫不起眼,看上去更不像是一个有钱人,所以,有人要卖东西给你,那这个人要么是瞎了眼,要么就是有求于你。而且这几件东西绝不是一般的东西,所以我认为这一点你说谎,你一定认识这个人,而且关系应该不一般。
李忠道:补充一点,我和这个人也是偶遇,不管你信不信,事实确实如此,那你这么又知道我是一个贼呢,要知道,你说的事并不能说明我就是个贼,而且是你说的那种是个不一般的贼。
左正道:也是推论,你说你是在被抓前三天买的那几件古玩是吧,也就是在那一天,周城市国税局局长家中被盗,据说丢失了几万元现金和几块手表,但是我们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糊弄人的,我想国税局局长家里的好东西一定不会少的,他这么低调处理这件事,就是怕被曝光,牵扯出一些他不想让人知道的事,所以,这件事并没有闹大,而且草草的不了了之,这也正是你所希望的。
李忠道:那你怎么证明这件事是我干的?
左正道:我在来周城市之前我调看了这几年周城市的几件没有破获的盗窃案,我从中找到线索,我相信,周城市里有一个贼,或者是一个团伙,他一般半年时间作案一次,手法干净利落,于是我想这些案子应该就是一个人所为,这个人的手法非常高明,就像前一个国税局局长家被盗的案子,他选择的是那些有钱有势,但他们的钱来路不清不楚不好曝光的这些人,也就是丢了钱也不愿意声张的人。
李忠道:你说的基本对,但这还是证明不了我就是你说的那个贼。
左正从墙上撤下一根黄色的细线说道:就在刚才,我才确定你就是那个贼,因为我看到了这个。
李忠看着左正道:那不过是一根很一般的丝线,如果你硬要说这个就是赃物,我也没有话说。
左正道:在五年前,周城市一个文化局副局长家里丢了一件清代的玉如意,我想这根黄色的线就是这件玉如意的下方系着的丝线吧,我想这条丝线下面应该还系着一个蝴蝶结吧。
李忠惊奇地看着左正道:你怎么知道的。
左正道:我偶尔看到过哪件失窃的玉如意,后来公安局找回这件如意时发现这件玉如意下方的丝带和蝴蝶结已经不在了,还有,我知道这个丝线绝不是现代的。所以我就猜出这件活是经你手拿出去的。
李忠道:佩服佩服,我做了这么久,原来以为是万无一失,今天遇到你,我才觉得自己以前所做的真是不值一提,我太自以为是了。
左正道:你知道我们是来干什么的,对你以前的事我们不感兴趣,我们只想知道你那天得到那些古玩的具体经过,还有那个人的长相。
李忠想了想道:那天晚上,我到你说的那个国税局局长家里去偷东西,这地方是我踩好了点,万无一失的,结果,那天晚上,就在我进去那个局长家里的卧室里,开了保险柜,得手后退出客厅的时候,我发现还有一个人跟着我进了屋,此时他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我。这一下我吃惊不小,要知道,在这一行里我从未失过手,也从未被人跟踪过,但现在,这个人跟踪了我,还看到我整个盗窃的经过。就在我要开口的时候,他做了一个别出声的动作,然后向我挥挥手,让我跟着他,我跟着他溜出了局长家,一路跟随,来到了城东的一个小客栈。按说我干了这么多年的偷盗这一行,我的步法也不差,但是和前面这个人比起来,我还是差一些,我赶到时,他已经点起了一支烟在吸了,看我气喘吁吁的样子,他递给我一支烟,我挥了挥手说不会,他说今晚难得遇到同行,有心切磋一下,我说既然是同行,见面分一半,他说他不是为了和我分货才跟着我的,他说他最近缺钱,本来想干一票,结果遇到同行,他愿意拿一些东西和我换现金,我知道他那些东西也是偷来的,只是这些东西不好出手,所以一直带在身边。我看了看这些东西,知道确实是真货,于是我拿出了我偷的十万块递给他说永远忘了此事,我们没有遇到过。那个人拿了钱对我笑了笑,然后我就离开了那个客栈。
左正看着他说完道: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李忠道:千真万确。
左正道:那个人长什么样?
李忠道:我一时还说不清楚,看上去估计二十岁左右,人很精神。
刘洁道:你说,我来画。
说着他拿出一张纸,一支铅笔道:你说我画。
李忠点了点头,然后开始描述那晚遇到那个人的面貌。
半个小时以后,刘洁画好了,左正看了看画上人的面孔道:这个人相貌很普通,没有什么显著特点。
刘洁道:不过我倒从这个人的面目上看出了一种气质。
左正道:什么气质?
刘洁道:军人的气质。
左正点头道:没错,这种气质是不能模仿的。
刘洁收好画和左正一同走出屋,李忠道:你们不抓我吗?
左正道:抓不抓你现在不归我们管,不过我想会有人来找你的。
说着头也不回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