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只很大的白老鼠。”郑淼淼怯怯地望着李皓说,“当时我们四个人跑出寝室,刚来到楼梯口时,就看到一只硕大的老鼠,贴着墙边从五楼跑了下来。我可以向保证,那是我有生以来见过的最大的老鼠。当时把我们四个人都吓坏了,吴萌萌尖叫着第一个向楼下冲去,我和马娟、周洁三个人也跟着跑下了楼。”
“你说那老鼠是白色的?”
“是的,是白色的。”
“还有其他的吗?”李皓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但又有些不甘心的继续问道。
“没有了。”郑淼淼看了李皓一眼,摇了摇头。
李皓看了看表,然后又看了看苏薇薇和郑淼淼:“好了,今天就先说到这儿吧,以后有什么事,我再找你们,我开车送你们两个回去。”
回到寝室,李婧还没有回来。苏薇薇洗漱完之后,躺在**想着刚才李皓和郑淼淼说的那些话。
3
开学了,一切又都恢复到以往那种循规蹈矩的状态了。苏薇薇和李婧在开学前的一天,又去了精神病院一趟,得知陶紫已经转到了康复病房。而陶紫的父母,由于都有工作在身,也只好暂时离开了精神病院。
由于苏薇薇和李婧去的那天,并不是医院规定的探视时间,所以她俩并没有见到陶紫,但通过了解,得知陶紫恢复得很快,病情也基本稳定。据医生说,再经过一段系统的治疗,陶紫回学校上学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听了医生的话之后,苏薇薇和李婧也都替陶紫高兴,希望她能够尽早回到学校来。
周五下午的最后一节课上完之后,当苏薇薇走进寝室时,看到校办主任和一个陌生的女孩正坐在屋子里。
“我来介绍一下。”校办马主任一看苏薇薇走了进来,站起身说,“这位是刚转到咱学校的夏梦溪同学,学校安排她住在你们寝室,就睡在……”马主任看了看袁曼曼的铺位说,“就睡这张床铺。”
马主任说完,又对那个叫夏梦溪的女孩说道:“这位是苏薇薇,你们以后就是室友了,我还有点事,你们彼此先熟悉一下,有什么事到办公室找我。”
“你好,我叫苏薇薇。”苏薇薇冲着夏梦溪笑了笑,主动伸出了手,“认识你很高兴。”
“我也是。”夏梦溪伸出手,握住了苏薇薇的手说,“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彼此关照吧。”苏薇薇笑着说,“你之前在哪个大学,我听说大学转学可不是很容易呀。”
“是啊,我爸爸托了关系呢。”夏梦溪笑着说,“我以前在外地的一个师范学院,可我觉得那个学校的风气不好,所以转到这儿来了。”
“哦。”苏薇薇轻轻地点了点头,上下打量了一下夏梦溪。
苏薇薇发现,夏梦溪的个头不是太高,最多有一米六多一点,但身材不错,一头短发显得很干练,有点假小子的感觉。
看着夏梦溪把自己的东西放到以前袁曼曼的床铺上,苏薇薇突然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她不知道应不应该把曼曼和陶紫的事情告诉这个女孩,看夏梦溪的表情,似乎对以前所发生的事并不知情。
过了一会儿,李婧也回到了寝室。彼此又是一阵寒暄,在李婧和夏梦溪各自做过自我介绍之后,苏薇薇拉着李婧来到了楼下。
“你说,我们是不是应该把事情跟夏梦溪说清楚?”苏薇薇抬头看了一眼寝室的窗户,发现夏梦溪正伸着头朝楼下看,并伸出胳膊朝她和李婧挥手,苏薇薇也举起胳膊挥了挥。
“曼曼和陶紫的事情,学校方面会不会已经跟她说过了呢?”
“我觉得不像。”苏薇薇琢磨着,“我刚才跟她聊天,看她一脸的坦然,似乎并不知道所发生的事情。再说,我觉得学校也不可能把所发生的事到处说,这样对学校的影响也不好。”
“如果她真不知道的话……”李婧想了想说,“那我觉得应该告诉她,这样至少给她一点提醒,不然以后万一要是再发生什么事,不就把夏梦溪给害了吗?”
“言之有理。”苏薇薇点了点头,“那等晚上咱俩一起跟她说。”
吃过晚饭,回到寝室之后,苏薇薇和李婧,把之前所发生的事跟夏梦溪说了一遍,然后两个人同时盯着夏梦溪的脸,等待着她的反应。
夏梦溪看了看苏薇薇,又看了一眼李婧,然后微微一笑说:“听上去很刺激,这个凶手很有个性。如果真像你们两个所说,凶手是为了那个叫叶乔的女孩报复杀人的,我倒觉得这个凶手是天底下最值得女孩爱的男人,当然了,前提是,如果这个凶手是个男人,并且也曾经是深爱着叶乔的男朋友的话。”
听了夏梦溪的话,苏薇薇和李婧面面相觑,她俩都没想到夏梦溪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你们是不是觉得我说出这样的话很奇怪?”夏梦溪笑着说,“其实,我只是从另一个层面上来看这个问题。当然,我承认这个凶手很可恶,够枪毙好几回了。但是,如果他真的是为了自己的女人而去杀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们不觉得这个凶手是重情重义的男人吗?和这样的男人在一起,任何一个女孩都会觉得既幸福又安全的。”
“可你不觉得这个凶手是个变态狂吗?”李婧禁不住反驳道,“他不去寻找真正导致叶乔死亡的凶手,而是不断的杀害那些跟叶乔的死毫无关系的无辜的人,和这样的男人在一起,你觉得真的会有安全感吗?说不定他哪天有哪根筋不对,也可能把自己心爱的女人杀掉。”
“他绝不会杀自己的女人。”夏梦溪对李婧的反驳颇不以为然,“你还是不太了解这一类的男人。这样的男人,可以说宁可自己去死,也绝不可能让自己心爱的女人受到伤害。至于他为什么不去寻找真正的凶手,而是去杀害那些无辜的人,我想,真正的原因无非只有一个,那就是他找不到真正的凶手。”
“找不到凶手就可以去杀害无辜的人吗?”苏薇薇也对夏梦溪的论调很不满,“如果按你的逻辑,我们倒是应该给凶手这种惨无人道的变态行为唱赞美诗了?”
“我只不过是在剖析人性。”夏梦溪觉察出苏薇薇和李婧的情绪有些不对,遂把口气缓和下来说,“当然了,凶手的行为的确令人发指,从中也可以看出这个凶手确实存在精神问题。”
“但你们想过没有,是什么原因导致了凶手的这样一种行为呢?如果之前的那四个女生,在叶乔呼救的时候,能够及时把她从窗外救上来,而不是事后向公安机关撒谎,从而导致把一件本来属于谋杀的案件,误定性为是自杀,及时展开调查,把凶手及时捉拿归案的话,还能够引发以后的这一系列惨案吗?所以我认为,当年的那四个女生,如果说她们完全无辜,我是不赞同的。”
“那曼曼呢?”苏薇薇看着夏梦溪说,“曼曼当年可不在现场,她只不过是碰巧住在了这间寝室而已,难道说她也要为叶乔的死负责吗?”
“曼曼死得的确很冤。”夏梦溪这时才轻轻地叹了口气说,“现在换到另一个角度来看的话,这个凶手实在是太可恶了,把他千刀万剐也不为过。他是没遇上我,要是让我遇上了,我非把他的脖子扭断不可。”夏梦溪说完,双手做了一个类似拧毛巾的动作,把苏薇薇和李婧吓了一跳。
“夏梦溪,你该不会是练家子吧。”李婧吐了吐舌头。
“实不相瞒。”夏梦溪冲着苏薇薇和李婧一抱拳道,“本小姐乃跆拳道黑带三段,曾在韩国参加过国际跆拳道比赛,虽然名次有些靠后,但对付几个小流氓还不成问题。”
“真的啊!”苏薇薇吃惊地看着夏梦溪道,“真没看出来。”
“看是看不出来的。”夏梦溪站起身说,“要不要给你们演示一下?”
“别、不用了。”李婧急忙制止道,“这里空间狭窄,等以后您老有时间去操场上再给我们演示吧。”
4
夜幕渐渐笼罩大地,窗外的树叶被风吹得簌簌作响,远方的天际有隐隐的雷声传来,似乎昭示着要有一场秋雨来临。
李婧躺在陶紫的**,正用手机发短信聊天。夏梦溪则躺在自己的**听歌,苏薇薇坐在窗前,愣愣地望着窗外,脑子里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已经有好多天没有杜雨辰的消息了。她也曾回拨过之前杜雨辰打给她的那个手机号码,但始终处在关机状态。
这是一种没着没落的感觉,有时会让苏薇薇觉得心烦意乱。她不知道杜雨辰每天都在忙些什么,每当想起杜雨辰那种似乎是被某种东西折磨得痛苦不堪的样子,她的心就会有一种被揉碎的感觉。
更让她担心的是,李皓对杜雨辰的怀疑。虽然她不相信杜雨辰会干出那样的事情,但每当在听李皓说起案情的时候,她又不得不承认,杜雨辰的一些所作所为,也的确令人匪夷所思。
而在这段时间里,苏薇薇每次打开电脑,都始终没有再见到杜雨辰加自己为好友的消息。
这时,她忽然想到一个人。这个人也是自己的网友,网名叫菲菲。苏薇薇和菲菲聊了已经有一年多了。在聊天的过程中,她发现菲菲是一个很有见地的女孩,分析起一些事情来,总是头头是道、条理分明,无论从生活阅历还是感情方面,苏薇薇觉得菲菲是一个不可多得的老师。只是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加上菲菲这段时间也一直没有上线,所以苏薇薇竟然把这个从没见过面的老师给忽略掉了。
想到这里,苏薇薇打开了电脑,把QQ登了上去。
登上QQ之后,仍然没有“天使的翅膀”加自己好友的提示。但是她看到,菲菲此刻正在线上。
“你好。”苏薇薇发过去了一个笑脸。
没多久,菲菲回了信息:“小草,你还好吧。”苏薇薇的网名叫小草。
“还好。这段时间为什么总看不到你。”苏薇薇回了条信息。
“最近比较忙,没有时间上网。”菲菲也发过来一个笑脸。
“有些事情我想请教你,不知道你这会儿有时间吗?”
“你说吧,有什么事?”
于是,苏薇薇在键盘上忙活了将近3分钟的时间,把自己和杜雨辰的事情,从头至尾的说了一遍。
苏薇薇把信息发出去之后,菲菲许久都没有回信息。
“能给我一个意见吗?“苏薇薇有些沉不住气了。
“我觉得你应该离开他。”菲菲终于回了信息。
“为什么呢?”菲菲的意见让苏薇薇的心凉了一半,其实,她是多么希望菲菲能够支持她和杜雨辰在一起啊。
“很明显,他不适合你。”菲菲打出的字让苏薇薇觉得冷冰冰的。
“能给我一个理由吗?”苏薇薇有些不甘心地问。
“你现在还在念书,对学校以外的很多事情都不了解。而他,来历不明,而且现在所有的疑点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他说他喜欢你,或许只是在利用你而已。”
“可我觉得他不像是在骗我。”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小草,你已经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应该醒醒了。”
看着菲菲发来的这些毫不客气的话,苏薇薇很沮丧。坐在电脑前呆呆发愣,脑子里不时地浮现出杜雨辰的样子。
“可能我的话显得有些不近人情,但我是为了你好。对于一个你根本不了解的男人,并且还有杀人的嫌疑,作为朋友,我只能对你这么说。其实,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值得爱的男人。你还年轻,不要因为一时的冲动而让自己后悔一辈子。我记得英国诗人乔叟在《乔叟文集》有这么一句话:天下漂亮的皮相下往往包藏着祸心,因此谁都不可麻痹,单凭外貌、言语或友善的态度去选定情人,那是愚蠢的。或许这句话,会对你有一些警醒。”
菲菲的这番话不能说醍醐灌顶,最起码让苏薇薇觉得是有道理的。她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反复读着上面的这些话,一边又在脑子里回放着从第一次遇到杜雨辰直到现在所发生的一切。渐渐的,她也开始怀疑起这段时间自己的所思所想、所作所为是否正确了。
“菲菲,你说得很对,可能我真的是有些被爱情冲昏头脑了。在很多时候,我的脑子里除了杜雨辰,什么都装不下了。今天你的这番话,对我来说真得很有用,我也为能够认识你这位朋友而感到荣幸,谢谢你。”
“别客气,我们是朋友。”菲菲发过来一个笑脸。
“我有个请求不知道你是否能答应。”自从和菲菲聊天以来,她始终不知道自己的这个网友长什么样,或许是出于好奇心,苏薇薇很想看看这个经常会讲出一些至理名言的网友,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什么请求?”菲菲在沉默了几秒钟之后,回了信息。
“我想和你视频,可以吗?”
“为什么呢?”
“因为我想看看,我的这位知心姐姐究竟长什么样。”
“我长得很丑,还是免了吧。”菲菲婉言拒绝了。
“可我不在乎呀。”苏薇薇回答道。
“可我在乎。”
苏薇薇一看对方执意不肯,也就不再继续争取。
“那好吧,菲菲,我会认真考虑你刚才说的那些话的。”
“嗯,希望你尽早走出来。”菲菲发过来一个笑脸。
过了一会儿,菲菲跟苏薇薇打了个招呼,便下线了。
苏薇薇又在电脑前坐了一会儿,便关了电脑躺在了自己的**。
夜越来越深,窗外的风也越来越大,苏薇薇起身关上了窗户。这时,一道闪电突然从漆黑的夜幕中划过,将窗外的世界照得雪亮。
雨,终于在酝酿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毫不客气地从天而降,豆大的雨点打在窗户上,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
对于平常人来说,伴着从窗外隐隐传来的雨声,正是睡觉的好时候。而对于苏薇薇来讲,这显然是一个不眠之夜。
5
周末的一大早,李婧便站在寝室里对苏薇薇和夏梦溪宣布,说今天是她的生日,晚上一起先去吃饭,然后去KTV唱歌。
晚上六点,裴翰文那辆银色的本田思域停在了京兰师范学院的大门口。李婧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苏薇薇和夏梦溪坐在了后排座上。
“慢点开。”裴翰文刚把车发动着,李婧便开始在一旁提醒了,“别跟赶着投胎似的,现在车里坐着的是几位千金,要是有什么闪失,把你卖了也赔不起。”
“一定一定。”裴翰文点头如小鸡啄米,并且回头看了苏薇薇一眼说,“有几位美女在座,实乃本人的荣幸,我一定把车速控制在交警部门所规定的范围内,保证安全、及时地把几位千金送到饭店。”
“别臭贫了,快开车吧。”李婧笑着说,“肚子都饿得咕咕叫了。”
裴翰文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苏薇薇,然后挂上挡,向前驶去。
坐在后面,看着裴翰文的背影,苏薇薇心里总觉得有些别扭。她倒不是觉得裴翰文这个人的人品有什么问题,只是觉得裴翰文在看自己的时候,眼睛里似乎有两把钩子,让她有一种被强行拉进对方目光中的感觉。
苏薇薇不知道裴翰文看别人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一种眼神,反正在看自己的时候,会让她觉得很不舒服,这也是她为什么多次婉拒李婧的邀请,不愿见到裴翰文的原因。
可这次是李婧的生日,苏薇薇想逃避也逃避不了了,刚才裴翰文看自己时的那种眼神,又让她感觉到了不自在。
而夏梦溪则不然,虽然她跟裴翰文是第一次见面,但调侃起来却是极有章法,没有一丝一毫的陌生感。
“裴翰文,现在你们那行好做吗?”夏梦溪在后面问道,“现在竞争这么激烈,估计你的日子也不会太好过吧。”
“是啊。”裴翰文一边开着车,一边说道,“已经从过去的良性循环转为残酷的恶性竞争了,每天只要一上班,就有一种要跟人肉搏的感觉。”
“那让我去呀。”夏梦溪笑道,“我最擅长近战了。”
“哦?”裴翰文从后视镜里看了夏梦溪一眼,“看你其貌不扬的,没想到还是个练家子。”
“怎么,听你的口气似乎还有点不服气是吗?”夏梦溪带着一点挑衅的口气说道,“别看你人高马大的,本小姐要是说把你放倒,也就是几秒钟的事。”
“你可拉倒吧。”裴翰文笑着说道,“就你那小身板,经不起我一划拉。”
“夏梦溪可是跆拳道黑带三段呢!”李婧在一旁笑着说,“你自恃五大三粗就瞧不起我们这些小女子是吧,梦溪,改天给他露两手,也让他知道知道,巾帼是如何不让须眉的。”